“蘇南星!”傅延州又被氣了個半死:“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和我做朋友對不對?!”
蘇南星輕聲說:“傅先生,有些話倒也不必說得這麽直白,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你!”
傅延州一向自詡毒舌犀利,那張嘴厲害得不行,別說得理不饒人了,就是無理也能辯三分。
偏偏三番五次,讓蘇南星堵得說不出話來。
倒也不是不能懟,一來是蘇南星和其他人不一樣,對他的殺傷力比較大。
再一個,他也……不舍得。
萬一把人懟哭了呢。
想想蘇南星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傅延州……喉結動了動,突然有點期待是怎麽回事?
期待是期待,但不舍得,也是真的。
他氣呼呼地自己生悶氣。
良久,還是他先開口:“多個朋友多條路,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要是於故在這裏,八成又會被刷新下限。
畢竟自家少爺是個什麽脾氣,他太清楚不過了。
平常哪裏有人敢惹他生氣。
更別說生氣之後讓他主動開口了。
不得不說,蘇南星魅力很大。
傅延州也覺得,自己都這麽低聲下氣的了,蘇南星也該給自己一個麵子了。
結果,蘇南星說:“有些朋友,可能不是路,而是死胡同。”
“蘇南星你是不是故意氣我?”
“你別生氣。”蘇南星說:“生氣對身體不好。我也沒有要氣你的意思,隻是單純覺得……我們不適合做朋友。”
“哪裏不適合?”
問出這句話,傅延州突然福至心靈,帶著幾分期待問:“不適合做朋友?那……適合做什麽?”
不會是愛人吧?
蘇南星要給他這麽大一個驚喜?
傅延州屏息凝神,一眨不眨看著她。
蘇南星開口:“目前的關係繼續維持就很好。等傅先生身體完全康複,我們這輩子可能都不需要再見麵了。”
如果不是知道蘇南星是什麽性子,但凡換了另外一個女人說這話,傅延州都敢懷疑對方是在欲擒故縱!
他!
傅延州!
墨城赫赫有名的鑽石單身漢!
哦,現在是個癱子。
可他不是能好嗎?
等他好了,條件哪兒比陸北淵差?
蘇南星這才是真的瞎了眼!
傅延州又憋了一肚子氣。
蘇南星又道:“我是覺得,目前來說,什麽事都不如你身體康複重要。那些小事,完全可以放一放。”
傅延州艱難地把這口氣咽到了肚子裏。
行。
你說得對。
你是醫生你有理。
我忍。
等我腿好了,到時候……
哼哼。
蘇南星不知道他心裏的七彎八繞,看著時間到了,把針拔了,開始收拾東西。
每次看見蘇南星收拾東西迫不及待想離開的場景,傅延州就覺得心塞。
多少人擠破頭想跟自己認識一下,削尖了腦袋想在自己麵前混個臉熟。
偏偏就有蘇南星這樣的,哼,不識貨。
難道說,自己真的比不上陸北淵?
蘇南星在傅延州哀怨的眼神裏出了傅家別墅。
今天結束得早,所以在外麵看到陸北淵的時候,蘇南星很是意外。
但轉念一想,她就明白了。
上了車,陸北淵從旁邊拿出來一束香檳玫瑰:“星星,送給你。”
蘇南星一愣:“早上不是送了?”
“早上是早上的。”陸北淵湊過來,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你之前……是不是每天都等很久?”
如果不是她今天出來得早,都不知道陸北淵這個時間就來了。
“也沒很久。”陸北淵笑道:“何況我可以用手機處理文件,和在辦公室差不多。”
蘇南星沒說話,偎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
昨晚,蘇南星說是因為韓元嘉才住在別墅的,今晚會不會繼續住,陸北淵不太敢確定。
但他也不敢問,生怕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甚至想著,回別墅吃飯,洗澡,休息,順其自然,說不定他不問,蘇南星就自然而然留下來了。
但他沒想到,事情竟然真的那麽順利!
蘇南星也沒想到,陸北淵會再一次為她下廚。
這一次,男人做的是家常菜。
兩菜一湯,兩個人吃足夠了。
沒有太複雜的菜式,但味道很好。
蘇南星無聲地用行動證明了他的廚藝有多好——吃了滿滿一大碗米飯。
從接她回來到吃了飯,不管蘇南星什麽時候看過去,都能觸到陸北淵深情含笑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目光。
蘇南星又不傻,自然看出了他的未盡之意。
“我今晚……可以繼續留下來嗎?”
吃過飯,蘇南星主動開口。
陸北淵眉眼間的擔憂瞬間一掃而光:“這就是你家,你難道還要走嗎?”
蘇南星拿出手機:“那不走了。正好跟你說件事,今天,孟清雪又來找我了。”
陸北淵皺眉:“她又去找你做什麽?”
蘇南星打開自己保存的錄音文件;“你自己聽吧。”
不就是錄音,誰不會似的。
蘇南星喜歡陸北淵,自然不是隻喜歡他那張臉。
而且,她從小被外公教育,向來把人品看得比什麽都重。
長得好看,或許隻能賞心悅目。
人品好,才能讓她交付真心。
她喜歡上的男人,她相信,陸北淵不是那麽卑劣無恥的人。
果然,聽錄音聽了不到一半,陸北淵臉色就變了。
他抬手關了手機,目光深沉。
蘇南星在旁邊開口:“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陸北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怒意。
下一秒,他握住蘇南星的手:“星星,謝謝你。”
“我要的是解釋,你謝我做什麽?”
“謝謝你。”陸北淵實在忍不住,把人抱在懷裏:“謝謝你選擇把一切告訴我。星星,我知道,你這樣做,其實就代表,你是信我的。”
“說得倒是好聽,你先來解釋一下。”蘇南星把人推開:“我也不傻,你把話說清楚,我還能再給你一次機會。”
陸北淵忙道:“她錄音的聲音的確是我的,但那些話,是她斷章取義,重新剪輯了的。”
陸北淵又把昨天在會所外麵遇到孟清雪之後,兩人的對話說了一遍。
不可能一字一句都記得那麽清楚,但大概意思是沒錯的。
“所以,”蘇南星聽完以後,看著他開口:“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