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陳哥,啥大事啊?咱倆兄弟還說騙不騙,那多見外啊。

陳偉一歪頭,一臉正經的說:誒,那可不行,老哥我確實騙了你,是老哥不對,不過也是老弟你這人不厚道啊,不然我也不會騙你,對不?

陳偉徹底醉了。

我沒醉,我其實也不想知道他騙了我什麽,或許他就是在跟我扯淡,或許他要說的也是某一件小事。所以,我也沒在意。

陳偉又灌了一大口,咂咂嘴後,拍著我的肩膀說:哎呀老弟,你被抓警察局,那是我報的警。

我正端著酒杯的手臂猛的一抖,差點把酒杯都給扔到了地上,但我臉上仍然不動聲色,我笑著問:陳哥,是你報的警呀?

陳偉點頭,朦朧著雙眼,說:嗯,對,對,是我報的警。

“陳哥,那你報警幹啥啊?”

“嘿嘿,還能幹啥,抓……抓你唄。”陳偉打了一個酒嗝,醉眼惺忪的看著我。

我眯著眼,忍著心中的怒氣,也笑臉相迎的問:為啥要抓我啊?

陳偉說:你……你不厚道,推三阻四的,總是不幫我,你不知道呀,我身體都快腐爛到臉上了,沒辦法嘍,隻能報警抓你。

“陳哥,那你為啥又讓我從警局裏撈了出來?”我又問。

陳偉說:嘿嘿,這就是你陳哥的高明之處了,先把你弄到警局,再把你撈出來,你會不會感激我呀?感激我肯定就會真心實意的幫我了吧?

陳偉今天晚上是真高興,是真喝大了。幾乎把心裏所有的想法都給吐了出來。

他說的是事實,把我從警局撈出來的時候,我確實想著要真心實意的幫他,所以,這才有了第五次進工廠,說來也巧,還正好有人提醒我找到無須老貓。

“陳哥,那魅力城站牌上的針孔攝像頭就是你事先裝好的了?”我小聲問。

陳偉嘿嘿笑道:那當然了。

我對陳偉已經沒有了恨意,因為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了,他也是小打小算,本意是不打算害我的,隻是想玩玩心機,讓我感動,這樣就真心實意的幫他。

不過,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就問:陳哥,報紙上說,李二狗是死於車禍,你那攝像頭上顯示是誰碰了李二狗的屍體嗎?

問到了這裏,陳偉的身體猛的一顫,臉色發白,驚恐的說:哎喲喲,這個可別問了,那後半段視頻差點給我嚇死啊。

“陳哥,那李二狗和他姐夫呢?也是你事先安排的人嗎?”我剛出這句話,陳偉就撲通一聲,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我歎了口氣,如今的社會裏,講究的就是個錢,講究的就是個人際關係,陳偉有錢有地位有關係,就能隨便弄個證據,把我抓起來。更能隨便拿個證據,把我撈出來。

我雖然易容了,但陳偉擺明了要搞我,那張口就能找出一百個理由,想抓我,隨便就能找出證據。

其實並不是他的證據有多好,而是他的關係有多鐵,這一招就是玩給我看的苦肉計。

我猜想,陳偉可能不認識李二狗和他姐夫,他事先弄好攝像頭,或許隻是想拍下另外一輛14路末班車的模樣,又或者拍下別的事。而正巧是遇上了李二狗這個精神有問題的男子。

正巧李二狗要殺我,反被我槍殺,而這一幕就被陳偉獲知,他利用這段視頻,再加上自己的關係網,直接來了一出苦肉計。

我,確實是中計了。進警局,又被撈出來。陳偉不費什麽事,但我心裏卻很感激,然後就認真幫了陳偉一次。

我心想,某些可憐之人,確實有可恨之處。

我今天沒攙扶陳偉回他的宿舍,而是徑直走出了辦公室,坐在房子店的大門前,靜靜的抽著煙。

好長時間沒回宿舍睡覺,葛鈺跑出來問我:阿布,你怎麽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可人,朝她伸出了手。

我拉著葛鈺,讓她坐在我的大腿上,我從她背後抱住她,小聲問:等公司給我配了房子,我就不做了,到時候咱倆去做個小生意,哪怕路邊攤煎餅,貼手機膜,都行。

葛鈺撲哧一聲笑了,她聲如銅鈴般清脆,對我說:阿布,你怎麽這麽惆悵?

我歎了口氣,說: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隻要做夠一年,我就不做了,哎,累。

葛鈺轉過來了身子,抱著我,我倆就坐在房子店客運站門前的長椅上,夜風微微吹動,別樣怡然。

當葛鈺俯下腦袋親吻我嘴唇的一瞬間,她啊的一聲嬌呼,連忙用手捂住了嘴。

“你怎麽了?”我抬頭,問葛鈺。

葛鈺臉色煞白的說:你體內怎麽重新擁有了心髒?而且……而且那東西也不像是心髒。

我一愣,說:這是心髒,是燃心行者送給我的一顆佛心,隻要我不輕易殺生就沒事了。

天演圖的事,我暫時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葛鈺說:不對,這不像是佛心啊。

我笑著說:管它像不像,那都不重要,我的心髒就留在你那裏吧。

可就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照片上的預言,海伯死亡預言成真,西裝大叔死亡預言也成真,隻不過我及時勸阻了,所以他沒有被殺死,也沒有被扔進臭水溝。

至於我,是被鬼眼扭轉時空給救了回來,就差葛鈺了。

如果說葛鈺在沒有心髒的時候,還不會懼怕她遭受剜心之痛,可現在我有了心髒,我不需要從她體內拿出我的心髒了。

那關於她的死亡預言……

忽然間,我用力的抱住葛鈺,說:葛鈺,從今天起,你哪裏都不要去,一定要呆在家裏,尤其是晚上,千萬不要出門,千萬不要出門啊!

說到這裏,不等葛鈺反應過來,我趕緊拉著她跑回了宿舍。我劉明布屌絲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個女神級的女友,我可不想她再出事。

進了宿舍的時候,葛鈺說:阿布,剛才我吻你的時候,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有點……

葛鈺說到了這裏,停頓了許久,再也不往下說了。

我說:有點什麽?丫頭姐你盡管說吧。

我一句丫頭姐,讓我倆的記憶都拉回了小時候,猶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她拉著我的小手,去山坡上采雞蛋花。

葛鈺有些難為情的說:有點惡心……

我很尷尬,撓撓頭說:可能是我今晚還沒刷牙吧。

葛鈺立馬搖頭,堅定的說:不,阿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親吻你的時候,從你嘴裏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就是那種鮮血被煮沸的味道。

我說:不可能吧?我的口腔又沒潰爛,也沒吃豬血什麽的東西啊。

這件事目前成了我心裏的陰影,葛鈺今天晚上沒再親過我,我想親她,但始終不好意思,我伸著手,擋在自己的嘴巴麵前,用力的哈氣,這麽來回弄了好幾次,我也沒聞到血腥味。

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跳的挺正常的,我也就沒想什麽,直接上床,在葛鈺背後抱著她柔軟纖細的腰肢,進入了夢想。

半夜裏,我感覺有點餓,我感覺手裏正抓著一節醬豬蹄,香噴噴的,二話不說,直接用力咬了上去。

誰知道咬了一口,那醬豬蹄竟然飛了!沒錯是飛起來了。

我跳起來,抓住那個醬豬蹄狠狠的咬,真香。但還沒咬下來一塊肉的同時,忽然我大腦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後就是葛鈺的驚呼聲:阿布!阿布!你怎麽了!

我一驚,睜開雙眼的同時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夢,而葛鈺我倆就在床下,我趴在她的身上,壓著她的身子,牙齒狠狠的咬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