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笑了笑,對我說:我沒有眼睛,但我可以借眼,以別人的眼來觀看這個世界。
我有些不解,但同時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雖然你沒有眼睛,但你仍然能看到別人的眼中的情景?
“對,就是這樣,在尋找這座島嶼至高點的時候,我幾乎讓島上所有高手的視角都看了一遍。”
震驚的同時,我也暗暗佩服這個瞎子,古有成大事者,身邊不乏奇人異士,這瞎子就是絕對的奇人異士。
當然,我的好奇心遠遠不止這麽點,我問瞎子:那你最終是怎麽找到至高點的?
瞎子笑著說:我借用了一雙鷹眼,在島嶼上空翱翔了一圈,花了三十秒,然後就看到了至高點。
“我靠,動物的眼你也能借用?”屋子裏的人都驚訝了,在場的都是高手,但這種借眼之事,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覺得這個瞎子是個高人,他的本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指不定就是打敗老頭子的關鍵。
瞎子很尊敬我,對我說:我雖然是個瞎子,但我能看到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我想飛在天空,我就會去借用飛禽的眼睛俯瞰大地,我想奔跑在叢林,我就會借用老虎的雙眼掃視叢林,我哪怕想知道誰的隱私,也可以借用他的眼睛,查看他的人生隱私。
可以說,這種事情是非常保密的,自己會什麽絕技,一般都不會輕易的告訴別人,畢竟是自己的飯碗,就像貓教老虎一樣,永遠不會教給老虎最後一招爬樹。
我對房間另外幾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下去,隻剩下瞎子我倆的時候,我輕聲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元眥。”
“元眥?”我嘴裏咀嚼著這個名字,感覺怪怪的,我問他:你還有別的朋友或者師兄弟嗎?
瞎子說:還有一個師弟,叫做元睚。
“眥睚?”我疑惑道。因為有一個成語叫做眥睚必報,但這個成語並非是褒義的,而是貶義的,說的是一點小小的事情也會去報複。
瞎子笑了,說:師傅給起的名字,他做了一輩子好人,結果被欺負了一輩子,師傅臨死前,我們師兄弟二人都跪在他的床前,他咽氣之時,抓住我倆的手,親自讓我倆改了名字,我叫元眥,師弟叫做元睚。
“你師傅的意思,是讓你們睚眥必報,以後誰也不能得罪你們,是吧?”我問瞎子。
瞎子搖頭,說:師傅的意思,我至今不太明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師傅不想讓我們做好人,他是含恨而死,被人冤枉的,做了一輩子好人,結果最後淒慘而死,含冤而死。
我問瞎子:你的師弟在哪?你現在能聯係上嗎?他有什麽特別的本事?
瞎子直接說:我的師弟同樣被抓到了這裏,如果你想見他,我現在就讓他過來,他跟我一樣,是個殘疾人,隻不過他不眼瞎,而是個聾子。
我嗯了一聲,說:見見吧。
瞎子吩咐別人,喊一個叫元朗的人進來,我一愣,等到那人出去之後,我問瞎子:你師弟不是叫元睚嗎?
瞎子說:元睚那是師傅給改的名字,是我倆的真實姓名,一般人不知道,對外而言,我叫元明,他叫元朗,但這隻是化名。
“那你為什麽告訴我你們的真實名字?”這一點,我相信眥睚是他倆的真實名字,畢竟是師傅臨死前命令他倆改的名,作為孝順之人一定會聽從師傅的話。
瞎子說:因為我相信你。
我笑了,說:就因為我救了大家,所以你就無條件相信我嗎?
瞎子搖頭,說:我在用你的眼睛來看我自己,你眼神裏充滿了悲憫,仁慈,同情。而不是嘲笑,鄙夷,不屑。
我有些驚訝,這不知不覺間就被瞎子用了一下我的眼睛,而我卻沒有絲毫的感覺,這種奇異之術實在強大。
不一會,一個身材消瘦,與瞎子差不多的人走了進來,我笑著說:你就是元睚吧?
他一愣,但看了一眼瞎子之後,還是說:恩,我就是元睚。
他不說話還好,他這一說話,我當場就懵了。不對啊,這貨不是聾子嗎?聾子也能聽到我說的話,扯淡吧?
瞎子笑眯眯的盯著我,說:不用驚訝,他與我一樣,都能借助所有人的耳朵,他可以聽到雄鷹翱翔天際的聲音,也可以聽到海底鯨魚的遊動之聲。
說真心話,一點不扒瞎,我劉明布今天真是長見識了,天下間奇人異士倒也不少,能有如此本事者,當屬鳳毛麟角。
瞎子雙眼已毀,但偏偏可以看到世間的一切。
聾子雙耳失聰,卻可以聽到天下所有的聲音。
我一掌拍到桌子上,心說:這特娘的不就是傳說中的千裏眼和順風耳嗎?得此良將,真是天助我也,這一次打敗老頭子肯定不是難題。
雖然他倆意義上不是真正的千裏眼,順風耳。但由於他們身懷的這種異術,可以隨時使用別人的眼睛和耳朵,那還真是相當於千裏眼順風耳。
我對住在這裏的人說道:好好照著這對師兄弟,今日有大事要做,我需要他倆的幫忙。
這些高手們頓時把最好的房間給瞎子和聾子讓了出來,我說道:元眥,元睚,你們二人就先好生休息,今夜,我有要事,希望二位能夠幫忙。
元眥笑道:武神,您還是喊我瞎子吧,我這一輩子,聽慣別人喊我瞎子了,猛的一下喊我元眥,真的受不了。
元睚也笑著說:我也一樣,因為我聾,大家都以為我聽不到,所以背後裏都叫我聾子。
我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臉上糾結著了一陣,元眥說:你叫我們聾子瞎子,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也覺得這樣挺好。
最後我還是點了點頭,說:嗯,尊重你們的意願。
安置好了這些人,我離開了大家居住的房間,先是在島嶼上逛了一圈,找到了瞎子幫我看的至高點,然後又將這山莊裏邊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問他們:你們究竟是誰負責這裏的?比如采購食物,管理山莊的?
從裏邊站出來一個老頭子,但卻很有氣勢的那種,說:是我。
我問:老頭子死了,他沒有繼承人,也沒有發下任何命令,你們就這樣繼續平靜的生活嗎?
他說:這是老爺子吩咐的,他死後,一切照常,不管山莊住了多少人,好好安置,好好供應。
我心中冷笑,心想這老頭子果然是早有預謀,這家夥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在幹什麽大事,但肯定是想讓我們全部都弄死在這裏。
這種事,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不過山莊裏邊這些下人,我是不會為難他們的,畢竟他們也隻是在這裏做事,賺錢,養活自己而已。
夜晚十一點多,我趕到了山上的至高點,大半夜的這裏寒風嗖嗖,從袖筒裏,脖領裏鑽到我的衣服內,吹冷我的身軀,我緊了緊衣服,雙手交叉在胸前,朝著海岸的方向看了一眼。
葛鈺說今晚午夜十二點,讓我在至高點等候著,屆時會有一隻海鷗抓著一顆心髒飛過來,讓我平穩的借助心髒,這樣葛鈺就能帶我離開這裏。
不管怎樣,葛鈺我還是比較相信的。
到了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海風漸漸有些停了,至少沒剛才那麽大了,我瞪大眼睛朝著黑暗的海岸邊上看去,隻聽得浪花陣陣,拍打著海岸邊上的礁石,但始終沒看到海鷗。
就在我快沒耐性的時候,忽見黑夜的蒼穹中一隻白色的鳥兒,拍打著翅膀,朝著我緩緩飛來,它的雙腳上還抓著一團紅色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