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說:這些烏鴉不敢回到大殿之下的瓦罐城裏,說明瓦罐城裏定然出現了什麽東西,這東西讓烏鴉們不敢進入了。
我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自己昨天究竟把什麽東西掉在了瓦罐城,我身上帶的東西並不多啊。
“這一次算是徹底打草驚蛇了,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我小聲問鬼王,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糾結瓦罐城裏有什麽,那已經不重要了。
鬼王沉吟片刻,說:暫時先不要動彈,等我下一步打算。
我嗯了一聲,這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別的事情我都不在意,可腳脖子上這個黑手印,卻是讓我如坐針氈。很多時候擺在明麵上的恐怖事情,真正去經曆了,也就覺得沒什麽,可最令人驚恐和害怕的,就是未知的危險和詭異。
如果說我知道腳脖子上的手印是誰抓的,哪怕這個人很厲害,以及還會來繼續報複我,我都有可能不這麽害怕,但現在就是弄不清到底是誰抓的。我記得蘇楨我倆進入瓦罐城的時候,並未看到有活人的蹤跡。
在這裏休息了兩天之後,鬼王吩咐眾人最好不要拋頭露麵,過了幾日,鬼王私底下問我:阿布,七星魔書,你還能回想起來內容嗎?
我一驚,當即先是微微一笑,然後說:真的想不起來了。
鬼王嗯了一聲,倒也沒說別的。我的大腦進入高速運轉的狀態,猶如精密的機器齒輪快速咬合,既然我回到明朝改變了曆史,也就是說女警,葛鈺,西裝大叔,二爺,他們此刻都沒死,也就是說,我給鬼王七星魔書,讓他幫我扭轉時空的事情,他本身也是不知道的。
那就好辦了,我還是一口咬定記不清,就可以了。
鬼王的臉上雖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可能他也知道我仍然不會給他七星魔書。信任這東西很難建立,可如果一旦建立,那什麽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晚上,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睡覺前給葛鈺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下她的身體,她說一切都還好。
放下了心,也就放下了電話,我昏昏沉沉進入了夢鄉,迷迷糊糊間,好像我走在我們村口那條小路上,一直朝著南邊走,也不知道南邊的麥田裏,啥時候多出了一條小土路。
我自己都記不清了,好像是在我上小學的時候,這裏曾經有一條土路,很小,很窄,一直通往河堤,上學之時我們都是走這條路的,而在前幾年犁地的時候,那開拖拉機的小夥子想圖個懶省事,就直接把那條路也給犁了。後來我們沒辦法就隻能繞行了。
現在又走在這條路上,我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正走著走著,忽然聽到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鐺聲,那聲音很熟悉,八九十年代的28大梁自行車,上邊的車鈴都是這種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一個臉色煞白的男人,騎著28大自行車,滿臉怒氣的在後邊追我。
我並不認識這個男的,但他追上來之後,直接脫掉自己的鞋子,朝著我的背上就打,我疼的一直齜牙咧嘴,不停的問他:你誰啊!再打我就還手了!
可沒等我還手,在我張口說話的時候,我就直接醒了。
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我喘著粗氣,雙手搓了一下臉上的汗珠,原來是虛驚一場,可那夢做的竟然這麽真實。朝著窗外看了一眼,看天色已經是早上六七點鍾了,也該起床鍛煉一下了。
就在我光著脊背去衛生間裏洗漱完畢之後,臨出衛生間之時,剛一側身子,忽然就瞥見了後背上的鞋印,我瞪大了眼珠子,趕緊細看,發現自己的後背上,多了三個黑色的鞋印!
更令人想不明白的是,這鞋印還是以前那種老式的解放鞋,如今這個時代,早就沒人穿了。
我愣在衛生間裏,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心想:自從我打破那屍卵之後,詭異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來了,莫非所有的問題,都藏在屍卵當中?
穿戴好了衣服,我趕緊出門,跑到鬼王的房間裏,將這些事都告訴了鬼王,鬼王聽後對我說:這樣,今晚你睡覺的時候,去折一根柳枝,綁在自己身上,具體綁在什麽位置就無所謂了,反正要貼著你的身體就行。
晚上,我折了一根柳枝,很短的一截,然後綁在了我的手腕上,差不多綁成了一個手環的造型,睡著之後,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發現自己走在村外的河堤上。
河堤的下邊,竟然有一些婦女會在這裏洗衣服,我正伸著頭朝著下邊看,忽然後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回頭一看,一個舉著棒槌的婦女,正惡狠狠的朝著我跑來。
問題是,這個婦女,我根本沒見過,也不認識。
她到了我的身旁,舉起棒槌對準我就砸,那種棒槌是木頭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婦女洗衣服,捶衣服用的,這玩意砸到人的身上,生疼生疼的,我一邊躲一邊大叫:你誰啊!幹嘛打我啊!我們又不認識!
我邊說邊退,但那個婦女不依不饒,一直追著我打,直到我怒了,反手奪走了她手中的棒槌,扔的遠遠的,這才睜開眼睛蘇醒了過來。
一看手腕上的柳枝還在,而胳膊上,卻又多了幾個黑色的印子,看那黑印的模樣,就像是拿棒槌砸的。
我把這事告訴了鬼王,鬼王聽後,第一句就問我:柳枝還在你身上嗎?
“在!就一直綁在我的手腕上。”說話時,我還舉起了手腕給鬼王看,那柳枝已經不夠新鮮了,顏色也有些暗淡幹枯了,可依然綁在我的手腕上,綁的很牢。
鬼王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沉默了片刻後,他問我:你確定晚上睡覺的時候,柳枝沒掉過?
我一怔神,沉吟片刻後,說:絕對沒掉過,這綁在手腕上的柳枝要是掉了,那怎麽可能會重新綁在手腕上呢,所以肯定沒掉過。
鬼王拍著手背,說:這應該就是你打破的那個屍卵,要對你動手了。
“這話怎麽說?”我側頭問鬼王。
鬼王說:我讓你帶上柳枝,就是用來防鬼,你說在夢中有人打你,而別人打過你的地方也都出現了黑印,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夢魘纏身,俗稱鬼壓床,隻不過這個鬼壓床更厲害,能直接對人造成傷害,可你帶著柳枝的情況下,仍然遇到這種事情,就說明這不是鬼壓床。
“不是鬼壓床?那還會是什麽?”
鬼王歎了口氣,說:具體是什麽,就看今晚了。今晚你睡覺的時候,手裏抓住一個雞蛋,抓緊就行了。
雖然不懂鬼王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我也都照辦了,因為這一次打破了屍卵,我覺得事情慢慢變得不對勁了,我不清楚這會不會是虹山寺裏那一批和尚故意為了報複我,所做的事情,反正這對我來說肯定不是好事。
晚上,我迷迷糊糊的發現自己又走到了一座長橋上,看著這座橋我還挺納悶的,因為從我們村口出來,走過那條小路,就上了河堤,過了河堤之後就是這座橋,好像我這三天晚上,每一天都會往前走一段距離,今晚就到了這座橋上。
我正走在橋上,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回頭一看,一群我並不認識的中年人,麵無表情的朝著我衝過來,到了我麵前之時,二話不說直接把我踹翻,一群人對著我就打。
而在這群人裏邊,我赫然看到了一個根本不敢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