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我不知道他是誰,因為我不確定他究竟是鬼王,還是我父親,我以前說過,鬼王和我父親長的太像了,這也是我為什麽一直對鬼王恨不起來的原因,單說長相就能抵擋掉無數的仇恨。
此刻打我的人群當中,就有這麽一個人,我不確定他是鬼王還是我父親,但此人長的真的跟兩者太像了。
他們打我,我根本來不及還手,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是在夢中,那就隨便打吧,反正夢裏打我幾下,又不可能打死我,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想是這麽想的,但實際上就不對了,我感覺這幫人打在我身上,真是鑽心的疼,那種疼痛根本無法忍受,我開始掙紮,我哪怕不還手,也不能這樣被白白打死,就在我掙紮之時,忽然手心裏砰的一聲,雞蛋碎裂,我從睡夢中醒來。
朝著外邊一看,此時正是午夜淩晨時分,手心中的雞蛋,嚴格來講不是被我抓碎的,而是被我翻身時壓碎的,雞蛋一碎,我這就蘇醒了。
清理了一下雞蛋液,我趕緊去找鬼王,大半夜的讓鬼王喊醒,我心裏有點不舒坦,可我剛一敲鬼王的門,房門立馬就打開了,鬼王就站在房門口,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我。
“你還沒睡?”我張口問道。
鬼王說:一直在等你,你果然來了,雞蛋碎了吧?
我嗯了一聲進了屋,讓自己做的夢,原原本本告訴了鬼王,還讓夢中有一個和鬼王一模一樣的男子,追著打我的情景告訴了他,鬼王聽後,沉思道:看來還是我們小看了這虹山寺的和尚啊。
“怎麽小看了?”我頗為不解。
鬼王說:看似這虹山寺裏的和尚,都是平平無奇,並不會什麽特殊的本領,但我們錯了,這虹山寺裏的和尚當中,一定有高手,因為你中的這種巫術,不是高手不會用。
“這種巫術叫什麽名字?”
“斬魂術。”鬼王一五一十的說道:這種巫術,倒沒有失傳,隻不過鮮有人知,使用這種巫術最大的厲害之處,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自己的仇人。
我問:這話怎麽講?
鬼王倒了兩杯開水,遞給我了一杯,說:假設說你有一個仇人,你很想殺死他,但是你又怕官府把你抓走,而這個時候,如果你會斬魂術,那你一定會鋌而走險的,說的簡單一點,其實就是夢中殺人。
“夢中殺人?”我很是驚訝,因為這個典故,我在曹操的身上看到過,曹操不是真正的能在夢中殺人,他隻不過是疑心重,害怕自己在睡覺的時候會被刺殺,所以故意挑選一個時機,把被子踢掉,等侍衛上來蓋被子的時候,持劍殺死侍衛,醒來之後嚎嚎大哭,厚葬了侍衛,說自己好夢中殺人,讓大家不要在他睡覺的時候靠近他。
這種統治者糊弄人的把戲,擱到現在當然是沒人信了,夢中殺人純屬瞎扯。
可這句話卻在嚴謹的鬼王口中說了出來,讓我怎能不震驚?
鬼王說:第一次你做夢,有一個男子用鞋子打你,等你醒來之後,你發現背上有幾個鞋印,對吧?
我點頭。
鬼王又說:第二次你做夢,有一個婦女用洗衣服的棒槌打你,等你醒來之後,發現胳膊上有一些黑色的印記。但是這一次你的蘇醒時間與上一次不同,因為這一次明顯延長了不少。
我還是點頭,鬼王說的很有道理。
“第三次你再做夢,就有一群人圍著你,往死裏打,這一次你並沒有醒來,你甚至都沒有醒來的打算,如果不是你手裏握著一個雞蛋,或許今天晚上你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
話說到了這裏,我驚訝道:這就是所謂的夢中殺人?在夢中對我做出的舉動,在現實裏都能影響到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能在我夢中殺死我。
鬼王說:你仔細想想,你究竟把什麽東西忘在了瓦罐城裏?如果沒人撿到你身上的東西,那是無法對你發起斬魂術的,這種斬魂術很是邪惡,不殺死你,誓不罷休,等你明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你會遇上更危險更誇張的事情,屆時你別說抓一個雞蛋了,你就是抱著一籃子雞蛋,也回天乏術了。
鬼王說的我都不敢睡覺了,因為鬼王跟我解釋了一下,他讓我抓在手心裏一個雞蛋,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個雞蛋替我抵命,在我快要被打死的時候,在我苦苦掙紮但卻在現實中一直不肯蘇醒的時候,一旦我稍微觸碰到這個雞蛋,把雞蛋壓碎,那我就會脫離險境,因為雞蛋代替了我的死亡。
“那我該怎麽辦?不能這麽一直等下去啊。”
鬼王說:當然不能一直等下去,今晚,我們親自出馬,再去查探一番,你記住一點,想要施展斬魂術,就必須要點一盞長明燈,若是對手沒死,長明燈滅了,那誰施展的斬魂術,誰就會受到很大的傷害,更有甚者,會直接反噬而死。
原來還有這一說。我問鬼王:你的意思就是說,今晚咱們去尋找那一盞長明燈所在地,找到了長明燈,就想辦法熄滅他,這樣一來不但保住了我自己,還能間接性的重創對手,是吧。
鬼王點頭的同時,說:這隻是其中一點,另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要親自去瓦罐城裏看看,究竟瓦罐城裏起了什麽變化,讓這上百隻烏鴉,沒有一隻敢進去。
烏鴉的膽子其實是很大的,可能有些朋友也會發現,平日裏,烏鴉總會臥在枝頭,尤其是寒風蕭瑟的天氣,伴隨著片片落葉,烏鴉會嘎嘎的叫,它們還敢與活人對視,反正膽子很大。
看了一下表,此刻淩晨一點多鍾,鬼王對我說:準備一下,咱們這就動身。
穿戴好了一切,我跟鬼王繞行至虹山寺的北麵,從大雄寶殿後邊的圍牆處準備進去,而從這個角度往寺廟內看,正巧就看到廁所,槐樹,功德鍾,這三個事物處在一條直線上。
再轉眼一看,這條直線,就正對著大雄寶殿的大門口,鬼王冷笑一聲,說:這幫禿驢玩的太過火,明目張膽的在院子裏種槐樹,是個懂得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之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詭異之處。
“這三者有什麽不對勁的?”我小聲問。
“廁所,藏汙納垢之地,晦氣衝天,是為不祥。槐樹,哼哼,左木右鬼,是為最通靈的樹木,院子裏種槐樹最容易遇見靈異事件,至於功德鍾,看似是村民們捐錢得來的,可在這捐來的錢背後,誰知道哪些錢是不幹淨的?如果有一筆錢,哪怕一張錢是不幹淨的,這功德鍾就沒有一點用處。”
聽鬼王說的神乎其神,我都愣住了,不過鬼王又說了一句:這種事情聽聽就好,鬼神之事我個人不太相信,凡人利用巫術蠱術,氣功,讓自己超脫境外,但若真要說到成仙成神,至少我活了上千年,一直到現在我也不信。
我覺得有鬼,應該就會有仙,但鬼王這活了千年的傳奇人物竟然都不信,這讓我一時半會難以相通。
跳到了虹山寺之內,鬼王對我說:今日白天已經打草驚蛇,晚上一定要小心,不要中了他們的陷阱,你跟在我的身後,不要貿然行事。
“嗯,我懂。”
就在我和鬼王緩緩前進,彎著腰,貼著牆壁朝著寺廟裏唯一還亮著光的房屋走去之時,我在鬼王背後小聲問:我覺得那盞長明燈,不會擺在這麽顯眼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