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西裝大叔的鮮血,估計是假的,可能他裝作咬手指的模樣,吐了點口水,也有可能用的什麽小戲法,當時山洞內部很黑,誰也沒在意,而且吐沫中也含有一些腥味。這個我不打算過多糾結,畢竟西裝大叔要是想騙我,分分鍾一百個理由。

“小劉,愣啥呢?”陳偉給我倒酒的時候,看我發愣,就問我。

我癔症過來,笑著說:沒,想點事。

陳偉指著我,晃著手指,饒有深意的說:喲喲喲,你這小子,八成是想女人了吧?要不今晚陳哥帶你開開葷去?誒,我跟你說,帝皇那邊新來了一批妞,哎喲喂,俄羅斯的啊,簡直都是奶牛,晚上跟我去吧?

我說:不了,謝謝陳哥了,這兩天心情不太好。

陳偉打了個響指,說:喝完酒,你心情一定會好!

結果,喝著喝著,陳偉還是老樣子,一頭栽倒桌子上,就這麽睡著了。

我把他攙扶到宿舍裏,正準備走出客運站散散心,正巧掃地的保潔阿姨看到了我,立馬笑著說:小明啊,你真行誒。

我一愣,說:阿姨,怎麽了?

保潔阿姨指著客運站角落裏停放著的一輛小現代,說:諾,咱公司獎勵你的,等國慶忙完,要給你開個表彰大會,這就是獎勵啊。

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輛嶄新的小現代汽車,估計也得十來萬,還以為是誰買的私家車,沒想到是獎勵給我的?仔細算算,我還真是做夠半年了。

靠!

當初說的福利是真的?

做夠半年配私家車,做夠一年配一套一百平以上的房子?

我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走出客運站的時候,都是呲著大牙的,想我劉明布屌絲二十多年,連私家車方向盤都沒摸過幾次,當年考駕照,學開車,還是老爹的哥們幫忙,不然我現在就是個搬磚工。

乘坐公交車,到了市區逛了一圈,心想著什麽時候再去一趟葛鈺的家裏,給馮婆送點錢,老太太過日子不容易,這麽大年紀了,得給她買點豆奶粉什麽的,補補身體。

餓了,我在肯德基裏買了一個套餐,一個漢堡,一包薯條,一對炸雞翅,一杯可樂。

坐在窗戶邊,邊吃邊看,天朝人口就是猛,國慶節大街上沒別的,光看人頭了。

漢堡剛吃了一半,一口咬下去,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像是這漢堡裏放了什麽東西,咬不爛。

我轉頭看了一眼四周,沒人注意我,就噗的一口,吐出嘴裏的漢堡。伸出手指一撥弄,頓時渾身一驚。

漢堡中竟然夾了一張紙條!

我手一顫抖,還沒來得及打開紙條,一股不祥的預感就侵襲上了我的全身。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張小紙條抽了出來,確定沒人注意我的時候,我裝作低頭喝可樂的樣子,悄悄的在手心中展開那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這樣一段話。

“燈籠裏亮起燭光,你要捂住心髒,雨水中出現皮影,你則永生不亡。”

我趕緊用力把這張小紙條撕的粉碎,心中震驚之意,到現在還沒緩過來神。

第一張紙條上說,讓我一直開公交車,必須開下去,如果我不開,就由我的靈魂開。

這應該是警告我,我要是走了,就必須得死,所以我有幾天不開的時候,卻發現是我的靈魂在開。

第二張紙條上說,當冰屍落淚,金魚倒遊,血染青雲之時,將會是我真正走向死亡之日。

我覺得這一張紙條應該就是西裝大叔放的了,畢竟他承認他給了我一張,而他是在龍虎山取走了我的靈魂,也就是說,他的紙條肯定跟龍虎山有關係。現在的我,沒了心髒沒了靈魂,雖然看起來像是個活人,但在理論上講,我跟死人有區別嗎?

這第三張紙條上說,燈籠裏亮起燭光,我想了想,燈籠現在很少見了吧?

這年頭,各種高科技燈具層出不窮,霓虹燈,LED閃光燈,節能燈,數不盡的燈具,誰家還用燈籠照明?不說燈籠,就說蠟燭,誰還閑的沒事用蠟燭啊。

但是轉念一想,渾身再次一驚,不對!蠟燭還是有人用的!而且有一個情況下必須用上!

停電!

假設說,停電的時候,手機正好也沒電,家裏沒準備電燈什麽的,而自己想要看書或者做別的事,那就需要蠟燭來照明了。

而後半句話是什麽意思?雨水中出現皮影,我則永生不亡?

我對皮影的理解不是很透徹,我隻知道一種皮影戲,這是一種民間流傳已久的文化。

就是在一塊幕布上,打上燈光,然後老藝人們手裏捏著幾根竹簽,控製著那些小人,演繹著各種動作。

可這皮影戲的演繹條件很苛刻,必須要在暗室裏進行,結合著紙條上所寫的,皮影怎麽會出現在雨水中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盯著麵前吃剩下一半的漢堡,正糾結不同這件事,腦海中卻忽然一震,猛然轉頭,朝著肯德基的櫃台看去!

這漢堡裏的紙條,是誰放進去的?!

我站起身,朝著櫃台內部看去,心想:難不成一直打算害我的某個鬼,竟然是肯德基的員工?

這麽想也不一定對,或許是鬼上身,控製著某個員工,把紙條夾在了漢堡裏!

那這麽說的話,或許這個鬼,還沒遠離這個地方?

我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去,全是陌生臉孔,正看著,忽然後背上有人拍了我一下。

“啊!”

我身子一抖,立馬轉過了身子。

“瞧你那點出息,大白天都能被嚇到?回家玩鳥去吧。”

海伯來了!

他端著一個餐盤,直接坐在了我的對麵,抓起一個漢堡,咬了一大口。

我心中一震,心想我剛收到紙條,海伯就出現在我的旁邊,難不成這紙條就是海伯放進去的?

“小子,又發什麽愣呢?”海伯問我了一句。

我說沒什麽,就是想點事。

海伯笑嘻嘻的湊過來,壓低聲音說:小子,你去龍虎山這一趟,覺得怎麽樣?

我一愣,說:還行吧。

海伯伸手,又拍了拍我的胸口,小聲告誡道:這幾天開公交車小心點。

我沒弄懂海伯的意思,就問:海伯,你怎麽突然來這了?

海伯咬了兩口漢堡說:他大爺的,我們那塊,那一幫大媽跳廣場舞,聲音開的真大,在家太吵,這就出來逛逛。

“哦,這樣啊,那我開公交車為什麽要小心點?”我不懂海伯突然出現在這裏,告訴我這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海伯說: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這傻蛋又被人當槍使了,這才過來提醒你。

我一驚,心想西裝大叔不會又在騙我吧?

我知道西裝大叔最擅長的本事,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看似說的很有道理,其實都是瞎編亂造。

我現在對海伯的戒心很重,我很怕他,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但有些話我又不敢明說。

海伯吃完了漢堡,擦了擦嘴角後,站起身走了,臨走前,在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俯下身子小聲說:有些人想把你帶入深淵,我就要把你救出深淵,朋友的敵人加上自己的敵人,那就是永恒的敵人。

說完,海伯從兜裏掏出一個墨鏡,遞給了我,說:如果你哪天心髒承受不住了,開公交的時候就戴上這個墨鏡。

海伯走了,留下了一頭霧水的我。

打開那副墨鏡看了看,還挺酷,偏光蛤蟆鏡,電影大片裏經常出現,看海伯給我的這個,更是電影同款,耍帥必備。

可問題是,這墨鏡有啥不同?

我正翻轉著墨鏡來回觀看,眼角餘光撇到餐廳桌子上,映入眼簾的景象,嚇的我啊一聲大叫,直接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