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圖南對沈澤這個人沒有一點好感。
上次從季文柏那打聽到他的“風光事跡”後, 虞圖南又托人去查了一下他家的詳細情況。
沈家做房地產生意起家,現如今地產發展沒有過去那般順利,沈家資產排名雖然依然靠前, 但是已然有了倒退的跡象。
但對沈家來說,這點問題算不了什麽。
二十多年前,沈家的女兒沈念清跟富裕了百年的大家族鍾家聯姻,兩家強強聯合,資產從三十多名開外一步步攀升至今,兩大家族聯係緊密。
沈父最喜歡女兒沈念清,十五年前因病去世時留給她的遺產最多。
沈家股份有一大半都掌握在沈念清手裏。
為了不讓沈家的財產分散,沈父當時特意立了遺囑,強調贈與給沈念清的遺產隻屬於她一人所有, 其丈夫無權幹涉。
確保倘若以後發生了什麽,沈念清能全身而退回到沈家。
當時律師宣布沈父的遺囑後,沈念清的弟弟——沈遇然因為父親的偏心, 勃然大怒, 大鬧靈堂,在家族裏鬧得很難看。
即便如此, 遺囑已定, 更改不了, 隻能執行。
三分之二的股份、資產都落在了沈念清手裏,可以說,沈念清即便跟鍾家聯姻, 在沈家的地位依然無法撼動,依然可以稱作是沈家的新一任家主。
自沈父去世後, 沈氏集團便交由專業CEO管理日常事務,沈念清作為董事會的一員, 隔一段時間去公司看看。
沈遇然沒有實權,沈父去世後再也沒人能管他,整日揮霍無度。
沈念清跟沈遇然關係僵硬,幾乎沒有來往,但是對沈遇然的兒子——她的侄子沈澤卻關懷備至,從小就很寵沈澤。
三年前她去國外養病,再不過問沈氏集團的事務,走之前特意給了沈澤一筆啟動資金,讓他好好發展自己的事業。
沈念清在國內時,有時候還會以長輩的身份約束沈澤,等她走後,沈澤的真實麵目暴露了出來。
沈澤跟他爸爸沈遇然一個性子,沉浸在物欲的世界裏揮金如土,不久便成了赫赫有名的紈絝,沒有一點教養禮儀,打架罵人,左擁右抱,無法無天。
可他背靠沈念清,又沒幾個人敢惹他,在沈家都能橫著走,越發肆無忌憚。
根據虞圖南調查到的信息來看,沈家還有一個人不把沈澤放在心上。
沈念清的獨子,沈承意。
沈澤仗著沈念清才敢如此膽大妄為,可沈念清終究最喜歡的還是自己的孩子。沈承意本就不喜歡沈澤,沈念清走後,兩個人沒少暗地裏爭鋒相對,但次次輸的都是沈澤。
每次輸了之後,沈澤就會把氣撒到別人身上,仗著權勢地位,欺負那些不敢跟他作對的人,以此獲得勝利,體現他的優越性與存在感,讓他忘了在沈承意麵前受到的屈辱。
本質上就是——
在比他強的人麵前輸了之後,心裏一肚子火,開始擺弄權勢,打壓比他“弱小”的人。
虞圖南看不起這種人,把他們當作對手都覺得浪費時間。
祁逾白的合同還有三天到期。
沈澤這時候回國,想必要插手合同的事,就算阻止不了祁逾白,也要給他找點不痛快。
想想都堵心。
虞圖南皺眉,放下卡牌,淡淡道:“餅餅,接下來三天其他事暫緩,把祁逾白叫來,每天跟他談談《山河萬古》的劇本,聊聊人物、創作感想之類的,方便他理解人物。”
許獨行稍有不解,依然應下。
“找他過來,目的絕對沒這麽簡單。”陸子野表情嚴肅:“姐,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
陸子野眉眼緊擰,一臉不信。
虞圖南輕笑:“真的。你別擺這表情,像個嚴肅的老頭子。”
陸子野:?
他付出的是真誠關心,卻隻得到了一句沉重的調侃?
果然是虛偽的姐弟情。
“其實就是祁逾白的老板剛剛回國,這人是個紈絝,公司賺不賺錢不在乎,好玩就行。”
陸子野心虛撓頭:“姐,聽你這麽說,我之前好像也是這樣。”
虞圖南皺眉開口,聲音利落幹脆:“怎麽可能跟他一樣。他是個黑心老板,打壓祁逾白,把藝人當作玩具。你跟他截然相反,之前嘴巴煩了點,處事有點張揚,難免會招來一些不好的評價,但現在大家不都認同你了嘛。”
季湛讚同:“他是黑心紈絝,你頂多隻能算幼兒園三歲半走歪了的紈絝,本質不一樣。”
陸子野:.....
就當季湛在誇他三觀正確了。
許獨行看著季湛和陸子野的互動輕笑,稍許,目光放在虞圖南身上:“圖南姐,你是不是擔心祁逾白老板接下來三天找他麻煩,讓他過來,如果到時候出了什麽事,還能保護一下他?”
虞圖南點頭:“到底是倒貼了這麽多的頂流,還是注意保護一下吧。”
陸子野:“簡單,如果他接到電話,餅餅問問是誰,如果是老板,發消息讓我跟季湛過來就行。”
對付一個黑心老板,還不簡單?
薑朝暮精致的白淨臉龐擰成包子:“為什麽不帶我?我戰鬥力很強的!”
季湛唇角微彎,淡笑著:“到時候我去找你。”
“嗯!”
**
同一時刻的機場大廳。
沈澤的身影剛出現在機場出口處,司機和助理趕忙小跑過去,生怕晚了一秒招沈澤不滿。
司機自覺地推動行李車,助理小心翼翼跟在沈澤左側靠後一點點的位置,沒有跟沈澤齊肩走,保持了一點點距離,不至於聽不見沈澤說話。
“酒吧訂好沒有?”沈澤漫不經心地開口。
“已經準備好了,十分鍾前李總、宋總幾位的助理打來電話,他們已經出發。”
這幾位小少爺連溝通都懶得說,全讓各自助理交流溝通。
沈澤今晚要跟狐朋狗友們開著超跑飆車,飆完後再去酒吧喝兩杯。
“車在哪?”沈澤環視一周,沒有看到超跑的蹤影,眼神已經陰森下來:“我讓你準備的帕加尼在哪?”
“附近沒有停車位,您的超跑停在五百米外的露天停車場裏,我讓司機給您開過來?”助理說得小心,默默在心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沈澤聲音沉沉:“他不配開我的車。”
司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了,習以為常,表情都沒變一下。
沈澤從助理那拿走車鑰匙,揚長而去,司機和助理站在原地不敢動,等沈澤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鬆了口氣,回到車裏,助理打開備忘錄檢查有沒有被他遺忘的工作時,一眼就看到被他標紅的一個工作事項。
——告訴沈總娛樂公司的事。
助理臉色微變,雙頰白了一瞬。
接到沈總太緊張,連這件重要的事都忘了。
他深呼一口氣,打開備忘錄,像寫論文一樣謹慎小心地打草稿報備這件事。
跑車發動機的噪音在耳畔響起。
助理聽到馬路上的動靜,下意識看過去。
深藍色帕加尼在馬路上飛馳而過,車型線條好看,車速又快,再加上發動機聲音轟烈,一瞬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跟電視劇小說裏演的一樣,不知道又是哪位富家少爺晚上出街。”
“管他哪家,開這麽快,一點都不安全。”
過路行人嘀咕著。
**
十點,沈澤跟朋友找了條沒什麽車的路,幾輛跑車狂奔,副駕駛上坐著幾位美女,驀地有種紙醉金迷、紈絝子弟炸街的感覺。
狂歡一陣,沈澤跟狐朋狗友們去了酒吧喝酒,還沒喝兩杯,沈澤的好友宋晨笑著說:“沈總剛回國,是不是還沒來得及管理你的公司?”
“沈哥,還是看看公司吧,這家公司最近肯定讓你虧了不少錢。”
沈澤輕嗤,不耐地將空酒瓶丟到茶幾上:“幾個錢而已,至於這麽大驚小怪?”
打開一直黑屏沒看的手機。
屏幕亮起的刹那,首頁顯示助理發來了一條消息。
除非遇到重大事情,助理很少給他發消息打擾他,念及此,沈澤不滿地“嘖”了聲,暗自不爽娛樂公司又給他整出了什麽麻煩。
打開微信,看清助理的消息時,他臉上漫不經心的嗤笑與不屑盡數退去,眼神一瞬陰暗下來。
公司賺不賺錢,祁逾白又做了什麽,沈澤都不在意,但獨獨不能讓他因為這家破公司丟了麵子。
朋友宋晨還不識趣地調侃著:“網友都在讓你給他們一個交代,問你為什麽不保護祁逾白。”
“錢沒了沒什麽,沈哥,你不能因為這破公司和那什麽頂流,讓你的顏麵掃地啊?”另外一人搭腔。
原本隻是玩笑話,還沒笑兩秒,沈澤表情陰翳,從牙齒裏擠出幾個字:“很好笑?”
尾音帶著令人膽顫的威脅。
兩位朋友表情漸漸淡了下來,麵麵相覷,無意識地把酒杯放回茶幾上,訕訕一笑。
陪沈澤過來的女伴笑得燦爛:“沈總,別為了那種事煩心,都是網上的噴子,誰管他們的意見呐,您好不容易出來喝酒,何必為他們掃興。”
說著,她舉著一杯酒往沈澤麵前送。
剛送到沈澤麵前,一隻手橫了過來,一把掀開麵前的酒。
用的力氣很大,她順著力道往沙發上倒,酒杯“砰”一聲摔倒地上,玻璃碎了一地,一部分酒濺到了在場人的衣服上。
酒吧外麵的安靜與卡座一角的死寂嚴肅形成鮮明對比,其他幾個人大氣不敢出,連被酒灑了一身也不敢動一動。
沈澤陰沉著掏出一張卡,隨手丟在茶幾上:“滾開。”
宋晨和另外一位朋友以及各自的女伴忙為他讓路。
等他離開,宋晨讓助理把女伴送走,在卡座裏喝了幾杯悶酒,不爽地說:“沈澤他算個什麽東西。”
沒有沈念清,屁都不是。
裝你爹呢。
扔個鬼卡,誰踏馬還沒幾張卡了。
兩個人在卡座裏喝了一夜酒,把沈澤罵了幾番,心情舒暢,到天明時才走。
沈澤也因為這個緣故,又少了兩個狐朋狗友,但他不在乎。
晚上回去後,他把助理和公司的經紀人狠狠罵了一通,一會罵他們不匯報工作,一會罵不懂公關,養他們幹什麽之類的。
掛了電話不解氣,後來還在群裏罵罵咧咧。
一晚上,整個群裏沒一個人敢搭話,有人偷偷截圖打碼把公司老板沈澤罵了一遍,有人翻白眼開始找新工作。
所有人都可以逃,隻有沈澤的助理當晚還被使喚著做了一份文件出來,將祁逾白被狗仔偷拍、狗仔事件發酵、沈澤被罵的前因後果有條理地呈現出來。
***
自祁逾白被狗仔光明正大的堵截,私生敲打他的車窗這事暴露出來後,一直有粉絲追問公司老板。
起初祁逾□□絲隻是發博,在晟天娛樂官博評論區質問。
但晟天娛樂一直沒有回應,後來祁逾白的魚□□們氣到不行,以為公司想冷處理這件事再也不回應,發博、評論聲越來越高,以此想告訴公司——
冷處理沒有用。
他們會戰鬥到底!
戰鬥的第二天,有人去扒了晟天娛樂的老板——沈澤。
沈澤過去做的爛事不少,即便身處豪門有人保,依然經受不住網友們的“扒”。
短短半天,沈澤腳踩兩條船,逼前女友打胎的爛事傳遍全網,本來隻是粉絲們維護祁逾白的戰鬥,這一鬧,全網過來吃瓜,罵沈澤。
結合沈澤的爛人品來看,所有人都斷定沈澤沒有履行老板應履行的責任,沒有保護藝人祁逾白。
罵他的人越來越多。
【這踏馬才是惡心紈絝吧,之前很多人說陸子野囂張,拜托,究竟什麽是囂張?什麽是惡心?什麽是依仗權勢來惡心人?】
【別帶我們小陸總,他三觀正得要命,就是喜歡直來直往,容易惹惱人】
【啊啊啊啊啊啊好惡心啊,我不管,這種爛人,最後肯定要下地獄】
罵沈澤的同時,也有更多的人關注到這次事件的受害人——祁逾白。
搜索詞條時,廣大網友不僅看到了“《晟天娛樂老板保護藝人祁逾白隱私,拒絕狗仔》”的營銷稿件,還看到了祁逾白獨自進組無人管、禮貌給編劇導演打傘、公司不安排工作自己試鏡,成功之後公司還塞了一個小演員之類的消息。
在沈澤的惡麵前,網友眼中“麵癱高冷”“冷漠得快沒有人類情感”的祁逾白,純白的像一朵惹人憐的“白蓮花”。
褒義詞那種。
【是我之前誤解了“流量”兩個字,因為內娛其他流量太辣眼睛,下意識以為祁逾白這種頂流也這樣,隻不過是被粉絲捧起來的而已,對不起我錯了】
【嗚嗚嗚我們大白真的很好,他不是選秀出來的哇,是一部一部劇、一個舞台一個舞台慢慢火起來的,是廣大觀眾的選擇】
【天呐,我一直以為頂流話語權很高,為了賺錢,大家都會好好保護他,結果...晟天娛樂你是真的爛到家了(火冒三丈)】
【哎,幸好期約將滿,趕緊跑吧】
【替南北影視接祁逾白】
【我們季氏想要TAT】
【跑跑跑,趕緊跑吧我的大白QAQ求求虞總看一看我們大白】
【他職業態度超好,簡曆如圖[照片]】
...
沈澤看到這段時,氣得一整晚沒睡著,家裏能砸的花瓶什麽的砸了大半還不解氣。
早上六點勉強消氣睡了幾個小時。
九點剛醒,他立馬讓人撤掉網上的黑熱搜,買了幾個熱搜吸引注意,企圖將這件事掩蓋過去。
...
**
同一時刻,南北影視裏,虞圖南邊喝牛奶邊逛微博
她習慣每天早上瀏覽一遍熱搜,看看最近其他幾家公司在宣傳哪部劇,又買了幾個熱搜,用了怎樣的營銷手段,再看看他們南北影視的輿論如何。
牛奶的甜香入口,虞圖南不由自主地擰眉,偷偷把牛奶放到一邊,剛把牛奶杯挪過去,坐在沙發上清晨玩手機的陸子野挺身抬頭。
“幹嘛?”陸子野皺眉,硬邦邦地說:“喝完,我作為弟弟妹妹團的代表,肩負重任過來監督你。”
他們幾個人發現虞圖南最近喝咖啡又勤了點,有時候晚上睡不著,白天精神不好,齊心協力給虞圖南做了一個“霸總健康計劃表”,督促她運動,喝牛奶營養又健康。
虞圖南歎氣。
在健康以及熬夜這方麵,她確實不占理,沒有反抗的底氣,咕嚕咕嚕喝完了一杯牛奶。
陸子野滿意放下遊戲機走過來拿起空牛奶杯,“這才對,繼續忙吧。”
說著,走到沙發旁邊拿起遊戲機往門口走。
虞圖南:“記得關上辦公室的門。”
“知道。”
虞圖南安心逛微博,掃了一圈,發現與沈澤有關的熱搜都沒了,意識到了什麽,忙給許獨行發短信。
【祁逾白到了嗎?】
【剛到,正在我辦公室裏看書,我收拾一下就跟他聊《山河萬古》裏他的角色。】
虞圖南鬆了口氣。
【好,沈澤應該要做下一步計劃了,可能會跟祁逾白接觸,多注意點。】
【許餅餅:嗯,我會注意的】
過了兩秒,許獨行又發來一條消息。
【圖南姐,感覺我們在秘密行動,還有點保護“純潔可憐白蓮花”的感覺】
虞圖南揉眉輕笑。
這名字有點意思。
【圖南:那把這項行動就取名為“拯救白蓮花”大作戰】
【許餅餅:待會我就跟大哥、二哥、朝暮說】
虞圖南關上聊天框,繁瑣的日常因為陸子野、季湛、許獨行、薑朝暮時不時的幾句調侃,變得輕鬆自在。
這大概就是弟弟妹妹的溫暖?
虞圖南笑著打開季文柏發來的文件,正準備仔細看看拜托季文柏查到的資料,忽地,辦公室門響了。
“咚咚咚”,輕輕敲了三下。
門被慢慢打開。
一個粉色的腦袋從門外探進來,謹慎地把辦公室瞅了一圈,乖乖巧巧地說:“圖南,我進來嘍?”
虞圖南唇角微揚:“進來吧。”
薑朝暮關上門,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背上靠著軟枕,一動不動,有些正經,也有些嚴肅。
像一本正經、即將出去戰鬥的貓咪。
虞圖南不解:“特意過來在我辦公室裏發呆當吉祥物?”
薑朝暮:“不是的,我要來幫你!”
“幫我?”
薑朝暮小雞啄米地點頭,壓低聲音,表情略微有點得意:“我剛才特意逛了一圈微博,網上那些罵沈澤的熱搜都沒了,搜索沈澤,好多人在罵他撤熱搜,他肯定知道了這件事,馬上就要發起他的反擊。”
“我作為第一戰鬥力,當然要幫你教訓他啦!”
聲音軟糯,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尾音上揚,有點小俏皮。
虞圖南心裏溫暖,恨不得把薑朝暮薅過來揉揉她可愛的小粉毛,笑著點頭:“好,我的第一戰鬥力。”
其實虞圖南沒打算讓弟弟妹妹們幫忙。
沈澤這人有點瘋,打架什麽的虞圖南不怕,她就怕沈澤嘴煩,說點讓陸子野他們生氣的話。
原本準備獨自戰鬥,但——
有人陪的感受,很不錯。
虞圖南笑著低頭,繼續看文件。
頭還沒低下去兩秒,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
“咚咚”,自信輕快的兩聲。
薑朝暮搶答:“是陸子野!”
季湛的敲門聲跟陸子野很不同,一下一下,正經地敲打三下,聲音沉重,像他人一樣呆。
虞圖南也聽出來了,抬頭看時,又看到了陸子野那張熟悉的臉。
她掃了眼電腦屏幕的右下角。
“才過去六分鍾,怎麽又來了?”
陸子野輕哼,下巴微揚點了點薑朝暮:“她在,我為什麽不能在?”
他在薑朝暮對麵的沙發上躺下,躺姿懶散,玩著遊戲機。
虞圖南猜出了他的來意。
無外乎就是回到辦公室後,要麽逛微博要麽聽到許獨行的話,特意過來,準備跟她一起前去戰鬥的。
虞圖南無奈笑著,粗略掃了一遍季文柏發來的文件,懶得再仔細看,關上電腦盯著辦公室,想看看季湛什麽時候過來。
五分鍾,季湛到場。
三個人坐在沙發裏,姿勢不一樣,目的相同。
虞圖南直截了當地問:“都來幫祁逾白教訓黑心老板的?”
陸子野:“那種紈絝在我麵前登不了大雅之堂,過去給他點壓力,讓他知道什麽叫紈絝界的三觀正確前輩。”
既能紈絝還能三觀正確,很不容易的。
要把握好界限。
季湛語氣認真:“圖南姐,我們能去吧?”
頓了頓,他強調:“我是保鏢,我一定要去的。”
虞圖南坐在辦公椅上,視線越過辦公桌和空地,笑著打量他們三個,聲音輕柔:“去,都去。”
話音剛落,門忽地被推開。
許獨行小跑著過來,氣喘不定:“祁逾白說,公司有事。”
薑朝暮起身,雄赳赳氣昂昂:“走!”
是時候讓別人見識一下她的戰鬥力了。
陸子野把遊戲機丟到一邊,懶洋洋地起身:“出發。”
去看看,沈澤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幹嘛招惹他們的“純潔白蓮花”。
陸子野、季湛、薑朝暮往前,跟許獨行一起離開辦公室時,虞圖南的視線落在他們的背影上。
氣勢洶洶,整齊劃一。
有一種“大小姐大少爺駕到,通通走開”的自信張揚。
虞圖南唇角不自覺揚起,丹鳳眼帶著淡淡笑意。
我們,並肩作戰。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