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放下心來,這才繼續先前的問題:

“快說說你那麵的情況,我都急死了!”

*

厲斯年自白雪瀅門前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房。

而是扯下領帶拎在手裏,漫無目的地在庭院裏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後,他在一處月亮門前停下。

這才發覺,那裏,正是昨夜碰到白雪瀅,又被顧娉婷看到他跟白雪瀅親熱的地方。

厲斯年不由苦笑一聲,本已轉身,想往回走。

但想想之後,還是調轉了身體,直奔昨夜顧娉婷所在的庭院而去。

顧娉婷的住處,是他親自命衛虎安排的。

這處偏院最為清靜,後院的風景極好。

假山,人工湖,百年古樹,迂回曲折的雕簷長廊,樣樣不缺。

小時候,父母隻要一爭吵,他便一個人躲到這麵,小住幾日。

仿佛心煩的時候,腳會自己認路,幾乎不用大腦思考,便把自己帶到這裏。

昨夜如是,今晚同樣如此。

他來到顧娉婷窗下,倚牆而立的時候,顧娉婷還未回來。

站得久了,他又倚牆而坐。

一條大長腿直直地伸展開來,另一條屈起,抓著領帶的手,搭到膝蓋上。

厲斯年就這麽個姿勢,仰頭看著頭頂的月亮。

又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頭頂的窗子突然亮起,他不禁微微皺了眉。

他該走了。

然而剛剛站起身,便聽到室內顧娉婷急切的聲音。

細聽之下,原來在跟文昭通電話。

猶豫間,再次舉步想走時,顧娉婷的聲音再次傳出來:

“文昭,我快挺不住了。”

*

室內。

伏在**的顧娉婷,抱著電話說完這句,便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文昭電話裏心急的連聲安慰,終於讓她飽受折磨的心,漸漸稍感平靜。

強行逼回眼中的淚水,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回應文昭:

“目前我走不了,爺爺因我而死,不管怎麽樣,我都有愧於他,如果這樣能讓他舒服一點,那就由著他好了。”

“你不用勸我……過幾天再說吧……文昭,我好累,還要回個電話,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再聯絡,晚安。”

顧娉婷放下電話,歇息片刻,才給雷洛回了個電話。

電話一通,熟悉的暴躁聲,便炸響在耳邊:

“怎麽才回電話?你知不知道,再過一分鍾接不到你電話,我就要帶人過去了!”

顧娉婷磨了磨牙。

雷洛永遠是這樣,總有一秒鍾便能將她從各種天差地別的情緒裏,瞬間抽離的本事:

“帶人過來幹什麽?骨肉相殘嗎?雷洛!你是不是非要我背上個罵名你才會心安!”

“娉婷!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我還不是擔心你!我……”

“你如果真擔心我,就讓我安生點!沒我的允許,你不準來!沒別的事,我跟孩子都很好,我累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