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客氣地端起一碗清粥，慢慢喝起來。
幾口粥下肚，胃疼終於舒緩了些，這才再度開口，對厲澤成道：
“其實沒什麽好說的，方嫻是我媽媽，我隻看照片就知道了，如果你想知道其他的，拿我的頭發去做鑒定好了。”
顧娉婷口氣極淡，但卻透著極大的反感。
厲澤成始終坐在餐桌旁，目光在顧娉婷臉上打轉。
仿佛想努力從顧娉婷的臉上，找出另外一個人的臉。
待顧娉婷話落，似根本沒察覺出她話裏的反感一樣，極為親切地接口：
“好啊，孩子，我想跟你談的，也正是這個，我讓人今晚連夜送走，結果應該很快的。”
“還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厲澤成瞥眼顧娉婷身側椅子上的手包：
“你媽媽的地址，能給我一份嗎？或者如果你願意，明天上午，我可以親自開車，帶你去見她，你覺得如何？”
不知道怎麽那麽巧，恰在此時，顧娉婷忽覺胃裏一陣惡心，起身衝進洗手間，抱著馬桶，一通狂嘔。
過了好一會兒，惡心的感覺才漸止。
她站起身，雙手撐到洗手盆上，望著鏡中的自己。
視線朦朧中，隱約看到厲斯年的身影，耳畔是模糊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娉婷，我要兒子，兩個！……
顧娉婷嚇得一個激靈，當即清醒過來。
猛地甩頭，低頭掬起一捧冷水，把手埋進手中。
“娉婷！娉婷你沒事吧？”
厲澤成在外麵擔憂地輕敲房門問道。
顧娉婷抽出紙巾，拭幹臉上的水珠，走出去：
“我沒事，胃不舒服，老毛病了。”
厲澤成小心地看著她的麵色，仍舊擔憂地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顧娉婷幹脆地打斷：
“厲董，我先回去休息了，”
顧娉婷邊撥下一根頭發遞給厲澤成，邊道：
“見我生母的事，等鑒定結果出來再說吧。”
*
許佳慧半臥在**，手持電話，聽話筒裏的人匯報說：
“夫人，兩個孩子睡了，顧娉婷正在董事長房裏吃晚餐。”
“嗯，錄音筆放好了嗎？”
“放好了夫人，等下我親自進去收拾餐桌，然後馬上給您送過來。”
顧娉婷被厲澤成房裏的家傭梁姐，一路護送回偏院房中。
並且不顧她的拒絕，堅持照顧她洗漱之後，親眼看她倒進床裏，這才從她房裏退出去。
梁姐臨走時告訴她，她就按厲澤成的吩咐，住在她隔壁，有事可以用內線電話叫她。
房裏終於隻剩下她一個人，顧娉婷立刻撥出文昭的號碼，文昭幾乎秒接了電話：
“娉婷！怎麽這麽晚？你那什麽情況？”
顧娉婷卻並立即反問文昭：
“幫我去看我爸爸沒有？他現在怎麽樣？”
她給父親打過幾次電話，但回回都是養母接的，根本聯係不上養父，因此拜托文昭幫忙看上一眼。
文昭匆匆把顧宇成的情況跟她簡略描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