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話落,厲斯年被自己的問題,以及憂心的語氣,嚇了一跳。

印象中,他對任何女人,都不曾如此關心過。

厲斯年邊問,邊狐疑地抱著顧娉婷往裏麵走。

顧娉婷無力地抓著厲斯年的前襟,額頭蒙了層薄汗,虛弱地略微闔上雙眼,將臉埋進厲斯年寬闊而溫熱的胸膛。

理智告訴她要遠離這個男人。

畢竟唯一一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長輩,可能死在他母親手裏。

且兩人中間,還隔著她肚裏流掉的骨血。

但,聞著這人身上散發出的熟悉而安心的味道,長久以來的思念,卻如潮水般洶湧而出。

在他懷裏躺一下怎麽了……

如果沒發生那些事,這個懷抱,本就是她的。

於是,顧娉婷在無數人的注視下,被厲斯年寒著一張臉,抱在懷裏,健步如飛地穿梭在人群中,直奔電梯走去。

大約五分鍾後,厲斯年打開自己的房門,將顧娉婷放到他的**。

然而,厲斯年卻並未馬上起身,飛快低頭看眼依舊捉住自己前襟的白皙手指,似笑非笑地道:

“再不鬆手,我可躺下了。”

顧娉婷這才一下子鬆開手,驀地睜開雙眼,左右飛快看了一眼,驚覺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這是?”

“我的房間。”

盡管顧娉婷依言鬆開了手,但厲斯年還是身子一歪倒下去,躺在床側。

磁性的聲音帶著幾許揶揄,慢悠悠的道:

“你可真夠重的。”

沒有一個女人愛聽這話。

顧娉婷同樣如此。

但卻一言未發。

厲斯年好奇地側過頭。

就見顧娉婷正隔了層水霧,滿臉悲傷地望著他。

這神情讓厲斯年心弦一動,卻故作平靜地調侃她:

“不過玩笑而已,你至於哭鼻子……”嗎?

不及他把話說完,顧娉婷已閉上雙眼,側身攬住他一隻胳膊,重新把臉埋進他胸前。

沉悶的悲傷,無比壓抑地通過這克製的動作,立即傳遍厲斯年全身。

這感覺太奇怪了。

竟莫名地熟悉。

仿佛經曆過無數次似的——

同床共枕。

她攬著自己的手臂,把臉埋進自己的胸膛。

暗自心驚之下,厲斯年下意識回抱住顧娉婷,大手像有記憶似地,熟稔地輕撫上柔弱瘦削的後背。

厲斯年再次疑惑地發問:“顧娉婷,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經曆過什麽?”

經曆過什麽?

那可太多了。

讓她怎麽說得完。

更何況,她哪裏有心情說!

半晌過後,顧娉婷終於平複下心情,躲在厲斯年懷裏,悶聲請求:

“你能幫我去拿點兒吃的來嗎?”

“低血糖?”

顧娉婷闔著雙眸點點頭。

“那就該按時用餐!”厲斯年輕聲低叱,隨即又道:“等著!”

片刻後,方覺兩道火辣辣的視線從自己麵上移開,身下一個起伏之後,聽著腳步聲直奔門邊。

在估算著厲斯年已經步進電梯之後,顧娉婷這才放心地起身回房,懨懨地躺回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