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麽了？問吧！”
她看到厲斯年深深吸了口氣，兩片薄唇擦著耳廓湊到她耳畔，低低地對她說：
“娉婷，我要兒子，兩個！”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落入耳裏，卻瞬間令她血液翻騰，眼睛忽地就熱了。
他想起來了！
厲斯年真的想起來了……
顧娉婷驀地雙眼緊閉，雙手貼著牆壁，緊緊攥起。
厲斯年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低聲命令：
“看著我！”
她歪頭躲避。
卻被厲斯年更重地捏緊下巴，重新矯正，加重語氣重複命令：“看著我的眼睛！”
顧娉婷不得不緩緩睜開雙眼，目光零亂地看著厲斯年猩紅的眼眸，手攥得更緊了。
厲斯年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為什麽要流掉他們！”
“說！”
她最擔心的問題還是來了。
而且這麽快！她毫無準備！
顧娉婷努力不被厲斯年逼視的目光打倒，強行忍著心底的疼痛，底氣不足地回應：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他們，我……不小心被人灌了藥。”
“誰！”縮緊的瞳孔透著殺氣，令她難以呼吸。
“……”
“我母親？”厲斯年難以置信地鎖住她雙眼。
“……”
她牙關緊咬，垂下眼簾。
要她怎麽說？
身前絲絲寒氣襲來，後背冰涼的牆壁，外加即將看到滔天怒火的恐懼，令她狠狠打了個哆嗦。
顧娉婷再次閉目低下頭。
隻是這一次，她把額頭抵到厲斯年的肩上，泄去全身的力氣，無助地低語：
“別逼我，斯年，別再逼我了，算我求你……既然已經這樣，你忘了我算了，醫生說……我以後，可能再也懷不上了，你……”
“讓我再去找一個？”
輕飄飄的問話，似尖利的匕首，猛地刺進她心頭，疼得她不得不深吸口氣。
厲斯年忽地扳住她的肩膀，咄咄逼人地俯視著她：“是嗎？”
顧娉婷無聲地哽咽一下，壓抑地偏開頭。
厲斯年：“所以你就毫無留戀的離開了我。”
“眼睜睜看著我娶別人。”
厲斯年嘲弄地笑了笑：
“是不是還打算在我大婚的時候，大度的送份重禮過去？！”
“顧娉婷！你真是好樣的！”
顧娉婷被這指責戳得心口疼。
莫大的委屈之下，顫著墨如排扇的羽睫低聲說：
“不然呢？告訴你一切？我們重歸於好？”
“然後當我找到親生母親之後，再給你媽媽一次害她的機會？”
“嗯？”
“厲斯年，將心比心，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你是寧可強行找回我、給你母親帶來生命危險，還是放棄一個已經忘掉你的我，不讓我踏入兩難的境地？”
“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顧娉婷越說越激動。
待說到最後一句，顧娉婷已是高聲嗬斥，完全忘裏套間裏的女兒。
更沒留意到，小貝已經把門扒開一條縫，就在那裏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