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同樣如此。

顧娉婷話落之後,他立即激動地接口:

“你憑什麽斷定一切都是我母親做的?”

“林浩至今還在尋找證據,那個特護也沒找到,你憑什麽斷定!一!定!是!我母親!”

顧娉婷:“憑許佳慧親口把我騙到假方嫻的房間!”

“憑她親自命人強行給我灌藥、流掉我肚裏的孩子!”

“憑她寧可連親孫子都不要、也不想我嫁給你進入厲家!”

“憑這些夠不夠!”

顧娉婷嘶吼到此,哽了下,再次降低聲音:

“厲斯年,如果你沒一絲一毫的懷疑,完全可以憑借我提供給林浩的特護畫像,利用鷹眼快速找到人,然後還你母親清白,不是嗎?”

“可你都做了什麽?”

“還有,你之前說幫我找到凶手,條件是我要重回厲氏上班,並且日期由你選擇,後來為什麽沒有下文了?”

“還不是因為你也在懷疑你的母親!你不敢查了!難道不是嗎!”

“而你之所以想讓我回厲氏上班,一方麵是因為,作為獲獎本人,我可以替厲氏出席服裝獎項的頒獎典禮,另一方麵,你可以借跟我相處,而快速找回記憶,不是嗎?”

“你那麽急於找回記憶,但你卻沒再繼續,難道還不說明問題嗎?”

“還有,你想的這些,做的這一切,哪點是出於我的角度、站在我的立場上決定的?我憑什麽為了現在這樣一個你、而讓我以後千辛萬苦找到的母親、還有我兩個孩子去冒生命危險?”

“你要知道,你母親許佳慧曾經當麵直言不諱的拿他們威脅過我!”

“所以厲斯年,你告訴我,我憑什麽!”

——告訴你一切,再回到你身邊!

哪怕我如此愛你!

……

沉默……

持久的沉默……

兩人久久對視著。

厲斯年麵色慘白,手臂依舊撐在牆上,急促地呼吸。

厲斯年如墨的雙眸,似被一波波巨浪擊打的礁石,看似鎮定,實則不停被巨浪衝擊著,久久無法平靜。

顧娉婷終於將心中壓抑許久的話,一口氣全部倒出,跟厲斯年正相反,在方嫻出事之後,時時印在眼底的憂鬱跟壓抑,此刻全都不見了。

她眼中隻剩下一種情緒——心疼!

錐心刺骨般的心疼。

以至於良久的沉默之後,她本能抬起雙手,輕輕觸上厲斯年蒼白的麵頰,不由自主地出言安慰:

“斯年,別這樣,我,”她哽咽了下,“我心疼……”

說完,顧娉婷用力抱緊厲斯年的腰,把臉緊緊貼在厲斯年的胸口。

門口一直瞠目結舌觀望的小貝,終於拍拍小胸口,輕輕地把門帶上。

而後迅速撲進床裏,小胖手靈活地給小寶編輯信息:

“哥哥,簡直太好了!爹地什麽都想起來了,他跟媽咪剛剛相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