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根本不給我機會,我是實在沒辦法才找到這兒來的,你一定相信媽媽、我沒想給你難堪的兒子……”

厲斯年終於收回視線,望著相對平靜下來的許佳慧,點點頭,道:

“好,您想跟父親談什麽,可以現在說。”

許佳慧恨意猶存地瞟眼露台邊的厲澤成。

望著那毫無觸動的冷冰冰的背影,許佳慧到底冷笑了聲,方才開口:

“我隻想跟他說一點,就算他外麵子孫成群,我都可以不管,隻要他別往家裏領。”

“厲家我們這一房,唯一能寫進族譜的,就隻有一個厲斯年。”

“如果他做不到,不給我許佳慧這個臉,那就別怪我許佳慧、撕破整個厲家的臉。”

雖是威脅的話,但許佳慧的語氣,卻是受盡委屈、忍辱負重,甚至充滿絕望,實在是沒有一點力度可言。

這,或許是許佳慧唯一一次沒聲嘶力竭,卻最有震撼力的一次發言。

沒有什麽事,是一個絕望至極的女人,做不出來的。

她連生的希望跟樂趣都沒有了,又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在意,她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許佳慧的話,露台上的厲澤成聽個一清二楚,聞言震驚地看過來,滿眼的不可置信。

厲斯年在許佳慧話落的一刻,也難驚異地望著許佳慧。

但,不過片刻,厲斯年便倏地看向露台,父子二人的目光,隔空撞在一處。

顧娉婷家裏。

耿宇軒怒斥完顧娉婷,一步跨至她麵前,以絕對身高優勢,低頭惡狠狠地盯著顧娉婷:

“我今天就想問問你,我媽一個人生活得好好的,怎麽就突然被你當成親媽接回家了?”

“還有,你到底是打哪兒冒出來的!我怎麽從沒聽她說過?我是聽她說過有個姐姐,可她姐姐早失蹤了!”

耿宇軒雙拳緊攥,垂著雙臂,隨著他說話的節奏,手臂上繃緊的肌肉,跟著不停地跳動著,加上他筋暴起的額頭跟太陽穴,樣子看上去極其嚇人。

文昭早竄到顧娉婷旁邊,企圖將顧娉婷扯到身後。

但因顧娉婷的執拗,而沒扯動,因此隻能斜著半個身體,擋著顧娉婷。

顧娉婷仰望著耿宇軒,這個目前唯一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顧娉婷眼裏因被質問,而漸漸鬱積了一絲氣悶,再難和顏悅色,略微提高音量道:

“如果你真想知道實情,我請你坐下慢慢聽我說;可如果你隻想借此索要賠償,過程免了,直接給我個數字就好!”

顧娉婷氣憤得,甚至連給自己來個“力所能及”這樣限製性的措詞,以免對方漫天要價,都給忘了。

文昭一聽嚇壞了,對方明顯是奔著錢來的,顧娉婷這態度,不是把自己脖子伸到人家刀下,等著人家宰嗎?

這怎麽行!

文昭急忙給補充了句:

“但得在合情合理之內!你不能獅子大開口……”

耿宇軒在顧娉婷話音落地後,就已變了麵色,從憤怒的質問,秒變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