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娉婷以為霍信衡回病房了,立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

剛要推門出去,想著去偷偷問下方佩妮的病情,門便再度被推開,霍信衡重新走進來。

再進來的霍信衡,像是換了個人。

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沒拆開他們之間身份時候的樣子。

平靜異常,甚至還帶了些親切。

“顧總,”

霍信衡連對她的稱呼,都換成了最初認識的,語氣相當客氣,

“感謝你過來看我太太,我聽她說,她把在你公司的股份,已經還給你了,如果還有什麽未盡事宜,以後,還請跟她的秘書聯係吧,”

這是拒絕以後再見的意思。

霍信衡頓了下,又道,

“如果是跟公司無關的事,還請顧總、等我太太康複之後再說,畢竟,她每次病起來,都很痛苦,感謝!”

這是怕她當麵刺激方佩妮。

霍信衡的態度很明顯。

既然她拒絕溝通,索性大家劃清界線。

避免加重方佩妮的病情。

霍信衡說完便出去了。

這是霍信衡對她今天來醫院“找事”的回應。

沒有她想像中的痛苦難當,老淚縱橫,懇求她聽下他們的解釋。

顧娉婷拿不準這是霍信衡的冷處理。

還是。

打算幹脆放棄她這個女兒了。

她隻知道,她現在有種挑釁對手,對手卻根本不接招,隻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便輕輕避過了。

這比她輸了一局,還要令她懊惱。

顧娉婷抿了抿唇,醫生辦公室也不去了,直奔電梯。

通往電梯的方向,離剛才厲斯年站的那個窗口很近。

卻沒看到厲斯年。

轉念一想,重新轉回方佩妮門前。

但人還沒完全接近病房前,便聽到霍思琪激動的聲音。

“有什麽不能說的?我還怕她聽到不成?她本來就是個冷血!好歹這是她親媽誒!你看她剛才從這出去時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走門,看到仇家了!”

霍信衡:“閉嘴!你是想讓媽再添個心髒病嗎!”

“思琪,”方佩妮的聲音很小,顧娉婷不得不把耳朵貼到門上細聽,“不準這麽說你姐姐……”

“什麽姐姐!人家都不認我們,你少自作多情了,好好養你的病,養好了把公司一賣,我們趕緊回去!這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不想呆你自己回去!”霍信衡帶著隱隱的震怒,聲音有點高,“我跟你媽媽就是為你姐姐回來的,現在事情搞成這樣,我們不可能離開!”

顧娉婷聽得正專注,眼前忽然被高大的身影籠住,緊接著聽到厲斯年的聲音:“偷聽?”

他的聲音淡淡地,沒有諷刺挖苦的意思。

但她卻唰地紅了臉,把耳朵從門要拿開,掖了耳邊並不存在的碎發,垂眸回了句:“我隻是聽聽你在不在裏麵。”

話落她準備邁步離開。

卻被厲斯年一把拽住。

“想聽進去聽。”

在她還沒來得及拒絕的時候,已驚詫地看到,厲斯年抬手敲響房門。

“放開我!”顧娉婷低呼,“我不想進去!”

可是晚了,房門已被打開,露出霍思琪掩飾不住委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