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幹熱,穿著軍服的少男少女站在操場上一動不動。

這是大學的入門儀式,用軍事訓練,讓學生們快速融合為一體,並教會他們什麽才是真正的大學生活。

在許多新生看來,軍訓不過是折磨人的落後東西,但對於卡塞爾的學生來說,這能夠快速拉進他們和其他同學間的差距。

卡塞爾的軍訓以華夏為模板,因為昂熱認為卡塞爾的執行部應該是一支有理想的隊伍,而不是為了錢和女人打仗的雇傭兵。

不過對於學生們來說,最開始的隊列訓練可不太好受,特別是那些來著美國的學生。

卡塞爾的生源大概有三類,一部分來著歐洲那些親秘黨的家族,一部分是華夏公派的留學生,最後就是美國的原住民,被漢高警長用手槍逼來上大學的德州紅脖子們。

自當年安德與漢高“打成”協議後,我們的美國混血種老大,德州老牛仔漢高警長每年就多了一個任務,拿著手槍去各個農場,逼他們的孩子讀書。

比如現在站在路明非身邊的山姆·布朗,他的家族在美國中部有一片漂亮的農場,與世隔絕,在那片地方,擁有混血種力量的布朗家族就是真正的王。

在山姆·布朗看來,出來讀書完全是浪費時間,靠著家族傳下來的知識,完全足夠把他培養成一名優秀的戰士,又或者優秀的統治者。

最讓他無法忍受的就是現在,那個教官,那個名叫安東的俄羅斯人,居然讓自己站在這裏,這種訓練難道能夠讓自己成為合格的戰士嗎?

“為什麽要我們站在這裏?”山姆喊道,用的是一口南方口音的英語:“像個小醜一樣。”

路明非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那個毛子教官胳膊比自己小腿還粗,看起來能夠打過一頭熊,內心裏暗暗佩服旁邊的這位哥們。

安東站在隊伍的前列,手背在身後,做出稍息的姿勢,身板筆直,聽到山姆·布朗的話,轉過頭盯著他的眼睛。

現場安靜得可怕,不是因為布朗愚蠢的問題,而是因為安東教官的眼睛已經變成了金黃色。

一段低沉的,如祈禱的聲音從他的嘴唇的縫隙中發出,布朗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泥漿裏,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一舉一動都受到了限製。

那粘稠的空氣向著他的口腔與鼻腔中灌進去,山姆抓撓著自己的脖子,發出無聲的喘息。

他想要呼救,但卻發不出聲音,他要被溺死了,被空氣溺死。

在場的新生們看著掙紮的山姆·布朗,一動都不敢動,誰也沒想到教官會直接動用言靈,還是有致死性的那種。

就在山姆意識逐漸遠離時,周圍的空氣變回了原樣,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第一次感受到空氣的美好。

“在卡塞爾,你們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安東用帶著口音的說道:“服從命令,特別是強者的命令,明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