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式風格的咖啡館中,伴隨著咖啡酸苦的香氣,安德緩緩講述著一個關於家庭與奮鬥的故事。

“當年我剛剛退伍,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為生計發愁,你也知道,閩地那塊出國的不少。”安德手放在桌上,挺直了腰杆:“正好我有個親戚,也就是明非的爸爸,他被國外的大學錄取了,於是我就趁著這個機會到了這裏。”

“最開始我去中餐館裏給人洗盤子,”安德擺了擺手,眼中滿是回憶:“還好我這人在語言上有那麽些天賦,很快學會了洋文,便辭了工作,想找個更好的。”

老唐點點頭,安德的故事實際上在米國的華人圈非常常見,靠著在米國打零工最後博得一席生存之地的故事老唐不知道聽過多少。

“所以你就去開卡車了?”老唐問道。

“不,實際上我在部隊裏就是開卡車的,”安德向老唐展示著自虎口上的繭子:“看到沒,握方向盤磨出來的。”

“後來是明非他爸爸聯係了我,說他們學校要運一批貨,問我有沒有興趣來當個司機。”安德攤攤手:“我就順勢入了行,在老美這裏當起了卡車司機。”

“學校運貨?”老唐疑惑道:“學校能有什麽貨物?”

安德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明非的學校怎麽樣?”

“沒聽過名字的學校,”老唐摸了摸下巴:“恕我直言,這是那種給留學生混文憑的學校吧。”

安德也不生氣,而是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這所學校原本是那個校長出於個人興趣建造的古生物研究所,後來就隨便增加了幾個係,招收一些來混文憑的學生掙錢。”

“而那個敗家子校長,”安德無奈道:“他總是有很多從世界各地淘回來的古生物化石,於是就需要開卡車去運,而那個校長又不想花太多的錢,所以你懂的……”

“移民沒保障,工資起碼低兩成。”老唐苦笑道,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

“兩成?”安德敲敲桌子:“那心黑的起碼貪了五成,一半的錢都落到他的口袋裏了。”

“說回正事,我有個徒弟,是當年華夏的一位戰友的孩子,”安德從懷裏拿出一張照片,上麵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孩:“我教他開的卡車,你也知道,小孩子總是對開大車充滿興趣。”

老唐看著照片上有他三分帥氣的楚子航,點了點頭,一副我完全理解了的樣子,自己當年也是個喜歡開大車的男孩,可惜沒有機會,不然也成卡車司機了。

“這孩子和明非一個學校,讀大二,然後你也知道,這種學院可不會放過他這樣有一技之長的孩子。”安德露出一絲苦笑,而老唐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吧,這麽剝削學生?”老唐詫異道:“他們不會讓學生去送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