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清晨,櫻井七海帶著櫻井家的精銳,圍在高天原的大門前,但腦中卻回想起了自己昨晚與龍馬弦一郎的對話。

“我會去找回那個女孩,然後扶持她成為大家長。”櫻井七海正整理著家族的財務文件,前些年蛇岐八家想要出海,卻在米國被當地的混血種狙擊, 原本在拉斯維加斯買的兩家賭場也被米國混血種拿了回去。

家族經濟不好,負責商業的櫻井家最清楚。

“我不明白,七海,那兩個男孩都很優秀,為什麽你一定要支持那個女孩。”龍馬家主龍馬弦一郎衣衫半露,神色憂愁地喝著一杯清酒。

“我說過了,那兩個男孩太過貪婪,才一個月時間, 他們就掌握了大半非下五家的底層職員,”櫻井七海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說道:“那個女孩才是最適合當大家長的人,你難道忘記了犬山賀大人的願望了嗎?”

犬山賀的願望,便是讓蛇岐八家能有尊嚴地活著,而這個模糊的願望,最後化為了清晰的標準:

從秘黨中脫離。

“你我都清楚,那隻是犬山家主不切實際的幻想,用來蒙蔽那些無所事事的家族成員,”龍馬弦一郎的臉上浮現出幾抹紅暈:“脫離了秘黨,家族還如何在混血種的世界中立足!”

櫻井七海俏麗的麵容上閃過一絲狠辣:“你還不明白嗎,昂熱校長是在島國出事的,哪怕我們什麽都不做,也沒法在秘黨中立足了,過兩天他們反應過來,蛇岐八家便會消失。”

女人站起身來,溫柔地走到龍馬弦一郎身旁, 為他斟了一杯酒,穿著OL製服的身軀柔軟地癱倒在龍馬弦一郎懷中,撫摸著男人的臉頰:

“弦一郎,我們沒得選,家族需要一個家主,有了她,我們才能團結所有人,將家族從秘黨中脫離。”

男人抓住女人的手,猶豫地說道:“但那女孩可是路安德養大的,他不喜歡我們,秘黨勢力龐大……”

櫻井七海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住龍馬弦一郎的嘴唇:“那女孩根本不受路安德重視,她被那人孤零零地丟到這裏,就像個累贅,至於路安德……

他們都會死……昂熱也好,路安德也罷,相信我,我們有機會的,我為了這一天, 已經準備太久了。”

龍馬弦一郎低頭看著懷中的婦人, 卻想起了當年, 在上一任櫻井家主葬禮上, 對方一聲黑紗,充滿**的樣子。

櫻井家主櫻井七海在蛇岐八家內部是個不折不扣的異類,作為下五家中唯一的女性家主,她的上位本就充滿著爭議。

櫻井七海原本不姓櫻井,在嫁給上一任家主後,便改了姓氏,而在丈夫去世後,這個有野心的女人沒有像其他遺孀一樣,選擇青燈古佛的日子,而是毅然決然地接管起丈夫的舊部,開始了自己的王道征途。

這個女人也確實配得上家主之位,首先被她拉攏的便是作為家族“槍杆子”的龍馬家,櫻井七海或許是無意,或許是有意地接觸了龍馬家主龍馬弦一郎,成為了對方的情人。

櫻井家本就掌握著家族的經濟,大量的投資公司與日進鬥金的賭場都在櫻井家手上,而龍馬家負責軍火生意,就這樣,蛇岐八家的槍杆子與錢袋子結合在一起,成為了甚至能與犬山家相抗衡的另一股勢力。

其次,便是以一種更加激進的態度對待秘黨,犬山賀想要家族脫離秘黨,這對於許多下五家成員來說,並非秘密。

上行下效之間,許多成員也認同了犬山賀的理念,認為家族想要再次興旺,便必須得脫離秘黨,像昭和年代一樣單幹。

這樣的想法,在負責軍火和商業的龍馬家與櫻井家最為常見,風魔家是殺手,是否脫離都一樣,而負責科研造船的宮本家,醉心科研,一心想要與裝備部掙個高下,對這種事情並不在意。

櫻井七海便順應這股思潮,喊出了脫離秘黨,經濟獨立的口號,這個女人也確實有手段,在經曆了一係列調查後,她向櫻井家的商業精英們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沒有秘黨的限製,蛇岐八家的生意會更加順利。

櫻井七海拿出的數據表明,為了送家族成員去卡塞爾留學,每年家族都要花大筆留學經費,若是沒有這些經費,家族經濟便能再上一層樓。

對於普遍學曆為高中的蛇岐八家來說,櫻井七海的說法非常有吸引力,甚至在一部分家族成員看來,去卡塞爾留學,是一種對家族的背叛。

於是櫻井七海的地位愈發堅固。

但這一切還不夠,櫻井七海對櫻井家來說終究是個外人,是上代家主的餘蔭庇護下的山雞,想要稱為櫻井家族的鳳凰,終究還是差了點東西。

這一切直到路梨,或者說路明非的到來,櫻井七海第一次見到那紅發女孩時,便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她終於有了一個名正言順掌握櫻井家的機會。

紅發的女孩沉默寡言,舉止優雅從容,臉上帶著初出茅廬的稚嫩,她對蛇岐八家一無所知,如果沒有外力,注定不可能成為島國黑道的皇。

自己或許可以說服龍馬弦一郎,讓他支持自己的決定,但有犬山賀在上麵壓著,自己的謀劃注定不會實現。

隨後犬山賀便在事故中與昂熱一起失蹤,曾經被壓抑下的野心終於按耐不住。

若是那女孩成為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長,那麽自己這個櫻井家主,豈不名正言順了起來。

女人能成為大家長,那麽櫻井七海當個櫻井家主,又有誰會在背後嚼舌頭呢。

而現在,隻剩在最後一塊拚圖了,櫻井七海很清楚,救走女孩的人,便是之前來島國的三個卡塞爾學生,不然臥室中的痕跡不會如此幹淨。

他們或許潛入能力很強,但麵對櫻井家的精銳,或許還是差了一籌。

這樣想著,她對身旁的精銳打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穿著鋥亮皮鞋的腳踹在高天原的大門上,墨鏡下的眼睛悄然變為黃色,顯然是用了言靈。

在外麵蛇岐八家職員的注視中,大門轟然倒塌,露出其後紋著藍色鯨魚的光頭男人,對方搓了搓手,露出一絲微笑:

“櫻井女士,您也是來消費的嗎?”座頭鯨臉上毫無懼色:“現在我們可不開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