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散盡,高天原那曾經奢華的大廳中充斥著血與火的味道,牛郎們聚集在二樓的料理店前,臉上充滿了與他們氣質不符的悲傷。

蛇岐八家的精銳們在此處遭到了牛郎們的攔截,隨後雙方交火,或者說,蛇岐八家單方麵地進行了一次屠殺, 在領頭的大師兄藤原勘肋被擊倒後,牛郎們在恐懼中讓開了道路。

而當凱撒走過來時,一部分蛇岐八家成員已經向上離開,另外一部分則被凱撒的攻擊壓製,不得已退出了高天原,在門外待命, 似乎在商量著什麽。

牛郎們的情況並不算樂觀, 一部分被子彈擊傷,倒在地上哀嚎,另一部分畏畏縮縮地躲在門裏,不時向外露出恐懼的目光。

座頭鯨跪在藤原麵前,溫柔地扶住藤原那比常人大上一圈的頭顱,在他那充斥著肌肉與脂肪的相撲力士身體上,有一個看起來微小,卻十分致命的傷口,子彈從那裏射入,在肌肉中翻滾,攪碎了他的心髒。

現在傷口早已幹涸,這位曾經的力士,化為一攤無用的肥肉,留下座頭鯨默默流淚。

見到凱撒走來,他默默把墨鏡按在臉上, 眉頭緊皺著,五官扭曲成一團,衝著那些縮在房間中的牛郎喊道:“聯係花店,告訴他們把所有的玫瑰都找過來,我要讓藤原在花的懷抱中下葬。”

語氣中帶著決絕,卻少了幾分悲傷。

花朵本就朝生暮死,但卻絢爛無匹,這便是花道。

但凱撒顯然不這樣想,他走過來,皺著眉頭在藤原身子上下摸索了一番,便對哭得稀裏嘩啦的座頭鯨說道:“抱歉打斷你,但在我看來,他或許還有救。”

座頭鯨的話語瞬間被賭在了嗓子裏,隻留下“嘎”的聲音傳出來,牛郎們也看向了麵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氣氛凝重起來,而凱撒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我建議先把傷員挪到一邊,然後來幾個人,把這位……力士搬到那裏麵去,”凱撒指了指身後名為“藤壺”的懷石料理店:“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治療他。”

座頭鯨一個鯨魚打挺站了起來,環視一圈,沉聲道:“按凱撒先生說得做。”說完,自己先上手, 搬動著傷員,將道路騰空一塊。

牛郎們行動了起來,打開料理店的大門,拿出藥品給傷員們包砸或是將他們挪到僻靜的地方,而凱撒抓起藤原冰冷的手,拖動著這個前相撲橫綱的身體。

周圍的牛郎敬畏地看著凱撒,七手八腳地圍過來,或是抬腳,或是抓腰,小心翼翼地將藤原挪到了料理店中的榻榻米上。

“你們都出去,我需要安靜,無菌的環境。”凱撒衝著走進來的牛郎喊道,座頭鯨就像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擋在牛郎麵前,毫不客氣地將他們趕了出去。

轉過頭,他的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在那猙獰的麵容上看上去是那樣悲傷:“凱撒先生,藤原真的很好,他是個心中有大愛的孩子,也是第一個理解我的花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