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中,宮本誌雄喘息著,手捂著腰部的傷口,眼中卻迸射出璀璨的光芒。
在經曆了一周風餐露宿的日子後,他終於找到了藏骸之井的所在,這處富士山中的遺跡,殘存著部分龍的痕跡, 而更多的,是人類科技殘留的碎片。
沒錯,在宮本誌雄找到這裏前,便有人已經捷足先登,搶先一步霸占了藏骸之井。
當宮本誌雄信心滿滿地帶著家族精銳鑽開通道時,他們見到了那隱藏在富士山最深處的秘密。
在被鑽開的岩層下,是一處有著明顯人工痕跡的洞穴, 一口深潭位於洞穴中央,其中的潭水不時波動著,自上方滑輪延伸出的鐵鏈深入潭水內,隱沒與潭水的陰影中
在洞穴的其他位置,無數死侍正在遊**著,他們的嘴唇與眼皮被人以線縫合在一起,明明看不見任何事物,但身體卻在以一種固定的節奏移動。
一種詭異的梆子聲在隧道裏回**著,在聲音的驅動下,死侍們幹瘦的身體如同被操縱的木偶一般,在那一聲聲梆子中僵硬而緩慢地移動著,重複著一成不變的動作。
幾頭死侍拉動鐵鏈,鐵鏈帶著難聽的聲音上升,露出被拉起的事物,在鐵鏈末端,鏈接著有如船錨一般的物體,幾條白色鰻魚一般的物種盤踞在“船錨”之上,它們有著慘白而滑溜溜的皮膚, 在洞穴中因黑暗而變得模糊的眼睛, 與一口十分顯眼的,如匕首一般的長牙。
“鬼齒龍蝰……”宮本誌雄瞳孔微縮,作為卡塞爾的優秀學生,他當然聽過這種魚類的惡名,但是:“為什麽會這麽大?”
一般的鬼齒龍蝰,大概隻有拇指或者食指大小,這樣的體型會讓它永遠處於恐怖的饑餓之中,正因如此,他們才會不斷進食,不斷撕咬那些罪人的身體。
但那些死侍拉出的鬼齒龍蝰,分明長到了普通帶魚的大小,白色的身體懶洋洋地挪動著,失去了鬼齒龍蝰應有的凶性。
死侍將鬼齒龍蝰取下,轉身走到一台巨大的奇怪機器前,將鬼齒龍蝰丟入上方的送料口,下麵的死侍便搖動巨大的手柄,在機械的轉動聲中,黑色的**從機器中流出,帶著濃鬱到化不開的血腥味。
**從水槽一路流過, 隨著一道道或是自動, 或是死侍手動的工序,逐漸變得幹淨起來,變成了一種類似石油般粘稠的**,帶著一種純淨的黑色,如同無星的黑夜般深邃。
那黑色的**被分裝入小型的廣口瓶中,帶上軟木塞,封裝在一起。
一切看起來是那樣地井然有序,哪怕位於富士山的岩洞中,宮本誌雄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座管理完善的無人工廠。
以死侍血肉鑄成的恐怖工廠。
但這一切和宮本誌雄全無關係,揮手之間,震撼彈從上方丟下,強烈的爆炸擾亂了死侍群的感知,蛇岐八家的精銳們一躍而下,手中的步槍子彈傾斜而出,在洞穴中掀起一陣金屬風暴。
這些死侍的戰鬥能力很弱,枯瘦的手臂沒有力量,戰鬥起來如同稚嫩的孩童,麵對蛇岐八家的武力,隻會打著王八拳還擊。
這樣的對抗根本不能稱之為戰鬥,隻是一場無聊的屠殺。
不多時,宮本誌雄站在被死侍鮮血沾濕的地麵上,望向那口深潭,現場的氣氛很安靜,所有人都清楚,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宮本誌雄自己改裝過的探測器被放入水潭內,隨著探測器緩緩下潛,負責偵查的專員像個娘們一樣尖叫起來:
“八個!八岐大蛇!”
聞言,宮本誌雄推開那個專員,看向模糊不清的屏幕,上麵是探測器攝像頭傳來的畫麵,在一片昏暗的潭水下,有著一個如山般龐大的怪影。
那八個如蛇樣的頭顱漂浮在水中,下方鏈接著一個與頭顱相比非常渺小的身體,就像把成年人的腦袋接在小貓身上那樣不協調。
“湊近一點,再近一點。”宮本誌雄屏住呼吸,親自操縱著探測器向前,企圖更接近那如神一般的事物。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八岐大蛇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探測器傳來的畫麵一閃而逝,變為了無信號的花屏。
“該死,祂發現我們了,準備戰鬥!”
地麵晃動起來,那翻湧的潭水中跳出無數如身體粗長的鬼齒龍蝰,在幹涸的地麵上跳動著,原本狹窄的潭水緩緩蔓延,每一個專員都知道,有什麽東西要來了。
最先鑽出的,是一個覆蓋著白色鱗片的蛇形頭顱,那蛇形頭顱的頂上,有著短小的凸起,似乎這條怪蛇即將化龍。
接著,是第二個頭顱,第三個頭顱……
八個頭顱將整個洞穴擠得滿滿當當,互相擠壓著,扭曲成一團,但八雙眼睛,十六隻豎瞳卻都盯著麵前渺小的人類,沒人知道這個,或者說這群生物在想什麽,但也沒人想知道。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呆在水裏麵。“宮本誌雄看著八岐大蛇那短小的下身,喃喃自語道:”因為頭顱與身體不成比例,所以在陸地上會很痛苦,隻能借由水的浮力緩解。”
“家主,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身旁的專員提醒道:”這可是曾經的神明啊。”
“是啊,或許我們都會死在這裏,但在死前能看到這樣古怪的生物,也不妄活這一場了,“宮本誌雄定了定神,揮手喝道:”諸君,出擊!”
接下來的戰鬥,宛如一場夢境,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身穿黑色製服的專員與白色鱗片的大蛇衝撞在一起,攪和成混亂的太極圖,子彈飛舞著,有的被鱗片彈飛,更多的鑽入大蛇的皮下,撕裂祂的血肉。
那八個如山般的頭顱揮舞著,最樸實的蠻力讓洞穴中的精銳們損傷嚴重,石屑飛濺,洋氣塵土,最後塵土與血肉混合,變成一地爛泥。
當宮本誌雄回過神來,周圍似乎隻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八岐大蛇的屍體前,腹部似乎被飛濺的碎石刮傷,疼痛卻被興奮的神經抑製。
“做得不錯,臭小子!”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隨後是槍械的爆響
“然後,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