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與凱撒不同,他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如果說凱撒是在規則的邊緣不斷試探,那他就是在規則的限製內雕花跳舞。

也正因為如此,他的作息一直以來都很規矩,命不長的人,總是需要學會自己養生。

早上六點起床, 進行過簡單的晨練後,帕西開始習慣性地在卡塞爾學院中走動起來,按照家族的命令,他需要在這裏找到昂熱違反紀律的證據,而搜集證據的第一步,便是先熟悉整個卡塞爾校園。

安德魯·加圖索沒有在校園內, 作為閑雜人員,他進駐學院需要經過一長串的審批,哪怕是出自加圖索家族, 安德魯也沒法招呼不打就進入卡塞爾,因此這個有些肥胖的分家成員正住在芝加哥的一處房產中,滿是怨氣地等待著審批的通過。

沒有了安德魯的束縛,帕西的行動變得輕鬆起來,他在卡塞爾學院中走著,將這裏的一草一木記錄進自己的腦海,穿過一片樹林,帕西繞過幾對早早起床的野鴛鴦,看到了前方一座有些突兀的小教堂。

古爾薇格的小教堂在卡塞爾學院的邊角處,學院裏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裝備部天天在學校地下搞爆炸,一座沒有十字架的小教堂在他們看起來壓根不奇怪,甚至有幾分反宗教的味道。

帕西推了推門,門鎖著沒有推開,帕西的手在門上的龍頭浮雕上撫過,屈起手指敲了敲門,一個女聲在門內響起:“哪位?”

就在這時, 帕西卻遲疑了, 混血種大多不信神,能在卡塞爾學院這個混血種大本營裏開教堂的,沒點背景是不可能的。

這時門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修女服,蒙著麵的女人站在帕西麵前,看到他那金色的頭發與碧藍的雙眼,頓時愣在了那裏。

“修女嬤嬤,我想要向神懺悔。”帕西找了個借口說道。

“不好意思,你的罪惡太多了,請去別處吧。”修女這樣回應道。

這次換成帕西愣住了,他從未想過一個修女會這樣回答自己,意大利是羅馬教廷所在,哪怕不信教,但帕西耳濡目染,也知道些一般的修女不會這樣惡言相向。

而對於古爾薇格來說就不一樣了,哪怕現在遮著臉,她都能感受到帕西身上那股來自加圖索家族的氣息,那種實驗室中誕生的,不自然的氣息。

作為加圖索家族名義上的主母,實際上的生育機器, 她雖然在加圖索家族中沒什麽地位,卻機緣巧合見過些家族藏在背後的密碼,哪怕過去幾十年,那些畸形的胎兒與扭曲的肢體,依舊讓她打心裏厭惡不已。

“我說,你罪惡太多了,這這間教堂太小,容不下如此多的罪惡,請去別處吧。”古爾薇格正要關門,卻被帕西抵住了門:“我覺得,您或許還是先聽聽再說吧。”

被黑紗遮住臉的古爾薇格麵色一變,沉默了一下,鬆開了推門的手:“你既然想要進來,那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