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桓梟毫不客氣,還沒找到想要的蔬果,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在月圓客棧,桓梟對楚瀟瀟印象不錯。

身為豪門千金,頗有禮數,沒有那些惹人生厭的臭架子。

對比之下,這縱容丫鬟的懷孕小姐,桓梟和她站的近些都覺惡心。

見桓梟不把自己當回事,丫鬟氣不打一處來。

“賤東西,還敢對我家小姐無禮?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什麽人嗎?趕緊跪下磕頭扇自己耳光!不然,把你抓緊建康縣縣衙,一輩子都出不來!”

“嗬。”

桓梟不覺嗤笑。

上一個敢讓他跪下的人,已經被他送進秣陵縣縣衙大獄了。

都城建康分兩縣,一為秣陵,一為建康。

丫鬟說把他送進建康縣大獄,想必女子家族的勢力範圍全在這邊。

桓梟家在秣陵,還真不怕這主仆二人能拿自己怎麽樣。

“你笑什麽?怕了就速速下跪!晚一點就叫人打斷你的狗腿!”丫鬟喝道。

桓梟冷笑一聲,歪著腦袋,眼中盡是不屑。

“笑什麽?當然是笑你個狗仗人勢的死丫鬟啊。”

“你說什麽?!”

丫鬟一驚,跟隨小姐多年,從來都是她罵別人,沒人別人敢罵她,更何況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人群中也隱隱傳來了對她的譏笑聲。

雖然眾人不敢惹她們主仆,壓製著小聲,但這小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桓梟毫不慣著,張口大罵:

“說的就是你!一個丫鬟,應該出身尋常人家,跟了有些權勢的小姐,你就覺得自己也是豪門了?”

“對人蠻橫至極,毫無教養,為虎作倀。”

“隻想詢問價錢的人,被你家無良小姐羞辱算計,還要給人定罪,你也跟著得意,什麽東西!”

“人你是做不成了,跟狗比你也不夠忠心,充其量,一個狗腿子!”

“你...”丫鬟氣的胸口起伏。

“閉嘴!”桓梟喝道,拍了拍懷中的刀,“再敢多說一句,小爺拔了你滿嘴牙,看你狗東西如何呲牙咬人!”

“啊!”

丫鬟受了驚嚇,驚叫一聲,連連後退到女子身旁。

“好!罵的好!”

“這種狗腿子,罵她都是輕的!”

人群中傳來陣陣對桓梟的喝彩。

女子主仆二人聞聲,怒看過去,發覺聲音全來自後排她們看不到的人。

前排的行人閉著嘴,裝成無辜的樣子,眼神卻滿是幸災樂禍。

懷孕女子死死盯著桓梟,眼中的厭惡漸漸轉為了殺意。

罵她的丫鬟就是當眾打她的臉,若是不嚴懲,紹家威嚴何在?

桓梟還想買些東西,不想在這耽誤時間。

“夫人,在下告辭了。”桓梟嗤笑,草草拱手,“望夫人日後嚴加管束下人,以及...約束自身。”

“站住!”女子厲聲喝道。

桓梟大罵一通,心中格外痛快,大步向前走著,懶得理睬。

女子氣急敗壞,雙目圓瞪:“我乃是京都西市長之妻,七品紹家之女,命令你站住!”

桓梟冷笑一愣,懶得理睬。女子說姓紹,偏偏他對紹姓的人更無好感。

見桓梟不為所動,女子驟然高聲:“西市布衣吏何在?此人偷盜胡商巨額財貨,還不速速將其拿下!”

在場行人一愣,沒想到女子竟是這種身份。

桓梟這是在西市長的地盤上,挑釁人家的夫人!

隨便被安一個罪名,偽造證據,關入大牢隻是一句話的事。

驟然間。

路上和胡商店鋪處發生異動。

原本扮做行人或買家,漸漸朝這裏聚攏而來,邊向這裏走著,邊露出身份腰牌。

這就是西市布衣吏,西市貿易,獲利巨大,朝廷甚是重視。

為了讓貿易順利進行,不被打擾,這群身手不錯的人專門暗中維護西市治安。

桓梟見狀不由皺眉。

這就是後世的便衣,官員家屬私自暴露,調動便衣,肆意妄為,簡直無法無天。

“夫人,我等已到。敢問要抓何人?”

十數個布衣吏整齊跪在紹詩琪的身前,聲音整齊,胳膊上露出的肌肉線條證明這些人一個個尋常人可對付。

行人紛紛退後,人家動了真格了,生怕被遷怒到,蒙受不白之冤。

“就是他!”紹詩琪手指桓梟,“這個人當街偷盜搶劫,罪不可數。他身手不錯,你們先把他的腿打斷,免得他逃了!”

“是,夫人!”

布衣吏起身,摩拳擦掌走向桓梟。

桓梟看的出來,他們已經習慣被呼來喝去,紹詩琪無法無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又是一群人?”

桓梟有些無奈,他本想著過些時日好好適應原主的身體,以免和人爭鬥起來吃大虧。

他還沒開始適應呢,竟又遇到對手了,還是一群。

桓梟撫摸著手中刀,仔細觀察逼近的布衣吏的動作。

他手有兵器,對方空手,真要是廝殺,對方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可惜,他如今身處西市正中,驚動了其他布衣吏,就別想再逃出去了!

身為捕快當街傷人,被拿住後,隻能任由對方誣陷定罪,連周澤都保不了他。

布衣吏已經緊緊圍住桓梟。

“小子,還不速速下跪?”布衣吏喝道,“若要我們出手,你斷的可不隻是雙腿了。”

“小畜生,跪下!”

“敢得罪西市長夫人,瞎了你的狗眼。跪下!”

布衣吏叫罵聲不斷,惹得桓梟心中火氣升起。

真想拔刀砍了這群名為官吏,實則是家奴的東西,可惜不能。

但即便是被打到半死,桓梟都不想給那紹姓女子跪下。

紹詩琪帶著丫鬟麵帶得意,步步走近。

像是觀察被關在籠子中的獵物。

“賤東西,你剛剛的囂張勁呢,使出來啊。”丫鬟抬著下巴,極盡奚落。

女子一言不發,高傲重新掛在臉上,笑看桓梟,如同剛剛對待那個胖員外。

在西市,隻要她想,無論得沒得罪她的人都要跪下。

敢頂撞她的人,除了慘死獄中沒有別的路。

桓梟卻趁機看清了女子的臉色,驟然提起精神。

他有辦法脫困了。

布衣吏的叫罵聲仍起此彼伏。

“住嘴!”桓梟高舉捕快刀喝道。

“賤種,還敢叫囂?把他的四肢打斷帶回衙門。”丫鬟狐假虎威命令道。

“且慢!我若是被帶走,你家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必然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