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遵從了與月棲的約定,沒有他的許可絕不輕易的觸碰他,也沒有說一句其實早在他昏睡的時候我就看過了他的發,這是他的尊嚴,我不想傷他。WWw、QuANbEn-XiAoShUo、COm
夜半無人私語時,當明月高懸寂靜清幽之刻,我推開了沄逸的房門。
沄逸正一個人坐在茶盤前,仔細而虔誠的洗著紫砂杯,看那深紫在沸水中一滾,帶著水汽慢慢的幹涸,水霧中升騰著一股獨特的清香,恬淡了心境。
皇家出生的我對這些自然不陌生,夜在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擺弄玩賞,隻是大多帶著種無聊打發時間的心態,絕對不若沄逸這般自然沉浸。
沄逸愛靜,詩畫是他的最愛,品茶賞花固然是一種美,卻太沉悶,我總怕他會悶出病來。
他沉浸在茶道的世界中,臉上隱隱有一種光輝,潤澤著那薄透的肌膚。
沒有出聲打擾他,我欣賞著眼前的景色,心境竟也突然的沉澱了。
沄逸的美,永遠都那麽不真實,擁緊了怕融化了,鬆了怕消散了,對他我始終是愛戀夾雜著幾分崇敬。
直到一杯茶遞到我的麵前,我恍如夢醒般伸手接過,輕啜著……
清香幽幽,暖暖的茶水順著喉嚨滾入腹中,舌尖上殘留著淺甘,久久徘徊在口腔裏。
“我以為楚燁今夜不會來。”他的笑容就如同這清茶一般,淡淡的,長久停留在我的腦海中。
放下手中的茶杯,“沄逸,別和我說客套的,如若不是算定我會來,又何必等待至斯?天下間誰人能逃出沄逸的算計中?”
他舉杯湊唇的動作一停,啞然失笑,“楚燁錯了。”
“錯了嗎?”我挑唇,勾起笑容。
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抬頭,“楚燁高估了我。”
高估?我從來就沒敢低看過他,何來高估?
“若非心有牽掛,我怎麽會半夜品茶,這個費功夫也可以消磨時間,你以為我真的能算到你會不會來嗎?所謂關心則亂,沄逸也是人,也會有期待。”他抬起手腕,被我鬆鬆的握著,順勢坐到他的身邊。
他靠上我的肩頭,微微闔上眼,神態中有一絲嫵媚,一抹羞澀,“自小的教養讓我什麽也不缺,什麽東西都被人捧到麵前,我不懂得索取也不會爭奪,對事物更沒有患得患失的心,唯獨楚燁讓我知道我還是個人,也會有人的貪婪。”
手指輕撫著他的臉龐,猶如易碎的珍寶,“沄逸……”
他微笑,“別把我想的太完美,我隻是穆沄逸,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需要楚燁保護的男人。”
曾經的日子,從來沒有聽到過沄逸這般的話語,我隻知道他的神秘莫測,他的難以捉摸,他的心思深沉。
“楚燁,是否想問我那日的話中保留了什麽?”他窩在我的肩頭,舒服的蹭了蹭。
我攏著他的身體,承擔了他所有的重量,“沄逸,我信你,所以不願意問,無論你想隱瞞什麽,都有你的道理,隻是這一次太多未知讓我有些迷茫,我想尋出一絲線索,因為我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當年我可以錯,死不過死我一個,沒有責任沒有負擔,現在的我就是一家之長,我不能犯一點點的錯誤,不能有一絲絲的錯失。
“沄逸,告訴我,你隱瞞的一切。”
“可以。”他揚起臉,“但是你今夜可否陪我?”
陪他?
如果我沒有錯誤的辨識他話語中刻意咬重的那個字,他所謂的陪,是否指……
“你的身子……”我不忍說,身為男子,再是形容秀麗,再是儀態萬千,不能人道才是最痛苦的承受,我一直想找柳呆子來看卻老是找不到機會,再者就是我顧及沄逸的心情,沒有他的首肯我怎麽敢輕易的把他的病情告訴柳夢楓?
他的唇,在麵色的微紅下散發著淡淡的粉色,不同於往昔的冰雪白唇,竟似三月普露庭芳的櫻花瓣,羞意春濃。
他的手,握上我的指尖,引領著貼上他的身子,在清涼雪肌中滑動,逐漸向下。
我反握著他的手,苦笑,“沄逸,別這樣。”
這樣強勢中帶點固執的沄逸固然可愛,我卻不想傷害他的心,若是我撫摸著毫無半點反應,他心中會何等的難受?
三年,他服食了整整三年的藥,直到形銷骨枯,生命盡竭。
他依然固執的往下,帶著我的手指,我不敢反搶,生怕一點力道的拿捏不準傷了他,鼻尖上已經沁出了微微的汗意,“明日讓柳夢楓給你看看好嗎?我們不急的,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去等待,楚燁愛沄逸勝之性命,隻因為這個人而不是一場歡愛。”
我不希望,因為月棲鏡池和夜存在給沄逸造成什麽心理壓力,就算沒有床第纏綿,他依然是我深愛的男子,愛入骨髓的人。
這樣的他,會讓我內疚。
手指,已經深入他的腰腹處,隔著絲綢的褻褲,我的呼吸沉重,已然能觸摸到褲下的軟嫩。
一層絲綢的距離,我卻膽怯了。
“楚燁,摸摸我。”沄逸睜開眼,清冷的眸子中已是情思迷蒙。
掌心有汗濕的粘膩,我下不去手,怕撫弄過後還是沉靜,這對他來說是怎樣的打擊?
“別這樣,沄逸。”什麽時候,我居然也成了正人君子坐懷不亂了,對方還是我最想得到的男子。
手臂勾上我的頸項,猛的一拽,我歪斜著撲到他的身上,幸虧反應快,雙手撐在他身體的兩邊,身體虛懸著。
“有沒有壓著你?”我緊張的掃視著他的身上,冷不防清寒的唇貼了上來。
心理的某根弦仿佛不勝積雪重壓的樹枝,啪的一聲,斷了。
五年了,我不曾再觸過他的唇,隻有在夢境中不斷的重複曾有過的漏*點纏綿,如霜如雪的唇。
觸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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