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瞪著漂亮的帳頂卻是難以入眠,身邊沄逸的呼吸均勻,我不敢亂動,他睡覺輕,怕擾了他。WWw,QuAnBen-XIaoShuo,CoM
幽颺是一個極自持的人,今天突然的一滴淚就如同一塊通紅的烙鐵,在我猝不及防之下猛的按在了心口,一直燒了進去。
隻要閉上眼,眼前就飄過那雙沒有半點瑕疵的手掌,還有滴落的那點淚水。
算了,不要想了,他不是我該牽掛的人。
一隻手摟上我的腰,耳邊傳來溫柔的嗓音,“楚燁,在想什麽?”
側臉,我看到沄逸清亮的眼,沒有半分睡意。
“驚擾到你了?”我伸手掖了掖被子,貼上他的身體,埋首在他的頸邊,嗅著他的冷香,“睡吧,沒事。”
“你在想大的,還是小的?”沄逸的眼神溫柔,有幾分調皮,“我猜大的可能性比較大,當然你也可能想大小通吃。”
苦笑,現在的沄逸比之當初話多了,卻也更懂得噎死我了,句句看似無意綿柔,紮的我毫無回手之力。
“可能我毀了他的清白,心中總有些內疚。”如果是一場風月你情我願玩完拉倒自然我不會這麽放在心上,與青樓上個小倌一樣的道理,偏偏幽颺太堅貞,倒讓我覺得自己破壞了他的完美,吊在心頭成了結。
“沄逸,如果將來有一天我死了,而你被羈絆著不能殉情,你會怎麽做?”從冷凝的性格上來說,幽颺與沄逸倒有幾分相似,隻是幽颺不如沄逸清高飄渺孤傲如雪。
“羈絆?”沄逸一抿唇,手指掠過鬢邊,衣袖落下露出雪白的小臂,“除非是你我的孩子,否則不會有東西成為我的羈絆,即便是我們的孩子,當她長大成*人的那一天,就是你我重逢之日。”
我眉頭一擰,“不因時間而改變?”
他微笑搖頭,“不因時間而改變!”
我有點不死心,“不因他人而改變?”
沄逸堅定的搖頭,“沒有人能超越楚燁,既然抹不去我心中你的影子,抹不去你留給我的愛戀,替代不了楚燁就不可能讓沄逸堅定的心有絲毫改變。”
沄逸如此,幽颺隻怕也如此……
心中一聲歎息,有些堵的難過。
“沄逸,如果你真如我們所言,那我寧願不要你記得我,我不要你象幽颺這樣活著,太苦太累了。”我緊緊的擁著他的身子,聲音淩亂。
“我不會。”他撫摸著我的發,“我不會讓自己有羈絆!”
“沄逸……”我睜大了眼睛,有些恐懼他話中的意思,“你該不是……”
他的手,捂上我的唇,“楚燁,我想要孩子,你和我的孩子,可是現在確實不適合有,對不對?”
“不行!”我一口拒絕他的提議。
我的孩子,我和沄逸的孩子……
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好不容易能有機會了,他居然說不要!
“我們現在四處漂泊,如果我有了孩子,你必然束手束腳,暗中無數窺探覬覦的目光,會讓我成為你的負擔,如今帶著我們已經是艱難了,我們還年輕,可以等稍微安定一點再有孩子,好不好?”他的臉湊在我的麵前,帶點小小的撒嬌。
這樣的沄逸提出的要求我定然不會拒絕,可是……
“我知道以楚燁的能力,出不了幾年必然給我一個安靜的家園,那時候我們就能安安穩穩的生娃娃,不然縱然寶寶能帶著亂跑,難道你讓我月子裏也被拖著到處走?你舍得嗎?”他抬起下巴,笑意盈盈。
“好!”我終於狠下心一咬牙,“給我兩年時間,兩年內我一定為你建一個最美的家園,青山綠水,叢林幽幽,為你牡丹種滿庭,你就給我生很多很多的寶寶,怎麽樣?”
本以為我的神脈被錦淵打通了,從此就可以後顧無憂的擁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江湖風雲變幻,不是不能有,而是不敢有了。
此刻我的臉一定很臭,非常臭!
“臨公子和南玉公子那我去說,他們應該能理解的。”沄逸手指刮著我的臉,巧笑清幽。
“沄逸……”埋首在他的頸項,我的聲音盡是酸楚無奈,找到了愛人又怎麽樣,我居然連一個安定的生活都不能給他們。
“我信楚燁,你說到的,就肯定會做到。”他親吻著我的臉,逐漸一步步向下,“多讓我享受些楚燁的恩寵吧,有孩子就不能這麽輕鬆了。”
我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輕鬆的笑容,看他溫柔的覆在我的身上,肌膚被一寸寸的點燃,清涼與溫熱的肌膚交疊著,綻放漏*點的火焰。
第二天的清晨,我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沄逸拉扯著到了柳呆子的房間,一臉悲催死樣子,活像被人灌了三斤巴豆漲了一肚子的屁卻放不出來。
“咦,你來了啊。”柳夢楓看到我的出現一臉意外,“我正想和你說說臨公子的傷呢。”
所有的感傷頓時被我丟到了九霄雲外,“怎麽了?”
月棲的傷莫非時間太長了,柳夢楓也無能為力了?
“這個……”他撓撓頭,“我以為他的傷最少要半年才能略見起色,可是昨天我把他的脈,才不過短短幾日,居然受損的筋脈已經在重新連接,奇哉怪哉,莫非……”
看了我一眼,他的手忽然搶過沄逸的手腕,扣上脈門細細的切了起來,一會皺眉,一會凝結麵容,一會眼露疑惑,幾次張嘴又縮了回去,我的臉隨著他的變化而變化,猜不透他到底要說什麽,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放下沄逸的手,卻是抓住了我的手腕,又開始了漫長的切脈等待。
我有些急躁,擔心月棲,又擔心沄逸,又不敢驚擾了柳夢楓,隻好耐心的等著,身邊的沄逸掛著笑容,牽上我的另一隻手,搖搖頭示意我別擔心。
“到底怎麽了?”囉嗦的人突然不說話,很讓人擔憂,生怕開口就是什麽我接受不了的消息。
“真奇怪啊。”他咬著自己的手指頭,半天憋出來四個字,水淋淋的眼睛裏全是迷茫。
我咬著牙齒,火冒三丈,“你就不能快點說?”
“哦!”他癟癟嘴巴,“臨公子恢複的很快,快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本來因為是因為和你在一起行房,受了你的影響導致的,可是我摸過沄逸公子的脈,卻沒發現這樣的脈絡,臨公子倒有幾分與你類似,卻又不象你那般不是人的瘋狂,隱約透著幾分怪異,好奇怪啊好奇怪,或許他的身體較常人好些,也不是沒可能的。”
就這事?每個人的身體不同,自然恢複力也不同,這有什麽好稀奇的,把我嚇個半死。
長出了一口氣,沄逸抿唇看著我搖頭,眼神中幾分揶揄。
“你們聊,我去看看月棲。”在沄逸的目光中狼狽的奪門而出,我風一樣的竄出屋子。
才剛剛踏足大堂,月棲的臉已經朝著我的方向露出了恬淡的笑容,手宛然抬起,“楚燁來了。”
對他,總是多了幾分憐惜,或許是嚐過不能見物的苦,黑暗中一直摸索的無助,隻是月棲孤獨慣了,不會輕易將那種無助在人前展示。
這也是為什麽我交代,隻要他醒了就帶他到大堂,總能聽到一些人來人往的聲音,還有大小竹在後院練功的呼喝聲,有聲音總強過一個人在黑暗中的孤寂。
他不讓我陪,不想我看到他不美的一麵,一個人承受著孤單,承受著無邊的黑暗,想起這幾日,總是對不起他的。
“我帶你出去走走怎麽樣?”扶著他的身體,我打開屋子的門。
一股清醒的雪花撲上了臉頰,我牽著月棲的手,真氣進入他的身體,讓他不至於被風寒侵蝕,卻有能感覺到雪峰的清寒。
“月月,深吸一口氣。”我的腳步慢慢的,讓他剛好能跟上。
月棲的動作沒有一般失明人的摸摸索索,舉步間連思考都沒有,腳步深沉,一步步堅定的跟著我,就象一個正常人一般。
這是他對我的信任,因為我說過,我要做他的眼睛。
“這裏的空氣真好。”他輕歎著,笑了。
抓了團雪放在他的手心裏,“月棲,涼嗎?”
初升的朝陽打在他的臉上,金色的一片,映襯他猶如雪山之巔的白蓮一般潔淨,“‘雲夢’少有雪,這感覺清清涼涼的,真好。”他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陽一般美麗,“以後我眼睛好了,楚燁還會帶我來看嗎?”
“當然帶!”我與他並立在峰頂,“我要讓你看到‘寒雪峰’下綿延百裏的雪山世界,我帶你去摘懸崖上的雪蓮,還有雪山特有的雪兔,我帶你去撲兔子。”
“嗯。”他重重的一點頭,燦爛如花。
忽然想起柳夢楓的話,“月棲,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他偏過頭,被我在臉上親了一口。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他一愣,“知道啊。”
知道?
“我從小在‘滄水’長大,隻是家裏太窮,三四歲的時候爹娘為了活命就把我賣給了幹娘,我就進了‘千機堂’,從此就在‘千機堂’裏生存了,六歲時被丟在戰場去了‘雲夢’,再然後就是當了國師。”
“少時的記憶都有嗎?”我依然有些不死心。
“有啊。”他莫名其妙的回應著,“我還記得爹娘把我賣了五兩銀子給新生的妹妹買米糊呢。”
那是我多心了吧,神族哪來那麽多流失在外的孩子,有我一個上官楚燁已經是奇事了,更何況月棲根本不象我,他隻是比沄逸他們稍微好一些而已,柳夢楓自己也說了,這樣筋脈的人不是沒有。
“月棲,你快二十一了吧?”
他忽然羞澀的笑了,“是啊,尋常人家的孩子,十六就成親生子了,我都快二十二歲了,楚燁什麽時候給我一個孩子?”
這個……
我壞壞的在他屁股上捏了一記,“這不是你不肯讓我碰你麽,還說!”
二十一了,神族的血印是在二十歲的時候就出現吧,那麽月棲,應該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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