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西域必然荒涼少水,大漠千裏,直到到了媚門我猜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麽的離譜,這裏不僅風景秀麗,無垠曠野的寬廣讓人心胸開闊,就連空氣中,都永遠有那麽一股豪邁不羈的味道。WWw、QuanBeN-XiaoShuo、CoM

沒有忸怩作態,沒有教條束縛,沐浴在陽光下,綠草萋萋,夏日鬱鬱鬆籠,好想縱馬馳騁,奔襲千裏萬裏,更想引吭高歌,破雲入霄。

我趴在一泉池水中,嘴巴裏咬著根草尖,哼著破碎的曲調,無論怎麽哼唱,都覺得我那些小調與這裏的景色不符。

遠遠的縹緲間,依稀有陣悠揚的歌聲飄來,沒有婉轉的曲調,卻在寬廣的豪邁中滲透著幾分柔情,“太陽的餘暉喲,撒落姐姐的身邊,月兒的清風喲,送姐姐來到弟弟的賬前,羊兒跑的歡,弟弟願象羊兒般,依偎姐姐的裙角邊……”

我嗬嗬笑著在水裏打了個滾,拍起水花四濺。

我喜歡這個地方,喜歡那種毫不做作的心,喜歡那種爽直的性格,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爭奪名利,一頂帳篷幾隻羊,已是生活的全部。

與我接觸的人相比,幽颺倒不像是大漠長大的男兒,他更多的是心思千回百轉,將情懷深埋,偶露溫柔也隻是刹那光輝,絕不似這裏的人將一切都寫在臉上,喜歡便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看的出,沄逸月棲和鏡池對這裏的單純是十分喜愛的,在這裏沒有身份地位,什麽國師,什麽鳳後,統統拋到了腦後。

如果能一直無憂無慮的在這裏生活,倒是一件美事,除了……

一根草尖打在我身邊的水裏,打起小小的漣漪,在水波的浮沉中漸漸沒下,我看了眼,靠上身後的大石,懶的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喂,看夠了嗎?”

“沒!”嬌嬌的聲音自然的回答著,“我才剛到,還沒看仔細呢?”

我長歎一聲,“剛才聽那歌聲還想讚美兩句,你倒來的快。”

遙歌的人影半臥在水邊,手中把玩著我丟在一旁的衣服,手指繞著我的係帶,“你喜歡我的歌?”

“還行,異域風情總是特別的。”他的聲音確實清朗好聽,隻是打動我的,真的隻有這特別的曲風,對於他,倒沒有特別的感想。

“那我的人呢?”他趴在池子邊,手指撐著下巴,用眼角勾著我。

“還不錯!”聲音裏都是敷衍,對於他的大膽,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自從那日起,他總是找著機會出現在我的身邊,就連上個茅房,都能在門外撞到他的身影。

我身邊男人這麽多,我自己左擁右抱的時間都不夠,這家夥是怎麽計算的如此精確,次次在無人的時候出現的?

是千裏眼還是順風耳?

吃飯能在門外看到他端著早點笑意盈盈的出現,散步能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中和他偶遇,睡覺開個窗能看到屋簷下掛著的人影。

若不是我心理承受力夠強,隻怕病也嚇出來了。

他也不死纏著我,就是笑一下,樂一聲,然後飄飄的去了。

如果我動心,這樣的動靜,魂都被勾跑了,可惜現在對我來說,那就是折磨。

“我的媚功九層很久了,不知道日俠什麽時候能幫幫我?”他的手指掠過唇,擦著粉嫩的唇瓣。

“你找別人吧。”手一伸,拽上我的衣服,“讓讓,我要起來了。”

他拉著我的衣服,也不怎麽用力,就那麽細拉慢拽著,和我扯來扯去,“遙歌不美嗎?”

懶得和他搶,我索性一鬆手,他抱著我的衣服在地上打了個滾,假假的哎喲,揉著自己的胳膊,“真不懂得疼人。”

“我疼我的男人,疼我愛的人,公子要練功找別人去,幽颺門主的事我也不甚清楚,不如你問問他去。”我懶得理他,直接從水裏站了起來,根本不在乎他瀏覽的目光。

我是女人我怕誰,他個男人都不在乎我有什麽在乎的?

“你非要我動手?”我挑起眉,他抱著我的衣服,媚眼如波示威般的望著我。

他赤著足,腳下退了幾步,清脆的鈴鐺聲悅耳動聽,“日俠,遙歌真的不能入您眼麽?”

我還沒說話,一縷真氣灌注的指風打在他的腳邊,嚇的他一蹦,人剛剛跳起,又是一道淩厲的掌風劈了過來,他雙臂張開,迎著掌風劈出,雙掌交鋒,他的臉色一白,身體晃了晃,飛快的後退。

衣衫從他手中掉落,我剛伸出手,已經有人比我更快的抓住,銀色展開裹上我的身體。

我撲哧一笑,“幹什麽這麽激動,要搶我會自己動手。”

如筍尖的手指伸到我的麵前,仔細的綁著我的腰帶,扣著我的盤扣,看一切妥當了,才輕輕的笑出聲,“人家挑戰的是我的魅力,我若不出手豈不是被人看低了?你搶的是衣服,我搶的是寵愛。”

我戳戳他的胸膛,輕哼了聲。

他的話,不是說給我聽的,是說給遙歌聽的。

我哼聲裏的意思,夜知,我知。

直到我收拾妥當,他才轉過身,對麵的遙歌臉色發白,保持著落地的姿勢,目光盯著夜,一聲不吭。

夜撩了撩散落的長發,發絲間猶帶水汽,滴落著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顆顆如珍珠,那動作如風過山林,自然的恰到好處,說不出的瀟灑,說不出的颯爽,倒顯得遙歌的刻意和做作了。

“我家妻主眼光有些高,挑剔的很,若非絕美,也要是獨一無二的氣質,隻能對少俠說一聲抱歉了。”

淺笑的話語中,分明在說遙歌不夠美,不夠有氣質,偏生又那麽慵懶那麽隨意,舉手投足間的豐姿頓時將對麵人比的光彩全無。

遙歌咬著唇,腳步一點點的後退,終於一轉身飛掠而去,徒留空中淡淡香氣縈繞。

“你把人刺激大了。”我用手指梳理著發絲,笑意中沒有同情,倒是隱含了幾分幸災樂禍。

“別說你不想刺激他,隻不過你一向心軟,又看在幽颺的麵子上,才讓他放肆。”夜在我的身邊坐下,衣袍下的足竟也是赤著的,“我幾次看到你目光中都是不耐之色,早明白了你的心思,這壞人就叫我來做好了。”

“除了你,還有誰有這說服力?”我歎了口氣,目光卻始終不離夜的足。

“太陽的餘暉喲,撒落姐姐的身邊,月兒的清風喲,送姐姐來到弟弟的賬前,羊兒跑的歡,弟弟願象羊兒般,依偎姐姐的裙角邊……”夜輕輕的哼著歌,竟是遙歌剛才唱過的曲子,更加的悠揚,更加的灑脫,更加的勾動小心肝。

遙歌不能吸引我,因為他的這些動作,竟然是夜的偏好,看過了大海的波瀾,又豈會動江河的風波動心?

論風情,當屬幽颺在不經意中的眼神為最,遙歌再怎麽比,也比不了歲月沉澱的留下的內斂。

論魅惑,夜已是當世第一,自然的舉手投足流露的吸引力牢牢的抓住我。

遙歌雖然美,風情不及幽颺,魅惑不及夜,容貌雖然出眾,已失了靈性。

夜躺在草地上,我枕著他的小腹,手指一寸寸的蹭過他腿的曲線,壞壞的摸上雪白的足。

“你知道為什麽我要將他趕離你的身邊嗎?”夜的手,貼著我的臉,舒服的讓我一聲輕喟。

我眼睛一眯,“他太功利,這是我最不喜歡的。”

回應我的,是一串蕩在風中的笑聲。

如果是對我有幾分真心,我隻怕不會讓夜如此放肆,而遙歌,他接近我的眼神中隻有挑釁。

“不管他是因為想與幽颺相比,還是想與你相比,我都不喜歡有人拿我做棋子,這個男人根本不曾對我動心,目的太明顯的好處,我是不會吃的。”

我能看懂,夜自然也能,所以才會強勢的介入,甚至拿出了他一向不屑的容貌和氣質再一次壓製遙歌。

“我隻是怕,他會視你為眼中釘。”手指蓋上他覆著我臉的掌,一聲低歎。

“哈哈哈哈……”一聲長笑,卻是豪邁非常,“你以為我會怕?你忘了我是誰?”

是啊,他是誰,堂堂的夜俠。

武功計謀都是天下頂絕的夜俠。

仿佛被他感染了,我也嗬嗬的笑著,在他懷裏打著滾。

不遠處,一個灰撲撲的人影蹲在草地上,挖挖掘掘的不知道在幹什麽,身邊的地上一個小藥簍子放著。

我揚起聲音朝著他歡樂的招呼著,“柳呆子,你在幹什麽呢?”

“我找到了一味藥。”他秀氣的臉蛋看了眼我,臉上也有掩飾不住的開心,“應該是治療臨公子的奇藥。”

治療月棲的藥?

我一骨碌的翻身坐起,踏著鞋子就衝了過去,“月棲不是大有好轉了嗎?”

他舉著手中的草伸到我的眼前,“這味藥醫書上有說,清心明目散淤血,隻是我從未到過大漠,所以從來沒見過,但是應該不會錯。”

應該不會錯,那就是有可能會錯啦?

我飛快的搖頭,“不行,你不能確認還是不要給他用了,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有辦法啊。”他抓著藥就往自己嘴巴裏塞,“這個藥的副作用就是三五日失聲不語,我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大驚失色,身後就搶過他手中的草,“喂,別吃啊!”

可惜慢了一步,我手中隻有光禿禿的幾根杆子,他的嘴巴嚼嚼,喉結一滑,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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