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感受就象是跳懸崖,以為必死,結果下麵是湖,以為得救了,發現水裏有食人魚,掙紮上了岸還沒喘氣,岸上蹲著猛獸,好不容易上了樹發現這個山穀沒出路,那叫一個大起大落的厲害。WWw,QuANbEn-XiAoShUo,COm
比我更慘的,就是下麵這一群臣子了,我就不相信現在還有人看著麵前的美酒美食還動的了筷子的。
南宮舞星二十了,大婚是無可避免的,但是他男子的身份必然也引來了無數的覬覦目光,誰成為他的妻子,很可能就會擁有執掌‘九音’一半的權利,隻怕無數高官都在想著如何攀上這門親。
無可非議,我背後沒有強大的外戚,嫁給我,他不用擔心皇權旁落;嫁給我,我的能力足以替他鞏固自己的皇位;甚至,當我有一天奪回神族少主身份的時候,‘九音’也就成了神族最應該保護的國家。
對我來說,隻要點頭,這就是一個雙贏的局麵,眾臣可以否決我當相,可以阻擋我拿兵權,卻阻擋不了一個皇帝選擇自己的妻子,當皇妻身份一定,相也好將也罷,依然還是我的囊中物。
南宮舞星是算計,卻不是坑我。
換做是我,也會認為這是一個最佳的方案,速戰速決打的所有人沒有還手之力。
現在,不是考慮兒女情愛的問題,也不是考慮是他算計了我的問題,在權利和國家利益麵前,這些都不是重點了。
我應該點頭,很應該。
“皇上,今日不過是慶功的宴席,不適合討論大事,您喝酒開心開開玩笑無傷大雅,別嚇著臣子了。”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我居然把他一個人丟在了大殿的中央,慢慢的走回了屬於我的席位,悠然的坐了下來,“我知道皇上剛剛登基想要肅整三軍,若需要任霓裳的地方我絕不二話,至於三軍之將,我隻要一個頭銜便可,隻為了操練三軍,至於出征行軍,這個還是應該在朝事上提出,再從長計議。”
我似有若無的帶過了南宮舞星所謂的王妻提議,輕飄飄的壓下了所有人的震驚,隻幫忙操練三軍不負責帶兵出征,也緩解了那些官員**的情緒。
“如此隻好委屈任姑娘了,三軍的操練之職就交由你了,希望你能將朕的‘九音’軍隊帶成威武之師,原有的統帥之位全部不變,這下大家沒意見了吧?”
他坐到我的身邊,滿座臣子又一次經曆了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之後,幾乎已經是個個麵無人色,搞不清楚自己的皇帝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膽戰心驚的全部坐回,戰戰兢兢的出神發呆。
歌舞再起,南宮舞星再沒有任何奇異的提議,輕鬆的頻頻舉杯,不大工夫冰雪白皙的容顏上就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在黃暈的燭光下美的虛幻,美的不真實,舉手投足的優雅雍容。
舉杯就唇,我輕輕的飄出幾個字,“你陰我。”
他側臉,回給我一個調皮的笑容,燦爛而清爽,“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夜哥哥教我的,如果我不開出那麽高一個價,他們怎麽會無聲的接受你坐三軍主將,而讓你這麽容易掛上這個名號?”
我無言,這就是傳說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跟在我身邊那麽長時間,他倒是把夜的算計都學去了。
忽然發現,他的沉穩,他的喜怒不形於色,似乎也依稀能看到和幽颺的影子,玩弄群臣時的冷靜和風度,又添了幾分沄逸的清寒,高高在上不可親近的超然,分明是月棲平日裏的形象。
可是,他這耍無賴的表情和那種說甩手就甩手,說丟下就丟下的態度是學誰的?我身邊沒有這樣的人吧?
“其實,我挺希望你答應的,二十歲的男人不太好嫁啊。”他似乎是感慨的話語分明都是不正經,拋了個壞壞的媚眼,“雖然你老了點,男人也多了點,但是至少我認識嘛,將就下你我其實不介意的。”
這,這混球小子哪學來的?肯定不是我身邊的人教的,不是!
又氣又笑的表情寫在眼裏,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如果我不是有必然的把握能收住這些人,為了權勢我一定會答應,小心你玩的不能收場。”
沒錯,我不答應南宮舞星的提議不是因為什麽感情因素,而是我很清楚一張一弛,現在逼的太緊朝堂上下必然翻天,而隻要我有了掛名這個地位,就算是做吃力不討好的操練之事,我依然有本事把幾十萬大軍的軍心收攏。
文臣永遠不會懂,一員沙場戰將在士兵心中的天神地位,籠絡了軍心還怕不能號令她們?
溫水煮青蛙,就是今夜我和南宮舞星配合玩的。
“隻可惜,還有一點沒玩好。”南宮舞星輕歎,“沒能把她們三個人分化,倒是更加團結了。”
我舉杯就唇,“時機會有的,你等了這麽多年,不在乎十天半個月。”
看到皇上一直與我笑語不斷,那些人才慢慢的緩過勁,終於開始了推杯換盞,聰明點的人已經走了過來,開始祝賀我這個新任的掛名之將。
我點頭一一接受,一時間倒是灌了不少下去。
反觀場中,臉色一直沒恢複的隻有三個人了,赫連冰桐,皇甫羽萱和穆水如,尤其是穆水如,臉色比一個爛苦瓜還要難看。
我主動的迎向皇甫羽萱,在她的驚愕中敬酒,“皇甫相,上官楚燁這個名字以後莫要再提,我也不是逍遙王爺,如果願意喊一聲任霓裳。”
她雖然不明白其中究竟,卻也在穆水如的神色中猜到了什麽,點頭雅秀的舉杯,“恭喜任將軍手握‘九音’三軍重權。”
我不置可否,語帶輕柔,“一聲任將軍,你我情分依舊。”
她的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聽懂了我話語中的意思。
再次迎向赫連冰桐,她早已站起身等待著我,見我走來,揚起親和的笑容。
“貴夫身子可好,如有需要盡管開口。”眼神示意著那個呆子的方向。
赫連冰桐嗬嗬笑著,“沒想到那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妙手’,冰桐有眼不識金鑲玉,倒讓任將軍見笑了。”
我湊上她的耳邊,“不過我有事求你倒是真的。”
她一怔,“求不敢當,將軍有話但說無妨。”
眼神示意著她,衝著月棲的位置溫柔一笑,那個高傲的人影抿唇,羞澀低頭,高傲浮雲化為柔情似水。
她頓時明白,對我眨眨眼,“任將軍的夫婿傾國傾城,可惜冰桐沒能先一步認識,可惜,可惜。”
彼此心知肚明,我低聲耳語,“謝謝。”
再下一人,是穆水如。
當我走到她麵前的時候,她大咧咧的坐在座位上,眼神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的酒杯伸出,她也沒有半點回應,顯然是想讓我丟臉到底。
我伸手抓起她麵前的酒壺,斟滿她杯中的酒,在她的不理不睬中雙手端起平展恭敬的舉過頭頂,“婆婆,這一杯是我私人敬您的,也是我替沄逸敬您的,與國仇家恨無關,與地位無關,隻是我和沄逸對您的心意。”
她一把抓起我麵前的酒杯,手腕翻動就要潑掉。
我眼明手快,三根手指輕扣,那手腕再也不能動彈半分,眼神盯著她我慢慢的開口,“穆相,我與您相交非一日半日,您沉穩的氣度卻非常人所能及,上官楚燁在你手中落敗心服口服,可在‘九音’城外您隻不過看到我扶男子上車就氣急敗壞,是因為沄逸吧。”
“胡說,我隻是討厭你這個奸詐小人。”她的凶惡態度擋不住聲音後的底氣不足。
“您以為沄逸死了,而且為我而死,可我依然逍遙著快樂著風流著,您在替沄逸不值,以藥毀身堅守貞潔,寧願死都要為我守節,數次調動屬於您的力量暗中救援於我,背叛‘雲夢’背叛皇室背叛您,換來的竟然是我的忘記,所以您忍受不了了,是嗎?”我慢慢放開手,“您疼愛沄逸,忠於‘雲夢’,認為將他嫁給您最忠誠的皇帝是對他最好的憐惜,但是這麽多年,您看到過沄逸笑嗎?您看到過他有今夜這般的輕鬆嗎?‘九音’城門前,一簾之隔,他卻沒有出來認您,因為在他心中,那個屬於穆家的穆沄逸早已經死了,現在的他不再是您的兒子,您自認為對他的好換來他的不領情,您願意見到嗎?”
她握著酒杯的手沒有傾覆,卻有顫抖。
我坦然一笑,帶著她的目光看向沄逸,高貴的人影凝望著我們,眼光中似有水波流動,霧氣彌漫。
“這樣的沄逸,您見過嗎?”話對穆水如說,人卻看著沄逸癡癡出神,“今日我將沄逸帶來,願不願意喝這杯酒全隨您自己。”
手腕僵硬的折回,酒杯慢慢的湊向自己的唇,張口飲下。
沄逸笑了,刹那間場中的燈火燭光都不如他的笑容耀眼,亮的仿佛天邊月光皎潔,輕柔明媚。
我聽到穆水如輕輕抽了下鼻子,低下頭,手指不自覺的拭過眼角,再抬頭時聲音已冷硬,“上官楚燁,我不管你換什麽名字有什麽野心,隻要你對‘雲夢’不軌,就是我們全民之敵,皇族的血統不容你攪亂,皇族的尊嚴也不是你能撼動的,若有兵戎相見之日,穆水如就算花甲之年也要親自上陣取你性命。”
我隻是輕笑,仿佛沒聽到她的聲音,從容瀟灑的從她麵前走開迎向穆沄逸。
沄逸伸出手,送入我的掌心,牽著我坐回他的身邊。
“趁她還在‘九音’,你去看望看望吧,等她回了‘雲夢’再見不知是何時。”沄逸在我的聲音中輕點著頭,遠遠的望著穆水如。
就在我以為這場充滿了喜劇悲劇鬧劇的宴會就要這麽平淡收尾的時候,從門外傳來一個清脆的嗓音,“上官楚燁你在哪?出來,出來……”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