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那人也快,電石火花間雙劍敲在一起,崩起火星,兩個人同時倒退一步,站定。wWw.QuanBeN-XiaoShuo.COm

厲害,就算我為了隱藏行跡開始沒有將功力提升到十分,這人在倉促之下接我一劍竟然還能有這樣的功夫,果然不錯。

劍光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影子,不斷的招呼向對手的所有要害處,那人輾轉騰挪,飛快的躲閃,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

這個人是神族的人,我的武功傳承自神族,在武功高低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從我的手腕變化就能很清楚的判斷我出手的招式和方向。

心中有了算計,我手腕一變,竟然是從夜那偷來的幾招不知道什麽名字的劍法,果然對手一愣,被我劃破一角衣袍,而我的左手則是飛快的探出,用的竟然是幽颺的掌法。

被我一掌打在胸前,那人猛退了幾大步,竟然沒有逃跑,而是衝著我一展劍法揮了過來,劍影飛快,也不是神族的劍法。

我的劍貼了上去,就在兩劍相擊的片刻間,那人的劍忽然改變了方向,貼著我的劍脊抹了過來,直劃而下。

真要這麽下來,我的手都要被剁了,我劍法再變,那人卻已經料到了先機般,一劍直直的頂向我的胸口,我所有變幻的招式全在這一頂間被攻破,再也無法使出來。

劍招再變,配合著‘嗜血烈陽掌’幾乎是八成功力一起上了,可惜的是那人同樣是劍平平的伸出,在我招式未滿前已經封死了所有的路,手掌並指,點向我的脈門,掌法還未出就逼得我不得不躲閃。

這個人的招式未必很精妙,這個人的武功未必高過我,但是這個人所有的掌法劍法,似乎都是針對著神族的武功而發,無論我用什麽招式都輕易的被克製。

神族中,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自創一套克製神族的劍法掌法,為的是什麽?

不能再用神族的招式,偷學來的武功亂七八糟能用的全用上了,混雜著神族的劍法掌法一起,配合著我強悍的內功,倒也一時打了個熱火朝天。

我發現那個人的武功雖然克製神族武學的出手,卻隻能在出手的瞬間讓你無法發出招式,而不是徹底的破解神族武功,就是說這套招式根本不能製住我,隻能讓我不發揮神族武學的最大效用。

兩個人的纏鬥在持續著,那人拿我沒辦法,我也一時想不出克製對手的招式,偷學來的武功畢竟不是自己的內功灌注,好看而已。

不知道打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莫滄溟的聲音,“別打了,快走,不然時間不夠。”

我一激靈,忽然明白了這個人的意思。

這人未必是來殺我的,而是來磨我的時間,消耗我的功力,因為我要跑,必須要帶著莫滄溟一起走,這個人看準時機抽身興許還能趕回神族,而我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我一聲大吼,“最後一招,給我死!”

深吸一口氣,我整個人拔身而起,整個人頭下腳上如旋風一樣旋轉著,帶起強大的勁氣將人整個籠罩在我的氣勢之下。

完全沒有想到我會來這樣的一招,那人匆忙的想要往後退,卻發現避無可避,狠狠的雙手抬起,將劍平舉過頭。

“當!”沉重的一擊,帶著精鐵碰撞後的龍吟顫抖,那人的劍被我直直的劈為兩段,劍鋒去勢未竭,劃破對手的衣衫直入土中,深深的刺了進去。

那人手掌一扯,很快的掩上自己的胸口,反身倒縱,以極快的速度在樹叢中飛跑,眨眼不見了蹤跡。

我杵著劍直喘氣,慢慢調息著,恍然發現如果不是莫滄溟的提醒,隻怕我還要這麽打下去。

瞥了眼樹後麵的人,我吐出口長長的氣,“謝謝你。”

他沒回應我,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衣衫——下擺!

那是什麽眼神?

想說不敢說,想講害怕講,偏偏一直看,正眼看,斜眼看,偷眼還看?

我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狐疑的瞧了過去,發現自己兩腿中間的裙子處**的好大一塊,因為天氣的寒冷已經變的冷冷冰涼的了。

摸了摸,手指湊到鼻間聞了聞,有點腥,有點騷……

我跳了起來朝他猛撲過去,“你個混蛋小子,尿老娘身上!”

他不甘示弱的——拔腿就跑,邊跑邊回頭,中氣十足的罵著,“關我什麽事,是你自己把我扳過來的。”

我緊追不舍,“你個鳥比毛短的家夥,尿的還挺準,知道用暗器偷襲老娘。”

兩個人一追一跑,到是不覺得路程漫長,隻是這樣的時光並不能延續太長時間,不過短短的一個時辰,莫滄溟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了,而我,也是同樣的氣喘籲籲,氣息紊亂。

我幾步趕上他,手臂用力把他抄在身後,“你歇會,等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行。”他在我身後動著,似乎想要掙紮下地,“你帶著我,這樣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到神族的,我,我不想拖累你。”

“不到最後一刻,不準說放棄!”我腳下加快了速度,“我說能到就一定能到的。”

他在我背後歎著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真氣不繼了,如果是你自己一個人,或許還有可能,剛才的那招劍法用了你很多真氣吧?”

“那又怎麽樣?”我無所謂的回應著,“你不知道任督二脈打通了的人,是可以邊運功邊恢複的嗎?隻要我保持這樣的速度,我們一定可以到。”

他的手指越過我的肩頭指向前方,“丟下我,你朝著這個方向一直跑,當你看到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崖時,不用猶豫跳下去,我記得你有天蠶絲的,隻要在今日的子時之前到達山底,用你的血點在陣眼中心,神族的大門就會打開,但是過了子時大門就會關閉,平日裏從裏麵也可以打開,但現在是挑選少主的時期,陣眼內一定有人把守,沒有人能從裏麵為你開門,所以你必須自己趕到,快去!”

“那你呢?”我的聲音平靜,腳下卻是極快。

“我有什麽關係?”他吸了口氣,聲音似乎有些悲涼,“你和任綺羅出現了,我注定不可能爭奪族長的位置,去了也不過是等待自己被誰選擇的命運,不是成為你的護衛就是她的護衛,沒有差別。”

“你這個時候倒是挺護著我的。”我笑了聲,“如果你開始也是這樣的心,不讓自己受這麽重的傷,不是沒事了麽,何苦來著?”

“你什麽意思?”他的聲音一緊,啞然晦澀。

“莫滄溟,你說你看不懂我,我其實更看不懂你。”我背著他狂奔,“你想當族長,想證明自己的實力,可是你又被神族的忠心束縛,你的思想在左右為難著,讓你沒辦法選擇一條路堅持的走下去,長久下去你也不怕自己瘋了?”

他的呼吸漸重,顯然是心思在不斷的劇烈搏鬥著。

“你是神族的護衛,武功甚至在流波之上,就是我剛才那樣的招式隻怕也不能在一招之下重創你,還是正麵的傷口,不是認識的人誰有這個本事?要麽是你自己弄的,要麽是你找人弄的,更何況地上沒有搏鬥的痕跡,你沒有叫我也沒有反擊,卻能點穴止血,恕我猜測,其實真正想拖住我腳步不讓我去神族的人,應該就是你自己。”我慢慢的吐著字,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他苦笑,“既然你早知道,何必救我?不如讓我死了,我的算盤也落空了。”

“‘藍清山’中你與‘殺手堂’一起出現,‘殺手堂’中黑衣人被我劃破手臂,而出現的你恰巧手臂上也有一道這樣的傷痕,巧合的讓人不得不聯想,加上你的野心,你對我的憤恨,莫滄溟你就對我沒有辦法解釋?”

“沒有,我就是想當族長,我就是恨你,我寧願用自己的命換你當不上少主,這不需要解釋,因為你的出現打破了我這麽多年的夢想,我把你當眼中釘,肉中刺一樣!”他狠狠的說著,恨意迸發,甚至讓我感覺到他伸嘴就要咬下我脖子上的一塊肉。

我冷冷的開聲,“別指望我丟下你,五天前會救你,我就沒打算拋下你,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帶路,想算賬到了神族再說。”

背心處,一隻手掌貼了上來,在我下意識想要運功抵抗的時候,他的內息緩緩的渡了進來,給我空蕩蕩的丹田平添了一絲力量。

就這樣,他給我渡氣,我運功奔跑,兩個人在不說話間平靜的趕著路,在夜幕又一次降臨,亥時到來之時,我已經站在了一座高山的懸崖邊。

喘息,臉上是不斷滑落的汗水。

臉上,浮現出了淺淺的笑容。

我終於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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