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二十了,平常少年隻怕兒女都滿地了,若不是我的身份,隻怕都被押著拜堂了。WWw,QuANbEn-XiAoShUo,COm”看似玩笑的話語,聽不到半點身不由己的無奈,他撐著腦袋在我麵前,“大婚是逃不掉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挑人選了,我不想要王公貴族送來的人,不想讓外戚掌權。”
短暫的失神,我就讓自己的思緒不再糾結於他大婚的事實,他說的沒錯,身為帝王之家的人,是沒有權利逃避的,最大的寬容不過是自己挑選而已。
我思索著他話中的意思,“你想要和其他國家聯姻?”
不要王公貴族的女兒,那就隻有聯姻一途了,可是這樣的話……
南宮舞星終究是男兒身,如果與其他國家的女子聯姻,誰娶了他,也就代表‘九音’皇權被誰分走了一半。
上官楚璿沒有姐妹,除非她自己親自上。
‘禦風’‘滄水’倒是有不少皇女,這個風聲要是放出去,隻怕個個國家都蠢蠢欲動了。
小流星啊小流星,你明明知道自己會引起多大的**,怎麽還能這麽無所謂?笑的這麽燦爛?
“我不想讓外戚掌權,就更不會讓他國有可能掌握我‘九音’的實權,非要嫁說不定我就在民間找一個,既完成了所謂的大婚,權利還是在我的手中,這樣不是更好?”他沒有形象的半個屁股靠在桌子上,滿是無所謂的口氣,“我這個選擇必然觸及很多人的利益,也肯定會有無數人打著門不當戶不對,或者天子之軀不能委屈什麽的借口來阻止我,那個時候就需要你堅定的站出來幫我了。”
他說的很堅決,堅決到可以明顯的聽出根本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深思熟慮之後的話,竟讓我一時恍惚了。
“你,心中有人了?”這竟然是我第一反應的話,因為他太鎮定了,鎮定到我隻能這麽想。
他抿唇一笑,眼神中流光溢彩,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被他這個表情震撼到了,因為那種眼神,欲訴又止的羞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從來無懼無畏有話直說的南宮舞星,竟然也有了情動的麵色。
一個敢於對我喊著師徒同嫁的少年,一個對著我要我買走他隻為了解放幽颺的男子,一個曾經在我掌心中落淚放肆的男子,所有心思都為我敞開的人,今天終於有了隱瞞,有了不願意說的故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我知道你一定會和我站在一邊的?”他的笑容,甜美一如當年,信賴一如當年,就象剛才他說著為了我的路他願意滿手鮮血一樣,那是一種信任,一種全然的交付,他要的隻是我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支柱。
從理智上說,他的選擇對‘九音’最為有利,從感情上說,這是他人生的幸福,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是嗎?
微微點了下頭,他的表情還是那種甜美的笑,卻沒有看到更燦爛的陽光,或許他早已經知道我不會搖頭。
“明天就要走了,你要和他們好好的纏綿下吧。”他拋個你知我知的調皮眼神,“你和師傅可是新婚喲,千萬別委屈我的師傅喲。”
我嗔笑著,為他的精靈古怪,“當然,我會委屈他嗎?”
站起身,我揉揉依然有些僵硬的腰身,“我現在就去好了吧,省得你說我不珍惜幽颺。”
他笑意盈盈,仿佛一個調皮的壞男孩,露著痞痞的表情擠眉弄眼,目送著我出門。
想起那些愛人,我的心竟然有些急切,邁著腳步踏門而出,在出門後側身的瞬間,那個金色的人影竟已悄悄的轉過身,半仰著頭望著殿頂,吐出一口氣。
偌大的殿堂,冷冷的擺設,精致卻缺少了些人氣,那個金色的人影獨自站在桌邊,頭頂上碩大的匾額散發著寒月般的光芒,他就這麽站在下方,呆呆的仰頭一動不動。
或許對他來說,帝王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不能任意妄為,不能隨性,可這是他的路,是他的責任。
安慰不了他,因為安慰改變不了現狀,他需要的也不是我的安慰,他需要的是獨自一個人冷靜。
他們都知道我要走,都表現出了最大的理解,可是事到臨頭真的要走的時候,我卻開不了口,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有些無法麵對他們。
站在院子中,有些不想進去,仿佛這樣就不用去麵對那些分離。
身邊的櫻花樹在剛剛立春時就開出了粉嫩嫩的小小花朵,而一個多月過去了,早已經是滿枝頭的片片粉白,風吹過的瞬間,半個院子猶如下了花瓣雨,就在這花瓣雨的清香下,一個人正舒舒服服的躺在碩大的躺椅上,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躺椅很大,標準的宮廷擺設,也很軟,全是金絲錦繡鋪成,看到它我後腰的地方都開始呼喚著我走過去,靠一靠。
躺椅上的人,發絲散在臉側,擋住了半邊的臉龐,胸口蓋了本攤開的書,隨著他起伏的胸膛慢慢的起落著,腿半蜷著,白皙的腳趾蹭著柔軟的榻,一派愜意舒坦。
風帶起的櫻花瓣,落在他的發間,落在他的額頭,調皮的停留。
長長的睫毛被風吹動,像是王子被驚醒的前兆。
可惜我錯了,那個美夢正酣的人隻是懶懶的抬了下手,無意識的在額頭上抓了抓,嘟著他和櫻花瓣一樣粉嫩嫩的嘴,咕噥著不知道說著什麽翻了個身。
“啪嗒……”書從他的胸口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秀氣的眉頭皺了皺,手斜斜的落在軟榻邊。
他似乎睡的很舒服,真的很舒服,舒服的讓人有一種衝動,把他扯起來然後自己躺上去。
我在他的身邊坐下,伸手替他抓去在他額頭上搗亂的櫻花瓣,他小巧的鼻翼抽了抽,忽然朝我的方向挪了挪,胸膛靠上了我的後腰。
現在才三月啊,這個時候睡在外麵他也不怕凍病?
風掀起他的衣袍,絲綢雪白的褻褲下,光**的腳踝更加的引人注意,我眉頭一皺,搖頭。
我說過幾次了,他為什麽就是不聽?
推了推他的身體,“呆子,起來,這裏很冷的。”
“唔……”發了個細細的聲音,示意他聽到了,人卻沒有半點清醒的意思,細細的呼吸,均勻的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應了聲之後就睡著了。
“這裏涼,進屋去睡。”我推了推他,奇異的發現手指下的身體其實很清弱,尤其是側身睡著的時候,衣袍貼著身體,腰身的弧度清晰的體現了他的瘦。
“嗯……”似有若無的聲音,他貼著我的腰,呼出的熱氣打在我的手背上,一下下弄的我癢癢的。
這都不醒?我回來這幾天,除了第一天他是窩在這看書以外,幾次都似乎昏昏欲睡的表情,讓他看上去更呆,今天近距離的觀察,我發現那細致的臉龐肌膚上,眼瞼下是青黑色的陰影。
他晚上幹什麽去了?
這麽重的顏色,絕不是一天兩天的成果,在皇宮中南宮舞星的照拂下,還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如此分心瘋狂的犧牲睡眠?
而記憶中的他,隻要與治病療傷無關,更喜歡是一個人窩在房間裏不理任何人,對於一個領域感和潔癖都超級強的人而言,他能不蜷縮在自己的空間裏,我會覺得很開心。
他睡的開心,我忍不住的想要逗逗他,低下頭湊上他的耳邊,“喂,我想躺一會,你讓我睡好不好?”
他哼了聲,身體往裏挪了挪,整個人貼上了靠背,迷糊中的意思倒是讓我懂了,他空個位置給我,大家一起睡!
我的天,呆子,我的意思是你起來我躺會,什麽時候讓你如此開放了?大家一起睡,還是太陽底下?
陽光正暖,美男花中眠,還邀我共眠?
我這是躺下去啊?還是躺下去啊?還是躺下去啊?
一番掙紮過後,我還是決定放棄,因為這院子人來人往的,咳咳,主要就是我的男人來來往往的,被看到的話……
我揪揪他的衣服,蓋住他快要敞開的胸膛,又扯扯他的袍子,擋住他跑出來的腳趾頭,東拉西扯就是不挪屁股起來。
腳下一動,那本書被我不小心踢了一腳,滑著就出去了。
想起他寶貝書跟寶貝命似的動作,我趕緊彎腰揀了起來,拍拍灰塵想放到他的臉邊,忽然,幾個大字映入我的眼簾,頓時驚的我汗毛倒豎,七竅生煙。
《春宮密戲》……
我抽*動著嘴角,看著那個睡的正酣的人,腦海中自動想象著某個畫麵……
陽光正豔,春色正好
漂亮的男子躺在貴妃塌上,悠閑而有愜意的看著手中的書,不,是圖譜,一邊咬著手指一邊翻著書頁,臉上露出純淨而呆滯的笑容。
背後一陣寒冷,我看著手中的書。
那上麵,全是一男一女,兩男一女,幾男一女,形式複雜,姿態各異,難度堪比我練功穴位筋脈圖的各種畫,橫豎歪斜,輾轉騰挪,從**到地下,從房間到曠野,凡腦海中能想到的,平日裏能見的,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其中某頁,夾了片精巧的書簽,翻開一看,兩名男子正扭的跟兩條蛇似的,互相舔咬吮吻著,兩柄寶劍狠狠的交擊著。
再也顧不了許多,我手一扯,把那個睡夢中的人直接拽了起來,爆發出天崩地裂的吼聲,“柳呆子,你跟老娘解釋下,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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