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重重疊疊的殿宇,來到了長樂宮。

滿園米白色的桂花,一陣風拂來,飄落了一地小花,香氣襲人。

“把桂樹全砍了。”傾君踏進了大門,聞到這花香,他的語氣變得陰沉。

“是,少主。”絳雪看過去,可能要砍好一會兒,太多了。

王後欲言又止,心中有些慚愧,她從來都不知道傾君的愛好,不知道他喜愛紅衣,不知道他不喜桂花。

赫連岸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終於見識到傾君的驕橫跋扈。

“傾君,你喜歡什麽花,母後立刻差人種上。”王後連忙走過去,笑著問道。

“不用了,也不用跟著我。”傾君說道。

“既然你願意回來,先更正名字,根據族譜議了多個名字,你從中選一個,選完之後擇日上族譜。”赫連岸看了看傾君,忽然說道。

“別說更改名字,即使姓氏我也不會更改,別忘了,現在我手上有半個玄天大陸,別以為我可以任你擺布。”傾君嗤笑。

“不管你以前是什麽身份,但你回來了,就必需認祖歸宗!”赫連岸一臉威嚴,語氣不容置疑。

“既然如此,我走便是了。”傾君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別,別,傾君你別走,不用管你父王,這事日後再說,我們先進殿去。”王後連忙攔住傾君,出言相勸,示意赫連岸進殿。

赫連岸雖然怒極,但也沒說話,他何嚐不想補償傾君,何嚐不想傾君回來,但現在傾君手握大權,難保會做出什麽傷害南旭的事情。

“別擋在我前麵。”傾君眼睛一眯,看著前麵的人,有些不悅地說道。

“傾君,你、你的眼睛怎麽了?”王後大驚失色,剛才她已經注意到了,隻以為傾君不想見她,萬萬沒想到傾君的眼睛看不清。

赫連岸也驚愕了,立刻觀察傾君的眼睛,見傾君目無焦距,即使他多麽硬的心此刻也不得不服軟。

“傳召禦醫!”

“不用了,我不想見到任何人,把這裏的人都撤走!”傾君有些厭煩地走了,獨自進了殿。

王後讓所有侍衛侍女退下,然後也跟著進了殿。

絳雪自個去了砍樹,簡直當赫連岸是透明的。

赫連岸身為帝國之王,幾十年來的顏麵都在今天丟了,進了殿還要好臉色好語氣。

案幾上有一把精美的劍鞘,鑲嵌著紅色和紫色的寶石,尤為奪目。

傾君拿起劍鞘,輕輕地摩挲著,劍鞘上的紋理依舊清晰,可是再也送不出去了。

“這劍鞘你喜歡就好。”王後時常在這裏睹物思人,見傾君還喜歡,也不枉她把這劍鞘帶回來。

“我不喜歡,很不喜歡!”傾君神色陰鬱,攥緊了劍鞘,幾乎要把劍鞘捏碎。

“怎麽了?”王後擔憂問道,她也能感到傾君的悲傷。

“你們都走!不要來!我不想見到你們!”傾君突然吼道。

“傾君,你到底怎麽了?”王後被嚇到了,連忙走過去問道。

“不要靠近我!出去!都出去!”傾君神情扭曲,滿目陰狠。

“哼!我們走!”赫連岸一臉怒氣,冷哼一聲,揮袖而去。

“傾君到底怎麽了?我們不能不管他!”王後自然不願離開,焦急得快要落淚。

“讓他好好反省反省,我們留下也沒用。”赫連岸拉著愛妻離開。

二人出了殿門,見外麵的桂樹被連根拔起,所剩無幾,赫連岸氣得說不出話。

絳雪仍在勤勞地砍樹拔根,這無疑是大材小用。

殿內沉寂極了,漫延著陰戾和絕望。

傾君跌坐在地上,捧著劍鞘,忽然發現,她除了給他至高無上的權勢,再無其他,甚至連一件留念的物品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