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有沒有覺得沈修離臉上都泛著金光,本人比照片帥多了。”於藍從進來到現在嘴巴一刻都沒有聽過,手也在忙活著抓拍抬上的沈修離。
身後傳來附和的聲音:“豈止是臉上啊,身上都帶著光,我想給他生猴子。”
“我要生一窩。”
“……”
瀟瑤忍不住笑了,猴子可能有點毀台上那位金光閃閃的男人基因。
緊接著,一聲拔高的嗓音打破了台上的合影:“沈修離我要嫁給你。”
禮堂高漲的氣氛再一次被推高,女生的尖叫聲,男生的崇拜聲,及觀望的大笑聲全部混在一起。
“哈哈哈,那我也要嫁。”
“加我一個,我隻要一隻手就滿足了。”
“收男徒嗎?”男學生也不甘示弱,和女學生公然搶沈修離。
主持人也跟著烘托現常的氛圍。
瀟瑤單手托腮,眼神自然也放在沈修離身上,溫柔談不上,清冷高貴更適合他,不過這樣的人,瀟瑤自然也是喜歡的。
她見過高冷的人,唯獨沈修離給她的感覺是特別的,像於頂端的綻放的一朵高嶺之花,就算屈尊融進了環境裏,卻還是那樣的高不可攀。
活動在主持人一聲“落幕“後宣告結束,瀟瑤本來是跟隨林風和於藍一同退出大禮堂的,但人群匆匆,把瀟瑤隔到了後頭去,大禮堂的出口也堵得水泄不通。
嘈雜聲、抱怨聲再一次從四麵八方鑽進瀟瑤耳朵裏,讓她心聲些許不耐煩。
瀟瑤患有輕度的過度通氣綜合征,所以她不太喜歡處在人群密度集中的空間裏,盡管有些時候她處在人群稀疏的地帶,也還是會出現呼吸過度的症狀,若不是沈修離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倒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見前方人群擁擠,瀟瑤隻好避開不必要的麻煩,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鍾左右,這才轉過身,偌大的階梯式禮堂盡收眼底,視線裏還闖進一抹俊影。
是高嶺之花沈修離,許是過道稍稍窄了點,兩人讓路的時候都沒能預判對對方的方向,所以身體擦了一下,她捱不住高嶺之花身上的光,不禁被對方吸引了目光。
看得有些癡迷的瀟瑤回過神來,見沈修離淡淡的俊彥帶著一抹不悅的表情,這才出聲道歉。
“抱歉!”
就算沒了燈光的加持,他還是閃閃發光。
沈修離臉上的不悅絲毫不減,卻是出於禮貌,還是冷冷地應了一聲“嗯”,往側邊又邁開一步,紳士地給瀟瑤讓出道來。
瀟瑤又忍不住抬頭瞧了沈修離一眼,他似乎也在等堵在門口的人群疏散,所以站著沒動,不過還真一臉的不悅,好像欠了他錢似的。
她抿抿唇卻沒再說什麽,隻是默默地借過沈修離讓出來的道穿過去,突然就被腳下的紅毯絆了一下,重心不穩,眼看腦門就要磕在階梯椅上,一隻修長的手臂橫了過來,接住了她發涼的腦門,隨後她的右臂也被拽住,整個人處於水平狀態。
哎呀她滴個親娘!真撞上去她是要瘋還是傻啊!
看著近在咫尺的階梯椅,瀟瑤心有餘悸地倒吸了幾口冷氣。
餘光裏,是沈修離保住了她現在還隱隱發涼的腦門,於是剛剛降下去的好感度再次升溫,直接就冒起了粉泡泡。
頃刻間,她覺得這個男人帥呆了,完全符合於藍說的溫柔紳士。
哪個少女心裏沒有個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橋段啊!這場景,這橋段,像極了電視劇裏那些狗血的愛情劇。
然而,就在瀟瑤以為沈修離會將她攬進懷裏而內心生出一堆戲時,她被扔在了地上。
沒錯,是扔,像丟垃圾那樣隨手一扔,而且還非常嫌棄。
沒了支撐點,瀟瑤猝不及防地跌跪在地上,她仰頭驚愕地望從兜裏掏出一塊黑色方巾擦拭雙手的沈修離。
頓時,她心中的狗血橋段瞬間崩塌,比地震還要猛,震的她心裏的粉泡泡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本來還挺感動的,現在好感度全無。
就在瀟瑤無比震驚之時,沈修離冷冷地收回目光,抬起大長腿直接離開。當即,一串熟悉的的符文迅速從她眼前閃過,她目光下意識跟隨對方的移動,緊緊盯在沈修離右手腕的木鐲上。
待看清木鐲上的紋路時,瀟瑤身體裏的神經彷佛停止了運作,僵硬得愣在了原地,瞳孔也隨著湧上心頭的震驚放大,連著微卷的睫毛都跟著顫動了下。
許是木鐲的形狀,符文顯得扁長,繁複冗雜,排布穿插,紋路交錯。即便沒有近距離看,瀟瑤還是看出那串符文和爺爺筆記本上的符文同顯‘陰月陰日陰時七月初七’的甲、金、篆三種穿插的字體。
瀟瑤站起來想要跟上去追問,但她的理智卻將她鎖在原地。
沈修離發言的時候說他最近都會留在帝江,後來還說了什麽,瀟瑤有些記不清了,思緒全部放在那個木鐲上,她看著慢慢融入人群裏男人高大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瀟瑤覺得自己有必要探一探究竟,不過一想起自己被那人扔在地上,瀟瑤就好氣,她是垃圾嗎?隨手就給她扔地上了。
半晌,瀟瑤拍拍褲腿,氣鼓鼓地走出了禮堂。
回到公寓後,瀟瑤顧不上洗漱,坐在電腦前劈裏啪啦搜出沈修離的個人信息,但是裏麵的信息寥寥無幾,並不能給她提供有用是信息。
“堂堂一個沈專家,信息怎麽跟藏著掖著似的!”瀟瑤磨牙,忍不住嘀咕。
一想起姓沈把自己當作垃圾扔在地上,她就氣得頭頂冒煙,若不是那人身上也許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打死她她都不會再見這人。
正當她起身來到冰箱前拿酸奶時,頭頂上的燈忽然“吧嗒”一聲,正運作得嗚嗚作響的冰箱也跟著歇下去,整個客廳刹間被黑暗籠罩。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瀟瑤眼前一片黑暗,視覺受擾,聽覺擔起了重任,一丁點兒聲響都能快速地鑽進她耳朵裏。
緩了幾秒鍾,瀟瑤的視線才清明起來,她拉開冰箱,一股冷氣撲麵而來,瀟瑤忍不住抖了抖肩膀,拿起一罐酸奶,捎起茶幾上的手機和筆記本坐到了陽台上去。
此時,整個小區都處於黑暗中,以往作為點綴的路燈終於有了大顯身手的機會,它用它那薄弱的光擔起了大梁。
外頭並不似房裏安靜,四處充斥著小區居民悶悶的抱怨聲,然後公園裏便出現了下樓遛彎的身影。
晚風微醺,瀟瑤耳邊的發絲忍不住與夏日的涼風共舞,爾間觸摸瀟瑤白皙的側臉,似與瀟瑤說著悄悄話,然後再次與風輕揚。
“叮——”
瀟瑤垂眸掃了眼,是物業對停電做的回應,看樣子今晚是要和黑暗共處一室了。
不過話說回來,爺爺筆記本裏記錄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她啜著吸管,借小區樓下的路燈打量起筆記本裏的內容。
一絲微弱的燈光從遠處射過來,將瀟瑤烏黑的眼珠子照得錚亮,她覺得有些刺眼,微微移動了一下位置,讓燈光打在了陳舊的筆記本上。
帝江大學圖書館;一棵開著小黃花的樹;一段看不懂的對話……
瀟瑤不知道爺爺想要傳達什麽,眼下也找不到頭緒,且在沒找到對於的線索,這些根本就無法串聯起來。
但是筆記本裏的內容幾乎都在圍繞著那串怪異的符文進行。
“啊!陰月陰日陰時?七月初七?有什麽特殊含義嗎?”瀟瑤燥得抓抓頭發。
“嘭——”
驟起的悶聲給瀟瑤驚了一下,吸管被咬得變了形,她回頭看向撞到陽台玻璃窗掉在地上的甲殼蟲,懸著的心髒倏地放下去。
斷個電而已,怎麽連黑夜都在一驚一乍的。
甲殼蟲的落地方式不怎麽優雅,正麵朝上,它在掙紮的過程中發出“滋滋”的聲音,瀟瑤不忍它這般難受,伸出食指幫它正回身體,甲殼蟲立馬展翅而飛,卻又“嘭”的一聲撞到隔壁鄰居家的玻璃窗上,沒了蹤影。
“……”
窗戶裏麵有什麽值得它這般自取滅亡的嗎?
她低聲感慨,爺爺不就像那隻甲殼蟲嗎,明知道前方危險重重,卻還是義無反顧去探索,以至於失了蹤影。
爺爺失蹤的事兒暫且擱下,沈修離這邊又是怎麽回事,和爺爺有什麽關聯?
瀟瑤調查爺爺的行蹤時,發現這六年裏爺爺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爺爺花費心思抹掉自己的行蹤,深怕暴露什麽天大的秘密而藏著掖著,沈修離卻明目張膽地戴在手上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裏,深怕別人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麽似的。
巧合?
還是有意?
這些個謎團盤旋在瀟瑤腦海裏,久久揮散不去。
然而,最讓人恐懼的往往不是結果,是謎團重重的過程,因為誰也不知道過程指向的結果是好是壞。
不過瀟瑤可是打不敗的小強,枯燥乏味的考古學她都撐過來了,就這點點困難,壓根不夠她塞牙縫。給自己打足氣的瀟瑤決定去跟蹤沈修離,打算製造意外事故接近沈修離,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知不覺,外頭的路燈都暗了下去,瀟瑤這才意識到夜深了,她穿上拖鞋站起身,迎麵便襲來一陣涼風。
“嗚呼!”
遠處傳來一聲不知名的鳥叫聲,清脆的叫聲在安靜的小區裏回**,小區裏的梧桐樹被風得沙沙作響,半晌都不見停,瀟瑤突然覺得這風吹得陰森森的,她抿抿唇,拉開陽台的玻璃門。
“嗚呼!”叫聲再起。
瀟瑤覺得身後好像有隻眼睛在盯著自己,又一陣涼風襲來,她後背倏地發涼,腳步稍虛,卻本能地加快,“哐”的關上玻璃門,急匆匆鑽進了臥室裏,封閉的環境終於讓她緊繃的神經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