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是醜了些,味道還不錯。”沈修離適當地給了評價,瀟瑤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

蛋糕小話題到此為止,沈修離起身上二樓將圖紙拿出來鋪在茶幾上,帶瀟瑤重新捋清思路。

除此之外,茶幾上還有另外一份資料,是沈修離那位朋友寄過來的鑒定報告,圖紙產於十年前帝江一家著名的造紙公司。

不過這家公司老總早在七年前因強奸罪入獄而導致公司破產,所以想要找到當年的負責人恐怕很困難,畢竟很多的手續已經被毀,員工也分散各地,因此需要花點時間去追溯。

“老師十年前有拿過什麽獎杯之類的嗎?”沈修離食指在火柴人手裏的小獎杯上圈點。

瀟瑤搖頭,爺爺對拿獎的事情似乎早已麻木,根本不會和家裏人說,所以瀟瑤不太清楚,而且她對多年以前的很多事情沒多少印象,在沒有任何觸發的情況下根本就想不起來。

但說到獎杯,瀟瑤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從瀟瑤記事以來爺爺就拿過無數獎,老瀟還為爺爺裝修了一間小隔間,專門給爺爺放那些金光閃閃的獎杯獎狀,可爺爺並不愛惜他那些獎杯,以至於落灰的獎杯都失去了光澤。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浮現在了她腦海裏,她道:“我十三歲的時候爺爺送了我海賊王手辦,我嫌棄爺爺家裏落灰,就借爺爺掛在牆上的錦旗墊手辦,惹來爺爺一頓臭罵。”

瀟瑤對這件事記憶猶新,爺爺是家裏最寵愛她的長輩,十三年來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重話,那一次卻是朝她發脾氣,還寶貝似地撣掉錦旗上的灰,瀟瑤還因此生爺爺的氣。

沈修離彷佛抓到了種點,他問:“還記得是什麽錦旗嗎?”

“不太記得了,不過爺爺很寶貝,紅色的,邊上還鑲著黃色花邊。”瀟瑤隻記得自己被爺爺罵,記不起來錦旗的模樣了。

沈修離過掉了這個話題:“我晚點讓阿十查一查老師十年前的行蹤,現在來看看這個笑臉。”

瀟瑤覺得這個笑臉畫得非常形象,可是她一時半會兒形容不出來,她歪著腦袋咂舌:“爺爺不喜歡獎杯,還把獎杯借我到樓下裝沙子,但這火柴人很喜歡這個獎杯,會不會是我們理解錯了,這火柴人不是爺爺。”

“思路沒錯,隻是得搞清楚老師十年前的行蹤才能清楚這個獎杯是什麽東西,老師在拿了獎杯之後翻山越嶺,在笑臉下方休息,這個笑臉很可能是一個庇護所。”

“這麽肯定?難道不是有人在暗中監視他?”瀟瑤有點不讚同沈修離的觀點。

“你被人監視了還能躺下睡覺?”沈修離習慣性地敲瀟瑤的額頭。

“好嘛好嘛,就當是庇護所,所以爺爺獨自外出過?”

“應該,我問問榮叔。”話落,沈修離給榮敬文打去電話,簡單地了解了下瀟行奕十年前外出的原因。

聽榮敬文口述說瀟行奕十年前請過兩個月的病假,他手裏帶了兩個畢業班,卻在最後兩個月撒手不管,榮敬文被迫接手,他還說瀟行奕自那一次後,請假的次數不斷上升,甚至還有辭職的打算,幾位院長挨個兒去勸說,這才留下瀟行奕。

不過幾位院長最終還是沒能留住瀟行奕,他六年前就急急忙忙托人遞了辭呈,自後榮敬文就再也沒見過他,最後一次就是發神經請他吃飯。

瀟行奕很敬業,瀟瑤知道,沈修離也知道。

因為沒有掌握瀟行奕十年前的行蹤,所以兩人隻好結束了這次的討論。

周二,小學徒教瀟瑤調整蛋糕形狀,這次做的蛋糕比昨天好看了許多,於是她又投喂了沈修離一個。

周三,沈修離有事回了雲港市,瀟瑤正愁沒人吃,秦鈺遙的電話便打了進來,說他工作告了一段落,現在人就在帝江,瀟瑤高高興興地提著自己的小蛋糕出門。

一見麵,瀟瑤就察覺到秦鈺遙情緒低落,上前詢問:“秦大哥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兒了?”

秦鈺遙笑笑:“之前不是進山尋找靈感嗎?靈感沒找到,倒是碰了一身傷,這兩天正對著電腦發呆呢。”

瀟瑤不太懂寫作靈感,茫然地點頭:“這樣啊,那大哥寫的還是懸疑的嗎?”

“嗯,深山人形屍骨,我這次的目的就是去體驗深山的夜晚,夜深人靜,人叫鳥驚,挺有意思的。”秦鈺遙苦惱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以前為了突出警察探案的謀略,還特意擔任警察顧問的身份,嗐,跟你說這些做什麽。”

“可以說的呀,有些時候把憋在心裏的煩心事說出來要舒服些,我可以做大哥的傾訴者。”瀟瑤咬著吸管將自己烤的蛋糕推到秦鈺遙跟前:“大哥吃蛋糕,我親手做的耶。”

秦鈺遙微笑,聲音帶著濃濃的柔情:“我要是早點結交你這個開心果的話,就不用愁那麽多年了。”

“現在也不遲啊……對了,大哥和溫瑜影後相處得怎麽樣?”瀟瑤轉移話題眼睛都不帶眨的。

隻見秦鈺遙苦笑,他捏著眉心說道:“熱情過頭了,難免招架不住。”

“那大哥喜歡溫瑜這類型的女性嗎?”瀟瑤半握著雙拳,八卦地湊上去打探。

秦鈺遙性格溫潤,就連對溫瑜的評價都是溫柔的:“很熱情的一位女性,貌美如花,進退有度,她的另一半應該會很優秀。”

話裏帶話,顯然對溫瑜沒什麽興趣,瀟瑤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吃過飯後漫步在人流較少的步行街,此時已是下午四點,不過太陽已經沒進了雲層裏,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中也漂浮著悶熱的氣流,叫人心生煩悶。

“嘿你別以為你是個老頭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一邊去,別擋著我做生意。”

慢慢往前走,一道粗狂的嗓音從對麵傳入瀟瑤耳朵,她側頭看過去,隻見一位身著一身破爛的佝僂老人朝包子鋪老板鞠躬道歉,雙手不知在比劃什麽,看上去有些急切。

背影有點像阿平!

“去去去,我不知道你比劃什麽。”老板不耐煩地驅趕老人。

見瀟瑤停在原地,秦鈺遙回過頭:“在看什麽?”

瀟瑤指著對麵:“我去看看。”

然後穿過人行道走近一看,還真是阿平,她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阿平了,也幾乎忘記了這位以拾荒為生的老人,可能是學校裏沒人,他沒有垃圾撿,隻好徘徊在帝江的各個角落。

“老板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嗎?”秦鈺遙也跟了上來,搶在瀟瑤前麵和老板搭話。

周圍圍上了不少人,所以老板臉色不太好:“這個老頭臭烘烘的,一上來就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麽,都在這裏站了有十多分鍾,害得我都沒客人。”

瀟瑤有點不高興,上前理論:“老板是賣包子吧?”

“小妹,你明知故問啊。”老板覺得有些好笑。

瀟瑤道:“那你賣包子還挑人,既然是賣包子的,怎麽在驅趕自己的客人?”

老板一聽自己被誤會了,扯著脖子爭論:“小妹,他哪裏像是買包子的?是來乞討的吧!剛剛還想拿髒手碰我包子。”

“他靠自己雙手掙錢,怎就髒了。”瀟瑤徑自拉過阿平皺巴巴的右手,指著他手裏緊攥的十塊錢:“阿平手裏有錢,他要包子,他是因為不會說話,所以才比劃。”

老板定眼一看,還真是十塊錢,因為他衣服又長,所以才擋住了捏在手心裏皺巴巴的十塊錢。老板倒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朝阿平道歉。

買到包子的阿平轉身朝瀟瑤和秦鈺遙鞠躬,伸出顫巍巍的手撿起地上的蛇皮口袋,順著行人慢慢增多的步行街遠去,望著那道已經直不起的身軀,瀟瑤有些不忍直視。

許是天氣灰蒙的原因,那抹佝僂的背影消失在瀟瑤的視線範圍裏,她緩緩收回目光,一字一句地朝秦鈺遙介紹:“那是阿平,一個靠撿垃圾為生,受到幫助後會鞠躬道謝的老人。”

秦鈺遙點頭,隨後他沉思了片刻,笑道:“我突然就有了新靈感,謝謝瀟瀟帶我體驗了一次意外的善舉。”

“啊……”瀟瑤眨眨眼,有些茫然地看向秦鈺遙:“我沒做什麽?”

秦鈺遙笑而不語,邁開步伐往前走去。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點,今天沈修離沒在家,瀟瑤心裏有些落空空的,尤其是身邊少了另外的身影,這讓她有些缺乏安全感,也覺得無趣。

逼著自己看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視後,瀟瑤索性起身回屋洗漱爬上床,就收到了沈修離發來的一段視頻,她狐疑著點進去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視頻標題赫然打上了“感謝陌生人善意的舉動”,而視頻裏的主角正是她和沈修離幫阿平買包子的片段。

誰那麽閑呀,竟然把她錄了上去,不過現在問題沒在這兒,而是秦鈺遙那邊,她的書迷們竟然把這天視頻給頂上了熱搜,瀟瑤也因此暴露在了大眾的視野裏。

“這女的和大秦什麽關係,求告知。”

“我靠,不會是女朋友吧?我們大秦不是單身嗎?什麽時候談了女朋友?”

“我純路人,難道隻有我吃小姐姐的顏嗎?這也太好看了吧!”

“純路人那個,你沒見過美女吧?這就算好看了,那我們溫瑜影後算什麽,天仙?”

“我這裏有大秦和溫影後的照片,誰要?”

“大秦和溫影後?他們在一起了?”

“大瓜啊!”

“溫瑜粉滾,不就明天過個生日嘛,有那個閑錢,不如把錢捐給有需要的人,沒看見老人連走路都顫巍巍的嗎?”

“真聖母,真的有感動到我,你怎麽不去捐?你的錢是錢,我們溫瑜的錢就是大風刮來的,你知不知道我們溫瑜每天要起多早,大冬天拍戲還要下水……”

“跑題了跑題了,這裏是小姐姐的主場。”

“哪路網紅,我怎麽沒見過,增熱度的吧!”

“……”

今晚,各路網友怕是要掀起一場大戰,瀟瑤靜靜地吃瓜,不過她真沒料到自己會被人拍到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