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遙似乎對石棺裏的白骨很感興趣,直接將手電筒夾在頸邊執筆刷刷刷地在寫字本上搗鼓。
見沈修離俯身觀察台柱上的石碗,瀟瑤也湊過去,頓時屏住呼吸,死死地盯著石碗的花邊,剛剛秦鈺遙隻是說石碗上雕刻著奇怪的紋路,這哪裏是花紋,是符文。
符文出現就代表著她離線索不遠了。
瀟瑤回頭望著高台上圍滿蠟燭的石棺,心裏有說不出的五味雜糧。所以說,那些失蹤的女性都被凶手拿去祭祀了嗎?
“水是從上麵流下來的,爬上去看看有沒有出口。”沈修離仰頭盯著拱門。
瀟瑤應了一聲,回頭催促秦鈺遙:“秦大哥,你好了嗎?”
秦鈺遙忙不迭地回答,又花了半分鍾才合上本子塞回包裏,起身來到兩人身邊,打量著頭頂上的拱門,發出疑問:“從這裏上去?”
瀟瑤點頭:“死馬當活馬醫,咱們先上去看看,萬一有退路呢!”
三人達成一致後,開始朝拱門進軍。
瀟瑤畢竟是個女生,力氣這方麵自然是比不過身邊的兩個大男人,所以先上去的話幫不上什麽忙,不過可以在底下做個稍微有點用的墊腳石,所以秦鈺遙先打頭陣,她中間,沈修離最後。
秦鈺遙雖戰鬥力為0,個頭還是很大,重量自然就沉,還好有沈修離撐著,她並沒有用上什麽力。
到瀟瑤的時候,沈修離直接下蹲,拍拍肩膀示意瀟瑤坐上去。
她抿了抿唇,直接坐上去雙手環住沈修離的腦袋,隨後整個人便騰空而過,沈修離竟然輕輕鬆鬆就把她扛了起來,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瀟瑤環住沈修離腦袋的手有意地捏了捏他的耳朵,然後挽著笑拉住俯身下來接她的秦鈺遙,雙腿借助沈修離的雙手踩在他肩膀上,很快便爬了上去。
等沈修離攀上來後,瀟瑤這才把注意點放在往上延伸到石梯上,沒想到這個洞還設計得別有風趣,上了一層還有一層。
看著沒有盡頭且黑漆漆的長石梯,三人隻好硬著頭皮順著往上爬,花了點時間這才走完這條樓梯。
瀟瑤探出頭來後,暼見了一股微弱的亮光,她急忙爬上去,欣喜地朝那道微弱的亮光走去,踩了一腳後才發現地麵並非硬石,而是軟綿的泥土,周圍還長滿了雜草。
於是乎往後退了一步,恰巧撞進了沈修離懷裏,他垂頭詢問:“怎麽了?”
低沉的嗓音輕輕鑽進她耳朵裏,癢癢的。
她朝地上打光:“泥潭,怕陷進去。”
沈修離點頭,將瀟瑤往後拉,然後嚐試著才下去,腳背陷進去泥土後平穩踩在地麵上:“沒事,隻是泥有點多,應該是被衝下來的。”
這裏並非出口,而是一個稍稍寬敞的山洞平台,這邊距頭頂應該有七米高,然後朝亮光的方向傾斜向上呈上小下大的走向。
水流就是順著亮光的地方順勢而下,將攜帶的泥土衝下來,被凸起的石梯給攔住,所以才在這裏堆積成了泥潭。
走在身後的秦鈺遙長長歎了口氣,也加快腳步跟上來。
被迫困在黑漆漆的山洞好一個多小時,瀟瑤心情不免有些壓抑,接觸到暖洋洋的光線後,那股煩躁地壓抑才褪去。
昨天下了一場大雨,此時的太陽正麵對著他們冉冉升起,瀟瑤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個巨大的火爐給包裹住,冰涼的身體也慢慢回了暖。
這裏的確是出口,但是這個出口是懸掛在半山腰上,這裏隻有跳下去才能抵達岸邊。
瀟瑤想著要跳這麽高,身體本能地打起了退堂鼓,恐懼地往後退了兩步,她曾經感受過從高處跳下去時給身體帶來的失重感,想想就頭皮發麻。
“這應該是我們經過的那條河下遊。”沈修離俯視著山底下的深潭。
秦鈺遙很是苦惱:“看來我們需要跳下去,可是我不會水性。”
瀟瑤習慣性地扯住沈修離的衣擺:“我也有點害怕。”
“把外衣脫下來綁在一起吧,防止跳下去的時候被水衝散。”話落,沈修離抬手在瀟瑤腦袋上撫了撫,脫掉外衣係在腰上,還朝瀟瑤招招手。
瀟瑤和秦鈺遙也不拖遝,學著沈修離迅速將衣服係在腰上後綁在了一起。
沈修離特意給兩人準備的時間,在起跳之前他特意叮囑兩人雙手捂住口鼻,等他喊出口令後不要有任何猶豫直接跳下去,避免受傷。
隨著沈修離一聲令下,三人紛紛縱身一躍,緊接著撲通一聲,三人安全落水。
即使提前做了心理準備,但跳下去那一瞬間,瀟瑤心底還是生出了一股恐懼感,失重感也接踵而至,但是下一瞬便落盡水裏,取而代之的是巨大水花拍打在耳邊的咕咕聲。
瀟瑤在落水時便鬆開了雙手,緊閉雙眼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後,腰腹就被一雙寬大的手掌給拖住,然後整個人直接入了沈修離溫熱的懷裏。
他一手擁著瀟瑤,一手拖著不會水性的秦鈺遙朝岸邊遊去。
一沾地兒,瀟瑤和秦鈺遙直接雙腿無力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仿佛劫後重生,暖烘烘地陽光柔柔地親吻著他們的臉。
這可真是一次驚心動魄的冒險,等瀟瑤回過神來時,太陽已經掛到了半空,太陽也不再似早上那般暖和了,而是著灼熱的溫度。
瀟瑤感覺到臉頰有些發燙,一個翻身直接滾到了樹蔭底下望著蔚藍的天空聽秦鈺遙和沈修離分析路線。
秦鈺遙站起身朝遠處那座錐子似的山脈看過去,估摸了下時間:“過去應該用不了多久,我們隻要繞過那座山就能看見斷穀山了。”
沈修離建議先恢複體力,秦鈺遙沒有異議,三人暫時在這個地方落了腳。
考慮到後期還需要補充大量的水,所以沈修離和秦鈺遙外出尋找水資源,瀟瑤坐在樹蔭底下研究爺爺在筆記本裏記錄關於斷穀山的指示線索。
這次是以照片為線索,所以指示線索應該是在爺爺標注的內容裏,爺爺這樣寫道:如果你不清楚,那不妨去看看“科裏亞的木匣”。我想,那裏會有你所需要的東西。
她反反複複地閱讀著書麵上的文字,然後把視線鎖在“科裏亞的木匣”上,可是一時間竟沒能看懂爺爺標注的文字。
科裏亞的木匣?
什麽意思?
瀟瑤研究了半天後還是理解不過來,索性等沈修離回來問問他看是什麽意思,然後把筆記本裝進鐵盒裏,放進書包的最裏頭去。
兩人回來時,沈修離左手裏還捏著一雙毛茸茸的兔耳朵,瀟瑤好奇地躥過去將胖乎乎的灰毛兔攏進懷裏,眼裏全是對毛茸茸動物的歡喜,但更多的是獵物看到盤中餐的神情。
“兔兔這麽可愛,不可以吃兔兔。”瀟瑤幽默地融合了一個小梗,愛不釋手地順著沉沉的胖兔子,這麽多肉應該後他們三個人飽餐一頓了,就是可惜了沒有足夠多的材料,吃不上麻辣兔頭。
沈修離也幽默地調侃:“不吃它難不成吃你?”
“我身上又沒什麽肉,那比得上咱們可愛的兔兔呢,是吧秦大哥?”瀟瑤笑著搖頭,還不要點秦鈺遙的名。
秦鈺遙的關注點和兩人沒在一個頻道上:“沈先生說的吃你可能不是單純地吃。”
瀟瑤沒反應過來,疑惑著挑眉:“人肉叉燒包?”
秦鈺遙卻隻是給了瀟瑤一個隱晦的眼神,笑笑不說。
瀟瑤捉摸了一下,瞬間炸開,紅著臉將手裏可憐的胖兔子扔了過去,秦鈺遙一把接住,笑聲爽朗,他還掂了兩下,表示今晚有口福了。
沈修離則默不作聲地將視線放在和秦鈺遙鬥嘴的瀟瑤身上,神情不明。
小小的插曲在食物麵前不值一提,很快可愛的兔兔就被架了起來,有了兔子肉的充能,三人的體力瞬間補滿。
飯後秦鈺遙沒閑住,兜著寫字本沒了蹤影,瀟瑤趁機來到沈修離身邊詢問他關於“科裏亞的木匣”。
“如果沒記錯的話,“科裏亞的木匣”講述的是蘇聯人科利亞因法西斯入侵需要躲避戰爭,埋木匣時走十步,挖木匣時走五步的故事。”
瀟瑤臉頰皺成了肉團子,她默了幾秒後抬頭:“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是一本書嗎?”
沈修離解釋:“沒有印象很正常,小學三年級學的一篇課文。”
“豈不是說我連小學生都比不上?”瀟瑤驚掉下巴,爺爺的思路還真不是普通人能懂的,小學三年級都運用上了,要是個沒讀過書的壓根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
當然,瀟瑤是個例外,她也不知道。
“老師的腦洞挺有趣。”沈修離沉聲讚歎。
瀟瑤正想張口附和,對上沈修離帶著探究的目光後便咽了回去,假裝一臉茫然,不明白沈修離在說什麽。
“沒什麽,我自言自語。”沈修離倒是主動給瀟瑤台階下,把話題給拉了下去。
瀟瑤平穩跳動的心髒瞬間像被人捏了一把,化身為小鹿四處亂撞,恨不得跳出來撞進沈修離心裏去。她暗暗揚唇,挨緊沈修離坐下,頷首欣賞飛流而下的瀑布。
隔天清晨,三人體力徹底恢複,拿上裝備朝著似錐子的山腳走去,這邊屬於平緩坡地,所以路程比較容易,很輕鬆地就繞過了錐子山。
錐子山一過,一片相接的山巒並排著呈入眼底,中間是一道非常大的斷穀,裂穀中央鑲嵌著一尊巨大的彌勒佛像,將斷開的山脈再次相接起來。
連綿起伏的山巒被一片綠茵茵的灌木叢覆蓋,和周圍形成一片毫無辨識度的山巒,唯有鑲嵌在斷穀中間的彌勒佛像給眼前那山並排的山巒增加一絲色彩。
不足的是彌勒佛像的笑臉已經被風雨侵蝕得麵目全非,隻依稀看見嘴角出上揚的弧度,身體的每個角落也都裂開。可盡管如此,那尊彌勒佛像還是緊緊地連接兩邊的山巒,高大雄偉,就算強風不挺地從斷穀中間呼嘯而過,也無法撼動佛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