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拿著雜亂的日記捋了一個晚上,最終決定去木屋一探究竟。
可木屋上次就已經探查完畢,這裏除了亂七八糟的書籍之外,兩人並沒有找到相關的線索,瀟瑤情緒不由得低落穀底,難道是會錯意了嗎?
這涉及到瀟瑤與瀟行奕的相處過往 ,沈修離隻好讓她仔細回憶小時候令她印象比較深刻的事情,說起在木屋這邊發生過的事情,倒是讓瀟瑤想起來自己在即將升初中時老瀟和林君硬著態度要把她接回去的情景。
小時候瀟行奕過於溺愛瀟瑤,幾乎是把所有的偏愛都砸在了她身上,導致瀟瑤有些恃寵而驕。老瀟和林君眼看瀟瑤快要被寵壞,於是趁瀟行奕外出有工作強行把瀟瑤帶回了身邊,這就引發瀟瑤後來生了一場大病,瀟行奕工作到一半急急忙忙趕回來,找了個算命先生算一卦後種上了生命樹。
瀟行奕知道自己對瀟瑤的溺愛,也許那時候他也開始著手調查此事件,為了家人的安危,於是狠下心把瀟瑤還了回去。爺孫倆還約定把回憶鎖在了瀟瑤出生時瀟行奕親手給她定製的鐵盒子裏麵,而鐵盒子就埋在生命樹底下。
沈修離找來工具把桃樹底下的鐵盒子挖出來,瀟瑤趕忙打開一看,驚喜地笑出聲,說道:“兜兜轉轉,原來線索就藏在這裏……”
裝滿糖紙的鐵盒子裏儼然放著《祭》的書封殼,書封殼內部空白處的署名“平清”二字著重被人用紅筆圈住。
緊接著就是一本人為裝訂的書寫稿,瀟瑤大概翻閱了一下,竟然是《祭》的手寫稿,厚厚的一遝,應該是《祭》的原稿,再後是夾在原稿裏的一卷名單和半張畫有怪異人像的古卷,古卷同張爺爺口述的羊皮古卷略有相似之處,恐怕就是凶手一直在尋找的下半張羊皮古卷。
見沈修離盯著名單沒有反應,瀟瑤戳了他一下,好奇地湊過去,就聽沈修離聲線低啞:“這份人體生化實驗名單裏有我母親的名字。”
瀟瑤大驚:“所以這場女性失蹤案不僅僅是血祭作法,還是一場大規模的人體生化實驗。”
沈修離捏緊手裏的名單,眸色黯淡:“那三棟研究所恐怕就是用來做人體生化實驗的。”
瀟瑤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沈修離,隻好默默攬住沈修離的肩膀輕拍。不多時,沈修離便整理好情緒,和瀟瑤向警方舉報了這份名單,從而引出了二十年前的那場人體生化實驗,警方從兩人的調查分析種得出《祭》的作者“平清”是著名懸疑小說家秦鈺遙,於是對秦鈺遙展開了通緝。
警方找到秦鈺遙時,他和溫瑜正在回帝江的路上,秦鈺遙是在下飛機的時候被警方帶回去。
然而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這讓瀟瑤有些不敢相信,雖然之前對秦鈺遙有所懷疑,但沒想到他真的會跟凶手扯上關係。
“秦鈺遙,三十歲,出生於隆平縣附近一個貧民窟。九歲時從貧民窟離開,十二歲突然在網上發布處女座《祭》火爆全網,成了別人口中的神童。之後又相繼發布《獨眼》、《血色》等懸疑作品,深受廣大網友喜愛。”寧長城是被寧局碾過來把提審得出的信息告訴瀟瑤和沈修離,所以他一臉的不情願。
瀟瑤打斷寧長城,疑惑道:“秦鈺遙不是說他老家在江中嗎?”
寧長城不耐煩地搖頭,語氣凶巴巴的:“又不是我提審,我怎麽知道。我叔……寧局問的就是是隆平縣,而且二十多年前那一帶幾乎都是貧民窟,之後才慢慢發展起來。”
所以秦鈺遙從一開始就故意接近她並且欺騙她,這說明秦鈺遙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瀟瑤有些接受不了。
沈修離和寧長城聊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場人體生化實驗,寧長城表示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寧局說這件事是機密,被壓得很緊,不能告訴我,以免消息傳出去引起恐慌。”
的確,如果人人都知道策劃二十年前的人體生化的凶手仍舊逍遙法外,那家家戶戶還敢出門嗎,尤其是女性,那社會還不得亂套。
沈修離曲起食指抵著下巴:“我記得寧局說這起人體生化的凶手是為醫學者,而且已經伏法,現在跟血祭扯上聯係又是怎麽一回事。”
寧長城麵色凝重,他猜測這起案件一開始就有兩個凶手,一個負責抓人,另一個負責做人體生化,隻不過當年抓捕的時候跑了一個。
瀟瑤覺得這件事有些複雜,她道:“那也就是說,和秦鈺遙有關的幕後凶手耍了警方二十多年,那這個凶手也太沉得住氣了。”
“是太狡猾了。”寧長城憤怒地拍著桌子:“居然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亂竄。”
這時,負責筆錄的女警員從審訊室裏出來,瀟瑤和寧長城迎上去詢問,女警員說秦鈺遙非常配合警方的審訊,已經認罪了。
坐在長椅上的沈修離開口:“人體生化實驗發生在二十年前,那時候他也就十歲多點,不可能是他。”
女警員接話:“寧局也說時間對不上,且不說二十年前秦鈺遙還是個孩子,他出生於貧民窟,連肚子都填不飽,哪裏來的經濟建研究所。而且秦鈺遙知識匱乏,又怎麽能在短短幾年時間寫出這麽出色的小說。”
寧長城板臉:“所以他在替別人定罪?”
瀟瑤想起來秦鈺遙曾經跟她聊過的養父,他姓秦,那他的養父會不會是秦盼?
“秦鈺遙姓秦。”沈修離也想到了這一點。
“秦鈺遙有養父,麻煩你們去查一下秦鈺遙的養父。”瀟瑤把秦鈺遙和她聊過關於養父的事情告訴寧長城和女警員,隨後寧長城自主請纓去調查秦鈺遙的養父,女警員則把秦鈺遙養父的事情轉達給正在審訊秦鈺遙的寧局。
十多分鍾後,女警員又急匆匆走出來,朝兩人搖頭:“談到他背後的BOSS,秦鈺遙突然不配合了,寧局的意思是讓瀟小姐勸勸他,看能不能問出什麽來。”
瀟瑤和沈修離對視了眼後,跟著女警員進了審訊室,秦鈺遙還是和往常一樣鎮定自如,臉上帶著微笑,見到瀟瑤後,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
寧局把空間交給了瀟瑤,出去前還特意拍拍瀟瑤的肩膀,瀟瑤感覺自己肩負重任,她並沒有把握能問除什麽,隻是用著平常的語氣和秦鈺遙聊天:“那幾隻貓還好嗎?”
秦鈺遙笑容燦爛:“都長大了,都沒時間帶給你看,過幾天再帶你去看。”
“我爺爺也去過芭莎部落,那裏好看嗎?”瀟瑤輕聲細語,深怕惹惱秦鈺遙,即便她知道秦鈺遙從來不發脾氣。
秦鈺遙雙手靠在深淺的桌子上,半搭著眼簾,讓瀟瑤看不見他的表情:“我手機被扣了,不然我就給你看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半晌,瀟瑤峰回路轉:“你有苦衷的吧。”
秦鈺遙笑笑不說話,算是否認自己有苦衷,瀟瑤重複:“你有苦衷的吧。”
“為什麽這麽說?”秦鈺遙抬頭,直勾勾地和瀟瑤對視,瀟瑤從他眼神裏看到了陰鬱和凶惡。
即便秦鈺遙還是笑著,瀟瑤卻是覺得害怕,氣氛陰森森的,她說:“你幫過我啊,幫我證明安淑怡的人跟我沒關係。”
秦鈺遙笑出了聲,用溫柔的語氣說著惡魔般的話語:“人本來就是我殺的,幫你隻是為了掩蓋痕跡罷了。”
瀟瑤搖頭,堅定秦鈺遙是有苦衷的:“你是個溫柔的人,對嗎?”
秦鈺遙愣了愣,又笑了一聲,或許是覺得瀟瑤可笑,隨後斂掉眸眼裏的戾氣,多了淡淡柔意:“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其實是假的。看人不能用眼睛看,而是需要證據,你們不是找到證據了嗎,為什麽不直接定罪?”
瀟瑤拿秦鈺遙的話來勸他:“你也說了需要證據,這些證據證明不了你就是凶手,我還是相信你有苦衷,人也不是你殺的,你隻是在幫凶手掩蓋他的罪行。”
提及背後之人,秦鈺遙又陷入了沉默。
“秦大哥是左撇子吧。”其實在三號研究所的時候瀟瑤就有些懷疑秦鈺遙了,她跟秦鈺遙吃過飯,他第一反應拿的就是左手,推眼鏡也是先抬起左手再換右手,這個習慣是常年養成的,想要改變一個習慣是很難的,即便秦鈺遙有所掩飾,也還是讓瀟瑤捕捉到了。
而刻在三號研究提上的符文正是左手刻出來的,瀟瑤懷疑正是秦鈺遙把她引到張爺爺哪兒去的,這也才有了秦盼。
秦鈺遙挑眉,算默認了。
她不再繼續聊下去,她知道繼續聊下去結果也無異,於是識趣地起身,鄭重說了句:“雖然不清楚你是被威脅還是有其他苦衷,我還是建議你配合警方的工作。”
之後幾天裏,秦鈺遙還是持同樣的態度,對幕後BOSS閉口不談,這讓警方這邊有些難辦,於是警方打算從秦鈺遙的住所裏著手調查,可惜並沒有找到相關線索,隻有寧長城找到了些蛛絲馬跡。
他找到一位認識秦鈺遙的老人,從老人口中得出在秦鈺遙離開貧民窟之前來過一個打扮成中年的男人,然後貧民窟裏一位善良的姑娘便失了蹤影。
其實在當時失蹤是很常見的,或許那位姑娘被有錢人帶走了,不過老人最終還是報的警,隻是結果不如人意,自後秦鈺遙也離開了貧民窟。
寧長城還把秦盼的照片給老人看,可惜老人已經忘記對方的模樣,但對方斷了一根手指頭,具體是那根手指頭,老人還是沒能想起來。
這樣一來,秦鈺遙跟這場女性失蹤案件脫不了幹係,目前被定為重大嫌疑人之一,已經被警方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