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的街鄰走訪,兩人收集了不少關於秦盼的信息,秦盼的為人還是和警察局給的資料一樣,隻要提及這個人,認識他的人說的第一句準是“秦盼這個人性格好,為人謙遜”,第二句話就是“秦盼這個人對妻兒非常好”。

瀟瑤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這種讓人挑不出毛病的溫柔好男人,但是瀟瑤有了解到秦盼的童年生活是一個極度缺愛的扭曲狀態。

秦盼父親嗜賭博為命,每每酗酒就會毆打他和母親,母親因受不了父親的暴力,在他五歲的時候偷偷跟別人跑了。自後秦盼就被周圍的小孩子安上了野孩子的昵稱,從而導致秦盼性格自卑、敏感,往往這些不被人關注的點在過度壓抑後突然爆發時容易引發慘案。

兩人從一位和秦盼曾經生活在同一個地方的羅先生口中得出了不一樣的說法。羅先生說自己有一次值日晚了,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巷子聽到動物的慘叫聲,於是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悄悄走進去,就看見秦盼竟然在欺淩一隻流浪貓。

他說不太記得秦盼當時的表情了,隻是記得他緊緊扼住貓咪瘦弱的脖子,嘴裏呢喃著“殺掉你”之類的話語,羅先生因此生了一場病,後來見到秦盼都躲得遠遠的,他一度認為秦盼有病。

之後兩人又從瀟行奕的關係列表上聯係到瀟行奕的幾位大學同學,曾先生是幾人中唯一一個對秦盼持不好的態度。

曾先生說不喜歡秦盼的原因有兩點,原因一過於自卑銘感,做什麽都猶猶豫豫,有點磨人心態,有一次班級上推他進行演講,一開始準備得妥妥當當的,到了最後關頭一直沒能把稿子背下來,就被班上一位女同學埋怨了幾句,秦盼竟然說想要放棄。

原因二是有一回曾先生在回宿舍的路上偶遇秦盼,說是偶遇,其實是曾先生不巧撞上秦盼蹲在草叢邊不知道幹什麽,第二天曾先生就在表白牆上看到了一隻貓的屍體,貓身上被人劃了十幾刀,而貓屍體就是昨夜秦盼蹲的地方,雖然沒有證據證明貓就是秦盼殺的,曾先生也還是同秦盼保持了距離。

最後兩人找上了秦盼妻子林清清的父母,老人的眼睛還是毒辣的,秦盼的老丈人一開口便說不太看好秦盼這個人,城府太深,讓人看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即便他對自己女兒是真心的,但還是多次阻攔雙方在一起,造成了如今這樣一個局麵。

“我對秦盼也持不好的觀點,他的城府太深了。”回去的路上,瀟瑤向沈修離表明了沈修離的觀點。

“按目前的信息來說,秦盼這個人也許是個很好的人,但是隻是表麵,他把自己的情緒壓得太深了。”沈修離掏出手機半垂著眸眼看消息:“榮叔說林清清和老師有過一段曖昧期。”

瀟瑤湊到沈修離身邊,快速掃了眼消息後皺眉:“什麽意思?”

“三角戀。榮叔和老師是校友,老師、陶教授、秦盼和林清清是結識於學校社團,當時老師長相才學出眾,受到不少女孩子的青睞,林清清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近水樓台先得月”,林清清占據了優勢,和瀟行奕有了一個多學期的曖昧期,或許是年輕的瀟行奕或許自傲,和林清清關係僅在曖昧期。

在一次聚會裏,秦盼多喝了兩杯,酒後吐真言,把自己對林清清的情愫給說了出來,瀟行奕這個人非常重情義,年輕人年少輕狂嘛,瀟行奕身邊女孩子眾人,自然有更好的人選,況且他了解好兄弟秦盼自卑敏感的性格,於是就把機會給了秦盼,這才有了後來的秦盼和林清清結婚。

聽完,瀟瑤越發覺得這個秦盼有很大的嫌疑是凶手,二十多年查案並沒有現在這麽嚴謹,DNA鑒定也不發達,且老警員也說了他們是根據戒指來認人的,屍體被燒得麵目全非,誰又會注意死者到底是不是秦盼,最後草草結案,給了秦盼犯罪的機會。

可瀟瑤有一個問題,秦盼的妻子不是失蹤了嗎,就算是要複活是也複活他的兒子,為什麽要抓那麽多女性去血祭,瀟瑤把這個問題告訴沈修離,兩人突然就冒出同一個想法。

“林清清可能不是失蹤。”異口同聲的兩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是了,林清清不一定是失蹤,有可能是被秦盼殺了,然而秦盼把一身的偏愛都給了林清清,所以他非常低後悔,這才有了拐走女性血祭複活林清清的想法。這樣就說得通了,至於他為什麽要殺害林清清,兩人得到是信息不多,無法分析秦盼的想法。

寧局又來了消息,說是找到了林清清在大學時比較交好的一位女性社團成員張雪,她說林清清有一段時間總是喜歡找她聊天,問了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但由於張雪那時候和林清清很久沒有聯係,幾乎沒什麽感情,隻是簡單地安慰了幾句。

然後寧局又發來幾張QQ聊天截圖。

林清清: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枕邊人有另一幅麵孔時,該用什麽態度麵對他?

張雪:如果他沒有做壞事,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吧。

時間停了一天,隔天下午林清清又發來消息:你會原諒自己的丈夫傷害自己嗎?

張雪: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林清清:我覺得,秦盼有點可怕。

可能是張雪不知道該回複,所以時間又推到五天之後,林清清再一次發來消息,她這次堅決地表示自己想離婚。

張雪給林清清的建議是再調和調和,畢竟他們孩子還小,讓林清清多為孩子想想,之後兩人的聊天斷斷續續,直到某一天徹底斷了聯係。

看來,秦盼和林清清的感情並沒有向別人說得那麽好,不然林清清也不至於提出“離婚”二字,這期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沈修離阿十查了一下林清清和張雪的聊天日期,在此之前他們大學好友聚會過一次,而老師和林清清有過近距離接觸,兩人在公共場所大打出手。

瀟行奕不是衝動的人,所以先挑事的是秦盼,或許是因為瀟行奕和林清清近距離接觸過,而秦盼的自卑敏感讓他又著強烈的占有欲,認為兩人**。

加之瀟行奕和林清清之間有過曖昧,所以秦盼才會對瀟行奕大打出手從而決裂,林清清也在這個時候給剛剛見麵的張雪發出求救信息,這個理由是說得通的。

但是這些都是猜測,沒有證據證明秦盼就是凶手,而且“秦盼”也在二十多年前自殺了,更加沒有理由了。

瀟瑤現在有種攥著線索卻無從下手的難受狀態,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盯著天花板發呆。

沈修離碰了碰她的腦袋,安慰:“已經很不錯了,別給自己添加多餘的煩惱。今天就到這兒,晚點我帶你出去擼串。”

“怎麽感覺擼串從你嘴裏出來怪怪的。”瀟瑤仰頭仰視沈修離,唇角揚了揚,示意沈修離不用擔心她。

“可能是像我這樣多金帥氣,溫柔紳士的人不會去那種地方。”沈修離適當地開玩笑。

瀟瑤捶了他一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怎麽有你這麽自戀的人呐,沈哥哥你的臉呢?”

沈修離突然俯身,近距離俯視瀟瑤,微笑:“要臉做什麽?”

而入瀟瑤耳朵的言外之意就是,哄你開心,要臉做什麽。她臉“唰”的紅了起來,抬起雙手推開沈修離的臉,噠噠噠溜進了臥室。

休整了幾天後,瀟瑤又恢複到正常上班時間,於藍和林風也在準備畢業論文定稿和實習的事情,瀟瑤暫時沒有去打擾他們,阿平也回到了帝江大學幫瀟瑤收瓶子。

“叮咚——”

瀟瑤微信提示音響了,她拿起來看了眼,是溫瑜和秦鈺遙旅遊的照片。就在前天,秦鈺遙和溫瑜便同幾位愛好旅遊的人士前往一個叫從江縣的少數民族部落遊玩,這會兒給瀟瑤發了好幾張關於少數民族部落的圖片和兩人的合照。

聽溫瑜說這個少數民族以“最後的槍手部落”入選“地球上最神秘的21個原生態部落”,名叫芭莎族,是唯一用鐮刀剃頭的地方,聽起來挺玄乎的,不過還真有這樣一個部落存在。

談及槍手部落,瀟瑤好像在哪裏見過,她思忖了片刻後匆匆翻開筆記本最後幾張,都是爺爺記錄某些事情的日記,而日記裏儼然寫到了持槍部落芭莎族,瀟瑤細細看著:

我有幸去到從江縣的芭莎族部落,那裏完全是一個原生態的少數名族部落,而“芭莎”,是苗語種草木繁多的意思。古老芭莎苗族善獵,種稻,持槍,生活在密林深處,卻從不砍伐一棵樹木,因為樹對他們來說,是神聖的,不可侵犯的。芭莎人出生會種上一棵樹,死後會伐下這棵樹,用這棵樹製成棺材葬在原地,再種上小樹,以表達生命的延續……

筆記本裏記載了芭莎族,溫瑜和秦鈺遙便去了芭莎部落,巧合嗎?

她不厭其煩地繼續往下看:

聽一位芭莎老人說,岜沙人的生活離不開樹,樹給了他們的房子、火,為他們擋風遮雨,為他們守護莊稼,森林為他們提供獵物,有樹的地方山穀就有水,因此,他們世世代代愛護樹木、崇拜樹木。而他們在生活中也發現,樹被剪枝後會生長得更好,但如果將四周的頭頂的枝椏全部砍去,樹就會死亡。人如果不慎折斷了腿腳、手臂,也能繼續生存。但如果掉腦袋則必死無疑。頭頂的頭發相當於樹頂的樹葉,樹頂的葉子如果全部落光,也就表示樹要死亡了。因此,頭頂的發髻必須終生保留,不得損傷……

爺爺日記寫得不多,瀟瑤花了幾分鍾就看到了結尾,內容幾乎是對古老的少數民族芭莎族部落生命樹的讚美及世界上其他民族關於生命樹的讚揚,但爺爺這樣寫的目的在於什麽呢?

瀟瑤細想,沒想通,委婉地叮囑溫瑜注意安全後回去問沈修離,沈修離聯想到了瀟瑤的生命樹,瀟瑤急忙打電話給老瀟和林君關於自己生命樹的來源,老瀟給了瀟瑤答案。

瀟瑤的這棵生命樹恰好就是瀟行奕從芭莎族部落回來,心疼瀟瑤生病,於是尋找算命先生幫忙看了棵樹給瀟瑤種下,寓意為“健康茁壯地成長”,保佑瀟瑤生命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