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瀟行奕三人和身為記者的張嘉傑各司其職熬夜研究手裏的羊皮古卷,得知羊皮古卷裏記載的法術需要將死者做成幹屍,然後尋找極陰的女性作為血引。
也就是說需要將出生於陰月陰日陰時七月初七的女性鮮血滴在幹屍身上,讓幹屍身體浸滿鮮血,等待滿月之時默念往生咒作法,死者就會吸收日月之精華起死回生。
此極端的方法稱為血祭,需要大量年輕女性的鮮血,而且還是非處子之身的年輕女性,至於為什麽非得處子之身,張爺爺表示不清楚,羊皮古卷上就是這樣記載的。
特征的出現驗證了瀟瑤之前的猜測,這群失蹤的年輕女性均為七月初七出生破了身或是已婚女性。
故事並不長,張爺爺話音落下後兩人下意識地看向照片上的秦盼,瀟瑤問:“那張爺爺,你知道羊皮古卷在哪裏?”
張爺爺說四人研究完之後就把羊皮古卷給放回古墓裏,至於現在在哪兒,張爺爺也說不清,瀟瑤挺好奇怎麽知道自己屬於什麽體質,於是詢問張爺爺。
“你哪年哪月出生的?”張爺爺好歹活了快一輩子,這些小常識還是清楚的。
“我十三歲的時候生了一場病,爺爺就把出生日改到了一月份,真是出生日是七月十五。”
瀟瑤把自己出生日期告訴張爺爺後,張爺爺便替瀟瑤算了一卦,口裏說著什麽甲乙丙丁,六十甲子,八字全陰,鬼節滿月,都是些瀟瑤沒聽過的,最後張爺爺算出了瀟瑤的體質,誤打誤撞地是個極陰之體,比那些慘死的女性還要更勝一籌。
她開玩笑道:“所以我具有讓死者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還特別適合。”
沈修離敲敲瀟瑤的腦袋:“胡說八道什麽,假的你也信。”
瀟瑤抓住沈修離的手臂,腦海裏有了把凶手引出來的的辦法,眼睛轉溜著:“要不我回去我就把這些散布到網上去,看對方會不會上鉤?”
“別鬧。”沈修離語氣冷了些許,瀟瑤聽得正襟危坐,乖乖點頭,立馬打消了把自己作為誘餌的念頭,極陰之體這一話題也就此打住。
留在村裏的本意是想看看對方接下來要做什麽,可是兩人足足等了十多天都沒見著對方的身影,且這邊莫名冒出來的“秦盼”與“血祭”也讓兩人沒法繼續耗在這裏,眼看沈修離的腿上也恢複得差不多,瀟瑤便提議跟隨村裏人趕集離開了村莊。
昨夜聽張爺爺說村莊離城鎮很遠,所以瀟瑤和沈修離一大早上便啟程,抵達附近車站時,已是中午十二點,兩人隨便找了個麵館解決午飯。
正埋頭吃飯的瀟瑤被麵館外頭的嘈雜聲給吸引了注意力,她好奇地抬頭觀望,耳邊傳來老板娘低聲罵咧的嗓音。
“又是哪個倒黴蛋被那幾個不要臉的混蛋給索要保護費了?”
保護費?
現在可是文明社會,怎麽還給她碰著這些個社會的毒瘤了。
瀟瑤問老板娘:“老板,外麵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老板娘一臉氣憤,憤憤地說:“我們這邊離城鎮比較遠,治安特別差,前些年來了幾個小混蛋,打著收保護費的名頭欺負那些老實軟弱的人。”
“警察不管嗎?”
“那幾個小混蛋陰得很,每次警察過來都跑沒影了,抓過幾次,但是他們又沒殺人放火,最多就是抓進去教育教育就又放出來,警察也沒辦法。”老板娘對此也很無奈。
瀟瑤點了點沈修離的手臂,兩人放下碗筷走出去,見四個青年將一位佝僂的年邁老人圍在中間,周圍都是些看熱鬧不敢上去幫忙的行人。
“喂,老頭,你是啞巴嗎?”為首的青年拎起老人的耳朵擺弄了下。
“主動點把保護費上交,不然明天你缺胳膊少腿可別怪我哥兒幾個沒警告你。”
四個青年邊說邊笑,嘴臉非常地醜陋。
路人見不慣,說了句:“一個撿垃圾的能有什麽錢?”
為首的青年惡狠狠地瞪了眼那人:“要不你替他交了?”
那人抖了一下,急忙退出了人群。
瀟瑤實在是沒忍住,從外圍跨了進去:“我還以為發生什麽事兒了呢,原來是九年義務教育把你們四個漏網之魚給曬在這兒當小魚幹了。”
青年被懟了一句,臉有些掛不住,啐了一口唾沫朝瀟瑤走過來:“有了什麽事兒,一個黃毛丫頭,滾一邊去。”
“怎麽,你是斷手還是斷腳了,不知道怎麽掙錢?”瀟瑤絲毫不懼,她打量了眼幾個青年,指著對麵蹲在路邊等做活的車過來拉人的農名工:“我倒是可以給們個建議,年輕人嘛,手教利索,可以跟那幾位大哥尋尋經驗。”
四個青年好麵子,被瀟瑤這一說,惱怒地朝瀟瑤走過來,就被身後的沈修離一個冷眼給唬住,留下狠話後就匆匆離去。
見狀,瀟瑤笑著高喊:“注意點兒哈,可別被警察當作毒瘤給鏟掉了。”
隨後,瀟瑤和沈修離走過去把老人給扶起來,定睛一看,居然是阿平,他的腿不知道碰著哪兒了,褲腿全是血漬,幹巴巴地粘在他褲腿上,臉頰也青一塊紫一塊,應該是被人打過。
阿平也看見瀟瑤和沈修離,感激地朝兩人鞠躬,正想離開就被瀟瑤攔住了去路,瀟瑤見不得這個模樣的阿平,她說:“你身上的傷得處理一下,不然容易化膿。”
瀟瑤知道阿平要拒絕,所以又道:“你先聽我說,如果你現在不處理,等嚴重了是不是就不能掙錢了,那多虧啊。”
阿平被她說動了,輕點了下頭,邁著緩慢的步伐跟著兩人來到附近的診所,診所醫生給阿平檢查完傷口,蹙眉:“身上怎麽到處都是傷口?”
“啊……啊……”阿平說不了話,隻是啊啊回複著,上半身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看來真被欺負慘了。
因為阿平身上傷口多,所以醫生花了半個多小時才處理好,等瀟瑤付完錢走出診所,阿平和沈修離並肩站在一起,手裏還捏著一張破破爛爛的五十元。
待瀟瑤走近,阿十便顫顫巍巍地把錢遞過來,臉上帶著感激。
瀟瑤找借口拒絕:“我不太喜歡揣現金。要不這樣,過幾天你到圖書館幫我收空瓶子,一天十塊錢,你幫我收五天怎麽樣?”
阿平露出憨厚的笑容,點點頭將錢藏進袖口的破洞裏,轉身慢吞吞離開了。
望著阿平遠去的身影,瀟瑤有些擔憂:“這裏治安不要好,你覺得他會回去嗎?”
沈修離應聲:“阿平有自己的傲骨,會回去的。”
兩人回到帝江後,開始著手調查秦盼這個人,發現這個人已經死了二十幾年,網絡上的信息也寥寥無幾,於是兩人特意來到秦盼當年所處城市的公安局詢問情況。
寧局同這邊警察局簡單說了關於瀟行奕的情況,所以兩人抵達時警察局已經備好了秦盼的個人信息,同時也找來了當年負責秦盼案子的老警員。
雙方簡單打完招呼後,瀟瑤把資料遞給沈修離,主動開口:“您能告訴我們這個秦盼是怎麽死的嗎?”
老警員回憶道:“我處理的案子太多了,很多事情都差不多忘記了,不過對秦盼這人印象還挺深刻,他是自己放火自殺的。”
沈修離蹙眉:“他妻子後來找著了嗎?”
老警員搖頭:“秦盼就是沒有找著妻子,兒子也從樓梯傷摔下來死掉了,後來精神有些極端,最後自殺了。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妻子失蹤那一年,幾乎天天跑我們局裏要人,可是找不著哇,有什麽辦法。”
警方這邊根本就拿不到線索,不知從何找起,秦盼尋妻急切,天天來局裏搗亂,說什麽不幫他著妻子他就放火燒了警察局,當然秦盼也隻是過於著急,口頭說說而已,最後一把火把自己給燒死了。
從秦盼個人資料看,秦盼的口碑特別好,周圍鄰裏甚至學校師生對他都讚口不絕,家裏溫柔丈夫,待人和善,學校裏關愛學生,尊敬領導同事,幾乎沒有犯過錯。
老警員說秦盼非常地愛他的妻兒,然而這麽好的一個人,妻子失蹤,兒子摔死,最後也落得個自殺的下場。
“怎麽確定燒焦的屍體就是秦盼本人?”沈修離提出疑點。
老警員默了下:“結婚戒指,聽秦盼的鄰居和師生說秦盼護戒指護得特別緊,幾乎是不離手,我還記得當時調查的時候安保親眼見秦盼提著一桶油進了小區,秦盼還看過心理醫生,我們找到秦盼的心理輔導醫生時對方也說秦盼精神是有些不正常的。”
雖然這個秦盼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但是通過老警員的回憶,兩人覺得秦盼這個案子處理得非常隨意,居然隻是通過簡單的私人物品和外人的口供就判定死者就是秦盼。
不過他們也能理解,畢竟一天裏自殺的人數不勝數,而且秦盼也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自是不會把關注點放在秦盼身上。
但恰好是這樣,瀟瑤和沈修離才覺得奇怪,尤其是秦盼經手過羊皮古卷,妻子失蹤,兒子摔死,血祭作法的嫌疑很大。
且資料上顯示,秦盼的智商比一般人高,當麵在糊弄警察這方麵肯定有一定的優勢,在沒有得到確切答案之前,兩人並不相信秦盼真的死了,或許他是假死也說不定。
兩人和老警員謝別後,阿十來了電話,說那張羊皮古卷在剛剛收進文物局裏時就沒了蹤影,那邊解釋說可能是工作人員在整理的時候不小心將其弄丟了。
之前在斷山穀那一帶不是出現過孩童的屍骨嗎,瀟瑤想,也許他就是在複活他的兒子,或者妻子,所以現在隻要證明秦盼是否死亡,真相就能浮出水麵了。
有了明確的方向後,瀟瑤急忙把消息傳給寧局,然後跟著沈修離一起留在秦盼的城市尋找線索,瀟瑤在此之前來讓寧局去調查前幾具幹屍家屬,拿到了關於死者的體質,雖然日期不一致,但是也和瀟瑤一樣屬於極陰體質,所以才淪為凶手的祭品。
這樣看來,瀟行奕調查的女性失蹤案件就是關於血祭展開的,而凶手很可能是張爺爺提及的長瀛考古的那一批學者中的某一位,不然手法不可能這麽極端,同時跟張爺爺所說的長瀛古墓中羊皮古卷記載的血祭如此一致。
寧局那邊一拿到相關線索,立即對長瀛一事展開了調查,瀟瑤相信很快就會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