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瑤想不明白,於是隻能帶著這個問題走出研究所,然而就在兩人打算原路返回時,被一波黑衣人士給堵住了去路,對方人多勢眾,還手持利器,瀟瑤扯了扯沈修離的袖子,兩人對視眼後轉身就跑,黑衣人士緊追不舍。

前路阻礙不斷,灌木亂生,很容易混淆方向,加之後方危險未知,兩人隻能根據第一感覺胡亂躲藏。

一路狂奔,瀟瑤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等她反應過來時,臉頰不知被什麽東西給劃了好幾個口子,浮現出紅豔豔的血絲,袖子褲腿也被帶刺植物給劃破。

“還好嗎?”沈修離蹲在瀟瑤跟前,眸眼染上憂色,他跑在前麵開路,幾乎替瀟瑤擋住了傷害,身上都布滿了紅色傷口,尤其是胸襟,已經滲出鮮血,還有肉眼可見的凹口,血淋淋的,模樣狼狽。

她搖頭,握緊沈修離的手掌豎耳朵聽身後的動靜,感覺對方走動的動靜不一致,好像是在分開尋找。

兩人喘了口氣後,貓著身體繼續前進,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瀟瑤覺得對方像是在溜著她和沈修離,沈修離自然也感受到了。

好幾次兩人快要被發現,對方總是會朝另一側走出,似乎是故意把其中一側給放空,瀟瑤還根據對方朝己方人發出信號的方位確定對方是分散成一個半圓形引誘兩人往一個方向躲,這樣被動的躲法讓兩人非常難受。

瀟瑤掏出水壺潤潤喉:“我們現在怎麽辦?”

“將計就計。”沈修離說著,把包裏不重要的東西連著無人機一起丟出去,瀟瑤也學著沈修離把非重要物品統統丟出去,書包瞬間輕了很多。

兩人順著對方追趕的方向來到了一處流水懸崖,雖然不清楚對方的用意,但至少不是無路可走。眼看對方即將抵達,沈修離扯下外衣裹住瀟瑤的腰身拉向自己拴好,瀟瑤順勢抱緊沈修離腰,跟著他一起跳了下去。

經過短暫的自由落下失重後,兩人雙雙砸向水麵,發出巨響,水花四濺。瀟瑤隻覺得全身被萬隻手掌拍打一樣,湍急的水流不給她吃痛的機會,卷得她眼睛睜不開,隻好抱緊沈修離,沈修離也緊緊地抱著她,這讓她不怎麽害怕。

因為不清楚對方的位置,兩人隻好借助水流逃生。隨波逐流一段距離後,兩人是被湍急的巨浪拍到岸上去的,沈修離先著地,所以瀟瑤除了手臂擦傷有點痛之外,身體沒什麽異樣,倒是沈修離,後背著地,右腳砸在尖銳的石璧上,血流不止,就連衣服都包不住外流的血,沒一會兒衣服就被鮮血染紅。

經曆這麽一件荒唐驚險的事情,瀟瑤有些穩不住情緒,尤其是看著滿身傷痕的沈修離,瀟瑤忍不住紅了眼眶:“對不起……”

沈修離不解瀟瑤的舉動:“做什麽要道歉?”

瀟瑤避開擦傷的手背抹眼淚:“你每次跟我一起都會受傷。”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沈修離伸手捧起瀟瑤的臉頰,有些用力地往上抬,他沉臉說道:“從我接近你的那一刻起受的所有傷都是我自找的,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瀟瑤覺得他有些咄咄逼人,竟委屈地鬧起脾氣來,眼裏含淚掙紮:“我不想跟你說話,放開我,放開。”

沈修離歎了口氣,把她托進懷裏輕拍她後腦勺,溫聲安撫:“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你說得倒輕鬆,腿上的血止都止不住,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嗚……”瀟瑤依賴地靠向沈修離的肩膀上小聲抽泣。

瀟瑤借沈修離肩膀哭了片刻後擦掉眼淚,悶著聲音:“能走嗎?”

沈修離點頭,借著瀟瑤的手站起來後一瘸一拐地往下遊走去,可能是失血的緣故,沈修離的氣息略顯微弱,臉色也染上蒼白,好在周圍的草有被動物啃過,周圍還留下動物的糞便,不管是不是家畜的糞便,多多少少讓瀟瑤安心了許多。

兩人又緩慢地行走了一段路程,在一座山崖底下遇到一位放牛的老者,老者見沈修離腿上嚴重,幫瀟瑤把沈修離扶上牛背,把兩人帶回了家。

老者是位獨居老人,一路上聽老者自述得知,老者名叫張嘉傑,住在前方不遠處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兩個兒子嫌這邊窮,一直住在城裏,好幾次想要把老者接過去享福,但老者卻堅持要住在這裏,於是兩兒子隻好作罷。

張爺爺獨自生活在這樣偏僻的山村裏,自然懂地一些基礎的止血法,不多時張爺爺就拿來搗好的草藥給沈修離腿上的傷口敷上去,簡單幾下給包紮完事。

看著張爺爺幹脆利落的手法,瀟瑤忍不住讚歎:“爺爺好手法啊,就幾分鍾時間血就止住了,太厲害了。”

張爺爺被誇得眼睛都給笑眯了,起身拍拍屁股進屋子做飯去了,瀟瑤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天色已晚,她湊到沈修離跟前俯身盯著被包得綠油油的傷口:“你感覺怎麽樣?”

沈修離伸手卷起瀟瑤的頭發,忍不住調笑:“我是不是得違心地說好得差不多了。”

瀟瑤也跟著笑:“也不是不可以。”

吃完晚飯後,瀟瑤借助明晃晃的月光坐在水管前洗衣服,聽到身後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後回頭,皺眉數落:“平時也沒見得你到處走動,怎麽受了傷後就不安分了。”

沈修離來到瀟瑤身後,修長的指尖抵在瀟瑤肩膀上替張爺爺傳話:“張爺爺睡下了,灶台燒了火,洗完可以拿衣服過去烘。”

聞言,瀟瑤加快手上的動作,並肩同一瘸一拐的沈修離進了屋,一一將衣服放在用竹子變成烘籠子上,沒一會兒烘籠子上的衣服就冒出濕氣來。

看著濕噠噠的衣服,瀟瑤突然想起泡了水的手機來,急忙翻出手機對著火烤,小聲嘀咕:“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沈修遞來自己的手機,目的非常地明顯,瀟瑤假裝不怎麽樂意地瞪了他一眼,接過去一起烘烤,可惜結果並不如意。

瀟瑤隻好等明天向張爺爺接手機打電話,便聽沈修離說:“不急著打電話,看對方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瀟瑤剜了他一眼,低聲責罵:“你的腿不想好了?”

“耽擱不了幾天,如果說對方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個地方,隻能說這裏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還是將計就計,看對方接下來怎麽出手。”

瀟瑤覺得這樣不妥,反駁沈修離的話:“你也說是如果,那如果對並沒有這個想法呢,你不是賭錯了。”

“無論錯誤與否,我們都不能放過這百分之五十的勝算率,為了我這一身傷,賭一把。”灼熱的火星映進他那雙帶著祈求的祈求,瀟瑤張了張嘴,竟是無法拒絕。

她把兩部手機塞進沈修離懷裏,撩下一句話後氣呼呼地起身:“隨便你。”

生悶氣的瀟瑤難得一夜好眠,就是床有點硬,睡得她腰酸背痛,旁邊地鋪沒有沈修離的身影,瀟瑤摸了摸被子,還帶著殘留的餘溫。

張爺爺放牛去了,沈修離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遛狗,小黑狗見瀟瑤走過來,非常大膽地甩著尾巴朝瀟瑤走去,在她腿邊蹭了蹭,又欣喜地回到沈修離跟前乖乖坐下。

“早上好。”沈修離見瀟瑤不吭聲,主動問好。

瀟瑤不搭理他,拎著小板凳坐在清晨的太陽底下,惡趣味地把小黑拐了去。

沈修離笑得很無奈:“還在生氣?”

“有什麽好氣的,受傷的又不是我,疼的也不是我,到時候腿腳不方便也跟我沒關係。”瀟瑤沒好氣地懟沈修離。

沈修離笑:“嗯,怪我。”

瀟瑤抬頭瞪他:“你還笑,就沒見過你這麽心大的人。”

“瀟瑤……”

沈修離很少喊瀟瑤的名字,他突然的指名呼喊,瀟瑤有些愣神,而後垂下眼眸不作聲。

“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母親失蹤二十多年,至今還是個迷,她生前不幸福,我不想她死後屍骨無人收,所以我必須要找到我的母親。”沈修離握住瀟瑤雙手輕輕撫摸著:“我必須抓住機會,為了我母親,為了你爺爺,還有那些無人知曉的死者。”

“太拚了。”瀟瑤的聲線有些哽咽,她回握沈修離冰涼的手掌:“我怕凶手沒找出來,你就倒下了,我……”我不想你這樣傷害自己。

後半段話瀟瑤終究是說不出口。

因為沈修離腿上比較嚴重,所以要勤換藥,以免化膿。

這天傍晚,張爺爺又從山裏才來藥搗碎給沈修離敷,忘記拿棉布,於是讓瀟瑤進屋幫忙拿。

瀟瑤按著張爺爺說的拉開抽屜翻找棉布,然而一張年久的照片映入她眼簾,照片中間的兩人不正是瀟行奕和陶宗儀嗎,瀟瑤拿著照片的手不禁顫抖起來,她慌忙捏著照片和棉布跑出去,等張爺爺給沈修離包紮後,她急不可耐地遞出照片。

“張爺爺,您怎麽會有這張照片?”瀟瑤語氣急切。

張爺爺仔細盯了瀟瑤好幾眼,笑道:“怪不得總覺得你很眼熟,這裏麵是不是有你認識的?”

沈修離也把目光投過來,打量著照片上四個年輕人。

瀟瑤指著瀟行奕和陶宗儀:“左邊的是我爺爺,右邊是我大學教授。”

張爺爺開始向兩人敘述自己讀大學那會兒的事情張爺爺上過大學,如果不是父親生病急需要錢,他可能也會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

張爺爺大學專業是記者,一次跟隨導師前往一個名叫長瀛的地方對考古學者進行采訪,然後認識了三位年輕有為的考古學者,也就是照片裏瀟行奕、陶宗儀,還有最左邊的秦盼。

年輕人不喜歡約束,在雙方導師叮囑千萬不能偷偷破壞現場的四人在一天夜裏偷偷溜進其中一座古墓裏一番探查采訪後,秦盼發現一張畫著奇奇怪怪的羊皮古卷。

四個年輕人禁不住好奇心的**,研究之後發現羊皮古卷上記載了一種起死回生的法術,當即四人便起了興趣,不過羊皮古卷裏隻有上半張,尋找了一番後並沒有發現下半張,四人隻好偷摸帶著上半張遺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