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玄不喜歡吃虧,雖然說吃虧是福,但是這種福氣他從來不感興趣,不過占便宜的事情他倒是很喜歡,尤其是占與他不對付人的便宜,他更是當仁不讓。現在有機會能夠算計他那位和他有著血海深仇的舅舅,他更是興奮得不能自己。

莫有才沒有騙檀玄,在檀玄他們研究怎麽設置陷阱的時候,西山靜園公墓後麵的山上已經多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在樹林中一閃,很快就來到了莫有才自爆的地方。那個人穿了一身綠,從頭到腳的綠,遠遠望去就像大青蟲成精了似的,隻有臉是白色的,但是白的也不健康,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個男的,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妖異。

綠衣男子站在石頭上打量著麵前血肉淩亂的現場,眼中滿是厭惡之情。

“動不動就自爆魔丸,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這讓別人怎麽看待我們裂天穀,不得笑話我們沒有別的能耐了?而且這次魔靈竟然都沒有回去,這是遇到什麽難纏的角色了,希望你這次殺黑吉祥的人和那個家夥有關係,不然敢勞煩本少穀主出來接你,即便你查出來結果我也要你生不如死,起碼要去血河裏泡上十年。記住,你是為本少穀主服務的,不是本少穀主為你服務。”

“給我起來。”

綠衣男子隨手一揮,地上,樹枝上的碎肉和血跡夾雜著枝葉和泥土都飄到了他的麵前,他又一揮手,那些東西便落在了地上,在地上凝聚成一個人形,如果細看,會發現和莫有才有點像,當然,這也隻限於形態,其他的那是完全不堪入目。

“斷手斷腳,看來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魔靈何在?給我歸位。”綠衣男子大聲喝道,雙眼下垂,目光看似盯在麻煩攢出來的人形上又好似沒有看,詭異中透露著一股不容抗拒的氣勢。

可惜地上的人形擺件沒有動,周圍也沒有什麽回應,就連樹林中原本的蟲鳴和鳥叫在他那一嗓子後都消失了,完全印證了一句話,一鳥進林,百鳥壓驚,似乎都知道來的這位不是什麽好鳥,隻有樹林裏的風依舊在不識趣地吹打著枝葉沙沙作響。

“魔靈何在?還不速速歸位!”

綠衣男子再次喊了一聲,音量提高了不少,不過回答他的依舊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難道真的被抓走了不成?魔丸自爆都沒傷害到他,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綠衣男子沉吟了兩句,伸手在懷裏一摸,掏出一根像牙簽但是比牙簽粗了一些的白色東西,然後一甩手,那東西便刺入了地上那個攢出來的人形的眉心。

“我倒要看看莫有才到底經曆了什麽?”

綠衣男子又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些紅色的**落在那人形的身上,那根牙簽似的東西亮了一下,然後那人形身上便冒出一團紅色霧氣。霧氣中閃出一道畫麵,正是檀玄打斷莫有才手腳時的情形,畫麵中的莫有才麵容清晰,但是檀玄身上卻很是模糊,隻能看出一個大概的人形,別說相貌了,就連男女老幼都分辨不出來。

綠衣男子詫異地“哦”了一聲,一揮手畫麵發生變化,霧氣中出現了莫有才脹大肚子要自爆的畫麵,檀玄正發瘋似的往一旁跑,畫麵角落中還有一個更加模糊的身影。

“兩個人,竟然都能屏蔽我的探查,俗世中什麽時候有這麽多厲害的人了,難道有別的隱世之人在遊**俗世?那莫有才折在他們手裏倒也正常,但是他們把莫有才的魔靈收了又是出於什麽目的,難道是個邪修,還是要對我裂天穀不利?”

綠衣男子正在思索著,地上的“牙簽”突然閃爍起了紅光,將綠衣男子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魔根有了反應,這是他的魔靈重新現世了,不管那兩個是什麽人,我先找到莫有才的魔靈問個清楚才行。”

綠茵男子一招手,那根“牙簽”飛回了他的手裏,他再一揮手,地上的人形突然散出一道血氣落入他的手中,他張嘴將那道血氣給吞了下去,兩眼閃過一陣紅光炸開了,地上的人形便炸開了,崩得更加零散,而且這次那些肉和泥土都混合在了一起,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這裏還死過一個魔頭。

看著手裏依舊閃爍的“牙簽”,綠衣男子哼了一聲,冷笑道:“不管你們是什麽來頭,敢招惹裂天穀,你們都是死定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跑也沒用。”

檀玄是跑了,但是他可不是逃跑,主要是他不想把自己的家裏當做戰場,而蕭笛她們同樣不希望因為檀玄的事情給周圍的鄰居造成什麽傷害,所以檀玄便開車帶著莫有才的魔靈走了,紮進了燕京西北的山裏,那裏荒山野嶺,不會傷害到無辜。

檀玄在午後帶著幾個女人來到了一處已經荒廢了多少年的破廟,廟裏破敗不堪,連個神像都沒有,如果是別人家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淒慘就已經可以了,這裏連四壁都不齊全,說是殘垣斷壁也不為過。

“就選擇這裏吧,這裏沒有人來,前後左右也方便設置陷阱,你們找地方藏起來準備打伏擊,我趕緊收拾收拾,給我這個初次見麵的舅舅準備一份大禮。”

“你給他準備什麽大禮?”湯淼笑嘻嘻地問道,要麵對裂天穀的少穀主,這對於她們來說無異於打遊戲遇到關底的小怪,心裏既緊張又興奮,尤其是湯淼,似乎比誰都要興奮。

檀玄冷笑道:“我直接給他準備好身後之事,要給他埋在這裏,你說這個禮夠大嗎?我這個外甥不錯吧?”

“這個不錯,你有這想法才是我認識的檀玄。”湯淼笑嘻嘻地說道,然後又問道:“那你有把握把他徹底留下嗎?既然是裂天穀的少穀主,那一定手段非凡,那個莫有才說你們奇虎相當,我感覺它是受製於你,沒敢說得太直接,怕你又收拾它。”

“他厲害又怎麽樣,反正這一戰早晚都是避免不了的,能在裂天穀之外的地方打,他就沒有了地利優勢,現在還是我挑地方,這點優勢就全站在我這邊了,如果今天還殺不了他,那以後我就更沒機會殺他了,至於找更厲害的風老魔報仇,就更是癡人說夢。所以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抓住這個機會殺了他,他想離開這裏,除非他殺了我。”

望著已經下定決心的檀玄,湯淼舔了舔嘴唇,說道:“我讚同你的想法,但是為了萬無一失,我也想盡一點兒我的綿薄之力,可以嗎?”

檀玄點了點頭,“可以呀,你們有什麽手段就用出來吧,我求之不得呢,不過先說好了,我先和那小魔頭動手,我要試試他的身手,你們先別插手,如果我不行了,你們再動手。”

“我知道了,你就瞧好吧,即便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也能幫你收拾了他,你就慶幸有我這個幫手幫你吧。”

湯淼跑開了,很快從車裏背了一個背包出來,這個背包是她上午剛剛收到的,裏麵是什麽別人都不知道,她一直神神秘秘的,拿出來後也沒和檀玄他們在破廟裏準備,而是一個人在破廟外麵來回地忙活著。

“你是對自己沒信心嗎?”蕭笛站在檀玄身邊問道,緋玉和緣君也在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就連大嘴都在用口水擦拭她的那把斷刀,唯有蕭笛不用準備,因為她沒什麽要準備的。

檀玄搖了搖頭,“談不上有沒有信心,隻是事到臨頭,心裏多少有些緊張,這個小魔頭一定不好對付,不然我父母當初也不會慘遭毒手,如果咱們這次都不能打敗他,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去說報仇的事情。”

“我相信你能行的,何況你不是一個人。”蕭笛看了眼廟裏正在檢查珠子的緋玉和緣君,又看了眼廟外半天見不到身影的湯淼,拉住了檀玄的手,表情嚴肅地說道:“我不讚同你剛才說的方式,一會兒交手,不管你和那小魔頭實力相差多少,交手以後我會聯合緋玉緣君出手,咱們能保存實力就保存實力,沒必要和他硬拚,畢竟我們的仇人不僅是他,更有那個老魔頭。”

“可是我想檢驗一下我到底是什麽實力。”檀玄解釋道。

“你少和我解釋,我還不知道你?你是想一個人麵對,不想讓我們受到傷害,即便有傷害,你也想把傷害降到最低。”蕭笛盯著檀玄的煙卷,一句話就挑明了檀玄的小心思。

“我……”檀玄不解釋了,因為他知道蕭笛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我去準備準備。”檀玄從口袋裏拿出一遝黃紙,撕成各種形狀,有的像花,有的像葉,他一邊撕一邊將那些黃紙扔在了地上,和地上的殘枝敗葉摻雜在了一起,然後回到破廟內,摘下酒葫蘆放到那僅剩兩條腿的香案上,同時又撒了一些黃紙撕成的花瓣在酒葫蘆周圍。

檀玄在香案前盤腿坐了下來,眼睛微閉,說道:“你們找地方藏起來吧,估計他很快就要來了。”

幾個女人這次出奇的聽話,立刻在破廟周圍隱去了身形,這個破廟別的好處沒看出來,但是這破敗的地方,藏人倒是真的合適不過,而且周圍還被檀玄壓了符紙掩住了她們身上的氣息。

過了半個多小時,廟內突然刮起了一陣風,風不大,吹得香案上那些紙質的花瓣紛紛落下,而檀玄也睜開了眼睛,望著廟門方向,雙眼中滿是難掩的仇恨。

檀玄強壓自己內心的激動,厲聲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裂天穀的少穀主行事也是如此鬼鬼祟祟,上不得台麵嗎?”

“小子無禮,我裂天穀豈是你這個黃毛小子能說三道四的,我已經來了,哪裏鬼鬼祟祟?”

話音未落,一陣疾風從廟門刮了進來,疾風在檀玄麵前停了下來,從中顯現出一個渾身一團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