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霍至恒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陳汐隻能主動開口打斷他的視線。
“東西你拿回去，歲歲不能收。”
從陳複興的表情都不難看出來這些古董的價值。
霍至恒的人情，她不能欠，也欠不起。
“陳汐。”
男人語氣忽然嚴肅，陳汐望向他：“怎麽？”
最後視線在那坦然的神色上流連後，霍至恒敗下陣來：“我這東西又不是送給你的，你不能替歲歲拒絕。”
說著霍至恒望向正和老人一起鑒賞著木箱裏古董、眸光閃閃的小姑娘。
“我和歲歲已經正式認識並成為朋友了，這是我送給朋友的見麵禮，你也有意見？”
男人眉峰微揚，把陳汐滿嘴的拒絕盡數給堵了回去。
這一刻，連陳汐自己都有些默然。
或許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最了解她性格的人大概就是霍至恒了。
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死鴨子嘴硬的陳汐隻能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
“歲歲可是我女兒，我能不了解她嗎？”
這蠻不講理的樣子卻讓霍至恒露出寵溺的笑意。
“行了，你倆別你來我往的演戲了，實在不行你倆成不了就讓歲歲認個幹爹，不就都是一家人了麽。”
陳複興說著，眼神都舍不得從箱子裏挪開。
這些流失海外的對國家來說有著極高的文物藝術價值，也是國家和民族的曆史見證。
流落在外哪怕是私人藏家都無法保證一定能把它們保護得很好。
少一件就沒一件的東西，上交國家才是這些珍貴的文化遺產最好的去處。
隻要能保護好它們，不就是個虛名麽：“那麽多寶貝，隻要能送進博物館，我老頭子都能當場認幹爹。”
老人語氣太過堅定，陳汐憋了半天，到底沒憋住笑。
“爺爺，就算您願意霍至恒他也不敢啊。”
“祖祖不行歲歲可以噠！”
安歲歲蹦蹦跳跳地跑到霍至恒麵前，仰頭望向他，滿眼誠摯。
“霍叔叔，這些真的可以送給歲歲嗎？”
雖然汐媽媽說，人情來往，不能平白無故地接受別人貴重的東西。
可是祖祖說過這些文物需要好好保護起來才會一直永久地保存下去。
安歲歲小心翼翼偷看陳汐一眼，害怕她不高興。
隨後又眼巴巴地望向霍至恒。
見小姑娘為了不接收自己的眼神而轉過身背對著她，陳汐哭笑不得。
她看起來就真的那麽像一個專斷的媽媽嗎？
不過還不等霍至恒回答，安歲歲又像是想起什麽趕忙道：“霍叔叔，歲歲不讓你虧本！歲歲可以花錢買噠！”
說著不等眾人反應噔噔噔朝樓上跑去，沒一會，跑得氣喘籲籲的安歲歲就揣著一張卡回來了。
遞到霍至恒麵前：“霍叔叔，大伯說這張黑卡卡什麽都可以買喲～你把它們都賣給歲歲吧！”
小姑娘眸光裏透出希冀，霍至恒則是麵無表情地望著她手裏的卡。
就在氛圍靜默時，他才突然伸手將攥著卡的小手推回去。
“不用，我說了這隻是朋友之間的見麵禮。”
霍至恒淡漠的語氣讓陳複興都忍不住咂舌。
是什麽樣的朋友見麵禮出手就是價值幾個億啊！
他都活了大半輩子了，怎麽就沒遇上過這樣的朋友？
“可、可是——”
安歲歲又開始為難了。
可是剛才祖祖說了，這些寶貝好貴的喲。
見安歲歲糾結得小臉都擰巴在了一起。
霍至恒直接冷酷地沉下臉：“你要是不收這些禮物，待會我就讓人當場砸了。”
“收收收！怎麽會不收啊！小孩子家家的臉皮薄，不過沒關係，老頭子我臉皮厚呀！我代歲歲收下了！”
陳複興直接一把擠開陳汐，小跑到安歲歲身旁：“來歲歲，把你的卡收起來，咱給你霍叔叔——”
話音未落，就被陳家門口傳來的一陣輪胎摩擦地麵的急刹聲打斷。
緊接著就是腳步匆忙跑得搖搖晃晃的陳平升。
他剛才知道霍至恒在陳家時，一路讓司機把車速提到了市區最高限速。
可剛一進門，就被擺了滿院子的木箱給震驚了。
“這、這些都是哪來的？”
陳平升雖然半路下海經商，但從小被灌輸的知識那可是半點都沒忘。
都不用上前細看，打眼一掃就知道箱子裏裝的那一件件都是難得的珍品。
怎麽回事？
他花錢都買不到的東西，這是誰——？
念頭還沒落下，走神的他就感覺被一股力道摁住了。
陳複興笑眯眯地把人拽過來，直接摁頭給霍至恒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來，霍家小子，讓你陳伯父給你磕一個！”
霍至恒無奈，躲避不及的他在陳平升彎腰的瞬間偏移了身子。
“陳爺爺，不用那麽客氣，就算不送朋友的見麵禮，那我也要謝謝歲歲救了我。”
還沒從突然要鞠躬行禮的恍惚中回神，陳平升又直接掉到了另一個震驚裏。
什麽叫歲歲救了他？
救了誰？
霍至恒嗎？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陳平升不知道，安歲歲也是滿臉茫然。
歲歲救了霍叔叔嗎？
大眼瞪小眼之際霍至恒提醒：“第一次見麵那天，你讓我別喝酒。”
說起前陣子發生的事，霍至恒那雙如同漩渦沉溺的眸中似是掀起風浪。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滴酒不沾。
那天安歲歲說完這話他也並沒有放在心裏。
可偏偏那天就差點陰差陽錯地出了意外。
要不是因為安歲歲的話讓他有了警覺，他怕是也要中了那些人的套。
不過其中緣由他並沒有再提起。
“霍叔叔都這麽說了，歲歲你安心收下就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親爹躬也鞠了，陳汐也隻能歎口氣道：“歲歲收下吧。”
既然這個人情不得不欠下，那以後她盡量從別的地方還給霍至恒就好。
在陳汐的首肯下，小姑娘臉上也洋溢起了甜軟欣喜的笑。
隻是霍至恒送來的東西足夠珍貴，但是這次兩邊比拚的是數量。
等回過神來的陳平升想到杜棉剛才買走的那一後備箱古玩，就又忍不住焦急。
“你小丫頭現在麵子倒是挺大的，要是到時候輸了，可別覺得丟臉哭鼻子，我可不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