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不用擔心，歲歲不會讓你丟麵子哭鼻子噠！”

安歲歲笑容狡黠透著竊喜，陳平升則是十分不自然地哼道：“誰擔心你了？我才沒擔心你呢！”

他隻不過是為了陳家的臉麵罷了！

這次對賭的消息杜棉當天就穿了出去。

像是下定決心要找回麵子。

按理說他們這樣的身份最需要做到的就是低調，但這次沈家倒是默許了。

反正最後買來的東西都要捐給國家博物院，傳出去也隻會是類似公益性質下的賭局。

也算一種另類的宣傳。

不僅不會有損名聲，更能讓沈家的名聲更上一層樓。

沈家。

“昊昊，今天媽媽帶你去幾個地方，你到時候隨便挑，好好挑！”

為了贏得這次賭約，杜棉還找了一些不能擺在明麵上的關係。

“好～”

沈越昊垂著眸乖巧應是。

這次就算她不說，自己也一定要贏！

他和安歲歲一樣能夠感應到物品氣息，再加上沈杜兩家的資產實力，沈越昊覺得這局他贏定了！

想起安歲歲，沈越昊心裏恨意不斷上湧。

要不是之前那對蠢貨沒腦子！他早就已經能取了她天生靈根要了她的命！

這次他是費盡千辛萬苦才被沈家收養，就不信還整不死她！

有了家裏人的支持，杜棉拿著丈夫給的卡準備開車帶沈越昊去前幾天托人找的地方。

臨出門前，她突然被沈離磬攔住。

“你幹嘛？”

杜棉不悅皺眉。

母子倆平時的交流近乎為零。

擁有好幾世記憶的沈離磬望著杜棉，最後還是喊了聲媽。

語氣僵硬，但杜棉的神情到底是緩和下來。

“有什麽話趕緊說，我還要帶你弟弟出門。”

麵對兒子的主動，杜棉能感受到心底的期待，可卻不知怎麽，也總是能察覺到一種莫名的隔閡。

或許是這些年感情交流太少。

杜棉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在說起弟弟兩個字時她的語氣都帶著不自覺的溫柔。

喊住她的沈離磬微不可查地皺起眉，望向被杜棉牽住的沈越昊。

他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少年。

光是上輩子征戰沙場的經曆就足夠他擁有敏銳的感知能力。

這個孩子，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分明年紀不大，可一眼望過去卻讓他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栗。

沈越昊此時也感受到了沈離磬打量的目光。

這個討厭的人類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在逼自己把他除掉嗎？

“媽，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

就在沈越昊心中生起殺意時，沈離磬自然而然地收起了目光。

“一起去？”

杜棉對他突然的提議有些詫異。

這些年兒子在家基本都是躲在自己房間裏，每次讓他出門簡直比請神都難。

“那——”

難得兒子主動一次，杜棉當即就想答應。

這是她親生的孩子，哪怕是母子關係過於冷漠，但她也不會真的就想這樣一輩子下去。

兒子現在都主動給了台階下，杜棉能感覺到自己心底那隱約的雀躍感。

隻可惜，她還沒來得及答應，某種突兀的念頭就在猛然間充斥了整個大腦。

那是一種無法控製的抵觸。

再次看向沈離磬時，她臉上那點溫情徹底消失不見，目光冷漠。

“那不行，我和你弟弟是去有要緊的事，你跟著幹嘛？”

說著，霎那間她還瞥見了沈離磬手腕上重新係好，臉上甚至露出厭惡：“你就在家裏抱著你那破爛玩意過一輩子就好！”

她的話讓沈離磬不自覺沉下臉，可感受到腕間傳來的溫熱時，他卻不再像從前那樣憤怒地跟對方爭辯。

沉默片刻，他深深望了沈越昊一眼，才恭敬地對杜棉道：“嗯，那媽你早點回來。”

口不擇言的話說完，杜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她為什麽要跟離磬說這樣的話？

望著那孤寂轉身的背影，杜棉在瞬間發現了沈離磬身上早已經不合身的衣服。

察覺到疏忽了兒子的瞬間，杜棉心裏愧疚感湧上。

“離——”

“媽媽。”

還沒開口的挽留被打斷。

耳邊傳來小兒子乖巧軟糯的消息：“媽媽，哥哥他病好了嗎？”

垂眸，看見那張無辜關心的臉，杜棉心裏的情緒突然像是被一陣風驅散。

茫然中遺忘了剛才生出的感情，同一時間從前對兒子不滿直接將那還沒來得及停頓的歉意替換。

“沒事，別管他，我們趕緊去。”

壓下了心中怪異的情緒，杜棉去車庫開車。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並沒看見沈越昊臉上浮現出不符合他年紀的冷笑。

-

陳家。

“今天歲歲就交給你了，要是歲歲回來掉了根頭發，你就給我等著吧！”

原本約好一起去私人拍賣會的陳家幾人正準備出門時，過於興奮的陳複興卻不小心閃了腰。

而那場拍賣會的邀請函上寫的是陳平升的名字。

最後沒轍，隻能讓陳汐陪著老爺子去醫院，而陳平升帶著安歲歲去拍賣會。

“爸，您就快別擔心了！我保證！就算我禿頭，也不會讓您寶貝外曾孫女少一根頭發的！”

麵對固執的老人，哪怕是陳平升也得像哄孩子似的哄著。

在他保證之後，陳複興才哎喲著上了車。

等目送兩人離開後，陳平升低頭望向站在身邊的安歲歲。

“走吧。”

“好哦外公～”

安歲歲拍了拍自己的小挎包，笑意甜甜。

陳平升跨大步去開車時，走了幾步想說什麽，回頭卻發現人小腿短的安歲歲落在後麵，小步子邁得極快卻沒跟上。

“你——”

不耐煩地想讓她快點，最後卻停下腳步等在原地。

“外公，歲歲可以自己走噠～你不用抱歲歲～”

誰說要抱她了！

真是人小臉皮倒是怪厚的！

雖然他生了兩個孩子，但卻從來沒抱過！

這麽想著，但在看見小姑娘額頭上的細汗時，陳平升卻不自覺彎下了腰：“你走那麽慢！萬一遲到了怎麽辦！”

將小奶包抱進懷裏時，糯米團子似的臉瞬間貼近。

“謝謝外公！”

小姑娘睫毛卷翹，摟住陳平升脖子的瞬間，絲毫不在意陳平升的冷臉，甜軟道謝。

“我、我隻是......”

算了！

跟個孩子計較什麽！

生疏的動作略顯僵硬，不太習慣但卻又學著陳汐平時的模樣把懷裏的小姑娘往上掂了掂。

不愧是他陳家的基因！

這孩子雖然討厭，但養得怪好的。

平時看不出來胖，抱著倒像隻小豬崽。

“好了，你自己坐好，待會我開車的時候不要鬧，不然就丟你下去！”

到了車庫，陳平升把安歲歲放進後座。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一旁的安全帶。

伸手拉過給她係好。

見他沉著臉的模樣安歲歲卻一點都不害怕，嘻嘻衝他笑著：“歲歲知道啦～辛苦外公啦～”

這小屁孩，就會說好話！

關好車門走向駕駛室的陳平升壓根沒發現此時他倏忽漲紅了一張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