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宓肯定的回答:“不可能!”
林玉珍隻是笑笑,也不再與她爭辯,有時候沉默比什麽都管用。
再者,她告訴南宮宓這件事,目的並不是怕她,而是......
“哎呀,母妃,剛剛您真是嚇壞珍兒了,原本珍兒找婉秋撒了氣,心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是現在......”
南宮宓氣得牙氧氧,卻又莫可耐何,側過頭去,裝作看不見。
林玉珍見狀,悠閑的擇了把椅子坐下,拿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舉著茶杯就著門外照進來的陽光端詳了好一會兒,感歎道:“這青玉茶杯好看是好看,但用來喝茶卻是張揚了些,可見,這做人也是如此,還是低調的好。”
話畢,看向婉秋,不高興的問:“我都說我不高興了,你這沒眼見神的奴才還呆愣在那兒幹嘛?虧得還是宮中的老人兒,母妃就是太過溫良,才由得你們這些個奴才沒大沒小,今日,我就替母妃好好的管教管教。”
婉秋何時受過這等委屈,自入宮以來,她一直是跟在南宮貴妃身邊,從來都隻有她管教別人的份,從沒想過自己也有淪落至此的一天。
偏頭去看南宮貴妃,心涼的發現她根本不理她,也不知剛剛二皇子妃都跟她說了些什麽,讓她前後態發生這樣大的轉變。
顫巍巍的挪到二皇子妃麵前跪下,希望二皇子妃能看在她是二皇子母妃身邊最得寵的奴才份上,下手能輕一些。
可她卻是忘了,林玉珍教訓她並不是因為當真心情不好,就好比南宮宓教訓蕪琴一般的道理。
許久不曾說話的劉恒突然插嘴喚了一聲:“珍兒......”
“怎麽,你也要來阻止我嗎?”林玉珍斜睨著他,反問道。
劉恒吞下到了舌尖的話,苦笑一聲,微微的搖了搖頭。
他的意見重要嗎?他如果阻止,她會聽他的嗎?他發現他似乎一點也不了解眼前的林玉珍,總覺得她對他,有著若有若無的敵意。可他苦思很久,也隻有知畫在延曦宮時,有惹過她不開心。再不開心,也犯不上有敵意,他想,他們之間,一定還有什麽誤會。
他一直想問她,可她從來不給他機會。
不知剛剛她又跟母妃說了些什麽,讓一向狂傲的母妃都拿她無辦法,連帶看他的眼神都帶有冷意,且任由她責打婉秋。
父皇的病越來越重,可林洛那邊,絲毫有用的進展都沒有。原本還想靠她取得林洛的信任與幫助,或許一開始,他這個想法都是錯的。
劉恒心裏彎彎繞繞的想了許多,不料林玉珍突然說一句:“如果你開口,我可以停手。”
林玉珍看向他的眼神很真誠,但劉恒就是知道,她是故意的。
婉秋跪行了兩步到劉恒麵前,用力磕著頭,邊磕邊說:“二皇子,奴婢求求您,您救救奴婢。”
南宮宓也轉過來頭來看向劉恒,臉上雖是麵無表情,但眼中多多少少還是帶了絲祈求。
“我...”張了張嘴,到最後,劉恒還是一句:“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回絕了婉秋明著與母妃暗著的祈求。
再看向林玉珍,果然,她朝母妃得意的一笑,母妃氣得起身匆匆丟下一句:“管教完了記得把人給本宮送回來。”就離開了。
但見婉秋絕望的癱軟在地,林玉珍卻無動於衷,起身先是進了裏屋去瞧了瞧蕪琴,然後才出來,坐在剛剛離開的椅子上,清冷的眸光出神的望著屋外滿地枯黃落葉,劉恒一直搞不懂,不曉得她為何不讓下人打掃幹淨,徒留滿庭寂寞空悲秋。
“你們是用什麽物省折磨的蕪琴?”
或許是跪在地上久了,也或許是婉秋早知自己躲不過今日這一劫難,索性閉口不答,當作沒聽見林玉珍的問話。
林玉珍卻並不以為意,淡淡的又將眸光放到院中正在凋零中的梔子花上,幽幽開口:“你知剛剛我為何進到裏屋嗎?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你忘了,屋內還有兩位太醫。”
婉秋終於因她的這句話而微微地顫抖了下,肅然抬頭看向她,臉上也終於有了恐懼之色浮現。
“怎麽,害怕了?”收回看向屋外的眸光,林玉珍微挑起嘴角,不屑的問。
“你們在折磨蕪琴有時候,有沒有想過,報應會來得這樣快?”似是自言自語,並不指望婉秋的回答,林玉珍平靜的問了一個問題,又接著說另外一個。
“或者,你們是覺得有了貴妃娘娘在背後撐腰,沒人敢拿你們怎麽樣。”
問話到這裏,停了下來,撇了眼默不作聲的婉秋一眼,淡淡的指示:“過來,給我倒杯茶。”
婉秋顫巍巍的起來,又被林玉珍一聲喝:“誰準你起來了?”
婉秋跪行著替林玉珍倒了杯茶,端著茶杯,反複的把玩,半晌,將茶杯舉到婉秋麵前:“你瞧,這杯子珍貴?可你們這些個做奴才的,不就是主子眼中的杯子麽,喜歡的時候就會牢牢的捧著,不喜歡的時候......”
搖搖頭,手一鬆,“你看,掉地上摔成碎渣子了,再喜歡也不會捧著一堆的碎渣子是不是?可蕪琴不一樣,明麵上她跟你們一樣是奴才,私心裏,我早當她是我的妹妹。你們這些低賤的奴才膽敢欺負我的妹妹,你說,我會輕易的放了你嗎?”
說了許多的話,口有些渴,林玉珍也未吩咐柳依伺候,自己倒了冷茶,喝完後,對著一直靜坐一邊的劉恒道:“還得麻煩你去母妃處走一趟,在蕪琴沒有醒來之前,婉秋得在她床前候著。”
劉恒看著林玉珍,欲言又止,幾次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良久,點點頭,說了一句:“行,那我先去母妃那告訴她一聲。”
走出林玉珍所住的院門外,劉恒停住腳步,平靜交待:“好好守著,隨時向本王匯報。”
不知名的暗角,零落傳來幾聲極低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