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琴懵懂醒來,迷糊的盯著頭頂的素雅錦賬,越看越覺得熟悉,撐起身子卻又無力躺下,全身上下到處都疼,就這麽稍微的動了動,額上已滿是冷汗。

微偏過頭,瞧見婉秋跪在床前,下意識一縮,昏迷前的記憶悉數湧上心頭。

她去延祿宮給三皇子新晉良嬡知畫送完禮物回來,特意繞道去禦花園,前兩日聽人說禦花園裏的茉莉花開得正好,想折些回去插在小姐的屋內觀賞。

她正開心的折著花,突然被誰不聲不響的從後麵敲暈了,醒來發現被關在一間小暗房內。手上腳上都被繩子給牢牢的綁著,動彈不得,想出聲呼救,才發現口裏也被布塞得死死的,隻能發出嗚嗚聲。

醒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聞得屋外有腳步聲靠近,更是用力作出聲響。屋外的人似乎是聽見了屋內的響動,推門過來:“喲,這麽快就醒了,看來小允子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下手這麽輕,才兩個時辰不到,人就醒了。”

她不能說話,隻能嗚嗚嗚的來尋問她們是誰,為什麽將她關在這裏。

那領頭的宮女似乎從她嗚嗚聲中聽出了某種關鍵,笑著問她:“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們是誰?這是什麽地方?為何要將你關在這裏?”

她感激的拚命點頭,希望她能好心的告知她答案,剛剛還一臉可親的宮女翻臉比翻書快上太多,見她點頭,立馬斂了笑容,冷著聲回答:“我憑什麽告訴你?”

然後幾人嘲笑她一陣兒又關上門離去。

這一等又是半個時辰,終於又有人過來。這次,她不用問,也知道自己是在哪裏,被誰給帶到這裏來的了。因為,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婉秋。

婉秋進來,二話未說,先是狠狠的打了她兩耳光,又吩咐跟她進來的其餘幾人:“給我狠狠的打,留一口氣在就好,娘娘還有話要問她。”

接下來,她口不能言的被踢倒在地,任她們拳打腳踢,有一個更是心狠的蹲下身子來,在她身上各處使勁的又掐又捏,她痛得眼淚鼻涕往下流,半晌,她們似乎折磨她折磨得也累了,她也終於緩下一口氣來。

兩個太監推門進來,手中還拿了馬鞭,嘿嘿冷笑著朝她靠近,她害怕得想找個角落躲起來,滾了兩圈,又被婉秋用力踢了回來。

“小允子,你們過來做什麽?”婉秋開口尋問。

那叫小允子的太監嘻笑著瞧了她兩眼,還虎虎生風的揮舞了兩下手中的馬鞭,成功見著她顫抖害怕的模樣,才滿意的說:“娘娘吩咐,照死裏折磨。”說到這裏,還湊到婉秋耳邊偷偷的說了句什麽。

說完後,將手中的鞭子遞到婉秋麵前:“你要不要先來玩玩?”

婉秋接過鞭子,一步一步踱到她麵前,任她搖頭求饒,依然是狠狠的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歇的朝她抽來,她實在是痛得受不了,每當暈過去,就有一桶涼水潑來,然後又被抽暈,再醒來,如此反複。

她以為,她今生再見不著小姐,就在她又一次將暈過去的時候,二皇子踢門進來,歎息著將她抱了出去,終於得救的解脫讓她承受不住又暈了過去。

“蕪琴,蕪琴姐姐醒了,哇......”柳依端著水盆進來,習慣性的朝**看了一眼,再看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後驚叫出來聲,眼中的淚也嘩嘩的流了兩腮,急忙忙放下水盆,跑到床邊,顫抖的伸出手,害怕的揮了揮:“蕪琴姐姐,你真的醒了嗎?”

蕪琴瞧著柳依激動的模樣,想扯出一個笑容,卻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嚇得柳依眼淚掉得更凶:“是不是身上很痛,你等等,我去叫太醫進來.”

“蕪琴,蕪琴,你真的醒了?”

蕪琴聽到聲音,抬眼瞧見林玉珍臉色蒼白的走過來,“小姐,您的臉色......”

“二皇子妃一直守在您身邊,從昨日到現在連飯都沒吃幾口,更別說睡覺了,現在你醒過來,二皇子妃也可以安心的歇息一會兒了。”去而複返的柳依聽了蕪琴的話,自然的接過回答。

柳依的話,蕪琴聽了,心中一激動,又想起身,被林玉珍按了回去:“身上有傷就不要亂動,好好歇著,不要多想。”

“小姐,奴婢以為再也見不著您了.....”如在外受欺負的小孩,回到家中終於可以向爹娘告狀,滿腹的委屈到現在才全部發泄出來。

“好了好了。”拿出錦帕擦淨蕪琴眼中的淚,安慰道:“我保證,這次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發生,等你身上的傷養好後,我保證,誰欺負過你,我定讓她十倍的還回來!”

蕪琴抬起迷朦的眼,“可是,她們是......”

林玉珍阻了她未出口的話,她知道她後麵要說的是什麽,可那又怎麽樣?難道她林玉珍前世用生命換來的代價還不夠嗎?

讓開身子,瞥著仍然跪在地上的婉秋:“你看,已經先有一個在這等著了,小姐何時騙過你?你先將身上的傷養好,咱們在一個一個的找他們去,好不好?”

或許是從來沒有麵對過這種事,蕪琴很是脆弱,這件事已經在她心中留下了一道永遠的陰影,雖然得了林玉珍的保證,但看婉秋的目光,依然有著害怕。

林玉珍把這一切都悄悄的看在眼裏,瞥向婉秋的目光更顯冰冷。

她這次就要讓南宮宓看著,她林玉珍就是這樣狂妄,就是不將她南宮宓放在眼中。

她知道南宮宓這次隻是借著蕪琴的事,想給她一個警告,警告她對知畫的胡亂安排。她卻偏不如她的意,等解決了這件事,馬上輪到知畫了。

當真以為,將知畫嫁給劉裕就完了,那他們就當真的小瞧了她。

她要讓南宮宓親眼的看著,她是怎麽樣一步一步將知畫推到他們的對立麵去的。

今日她讓南宮宓知曉,她已經知道了知畫的真實身份,就是要讓南宮宓在以後對待她的事情上瞻前顧後,她不能再冒著蕪琴被陷害的險了。

蕪琴的事,給了她一個警醒,她倒底還是太過天真,做事欠缺考慮。

還有柳依,她為什麽會知道南宮宓的喜愛?當初救她,當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