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什麽,殿中眾人都明白。

皇上也因這太醫的話而減輕了臉上因見著劉晏時的惱怒。劉晏見著父皇的氣消了一些,上前兩步開口解釋道:“父皇,這幾日兒臣不是不想出現,實在是身上的傷勢過重,行不得。”

皇上點點頭,示意幾位太醫都退下。看著劉晏身上傷勢,皺眉問道:“那楚國太子是怎麽回事?”

聽父皇果然問了出來,劉晏眉眼稍稍一動,指著手上的傷說道:“父皇,剛剛太醫所說的幸得高人相救,就是救兒臣之大恩人,他是十幾年前的神醫楚南天。十幾年前兒臣陰錯陽差之下救得還剩一口氣的楚神醫,楚神醫為報答兒臣的救命之恩,故一直留在兒臣身邊。兒臣並不知曉他是前楚國的什麽太子。”

一習話,說得不卑不亢。

皇上聽了劉晏這話,微微的點點頭,繼續問道:“既然我兒不知,那這罪就免了。隻是現在知道了,為了寧國的和平,我兒還是將楚神醫交出來。”

劉晏並沒有立即反對父皇的話,眼角餘光微微往後掃了掃。剛退下的太醫,走出來一人,躬身朝皇上請示道:“恐怕不妥。太子身上的傷既然是神醫接的手,臣以為不如等太子身上的傷好之後再做定論也不遲。”

“吳太醫說的是。皇上,太子身上的傷耽誤不得。微臣幾人雖身為皇家太醫,對太子身上的傷卻也無絕對的把握,還請皇上三思。”

剛剛退下去的幾位太醫又全部出列,躬身請皇上看在太子身體的份上,暫時饒過楚神醫。

皇上皺著眉,正暗自做著計較。“皇上,我寧國一向以惜才而聞名天下。區區一個楚國前太子,就算不處置又能怎麽樣?況且這楚神醫還救了太子殿下的命,隻這一條,就可加官進爵。楚神醫也並不是往昔身為楚國太子時的模樣,就算那楚國前來要人,我寧國也大可否認。臣認為,如此人才,我寧國大可收為已用。”

南宮翎,誰都知道他是二皇子一派,此刻卻站出來為太子說話。朝中眾人都不由得麵麵相覷。議論之聲再次響徹整個朝政大殿。

劉晏眼中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眉眼一閃,也就明白過來。

在朝為官者。大多是老奸巨滑之輩,將神醫留在寧國,對惜命的眾人來說,可算是個天大的好消息。皇上的目光看向林洛。眾臣的眼光也隨著皇上看向林洛。

林洛見大家都看向他,平靜的掃了各有所思的眾人一眼。躬身回道:“但憑皇上做主。”皇上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劉晏,微笑道:“既然如此,那皇兒就好好待楚神醫。等皇兒身上的傷全好之後,請楚神醫進殿覲見。”

劉晏恭敬的應了聲是後,在侍衛的攙扶下退了下去。

劉恒做為親王。平日裏無甚大事是不用上朝的。朝中發生的事,也隻能待到朝後才會知曉。

此刻得知自己之前下的一招被劉晏這麽輕鬆的化去,也不過是微微的皺了皺眉。並沒有多大的驚訝之色。反而是南宮翎的發言讓他感到有些棘手。

對於南宮翎,他心中是有愧疚的。他今日的作為,劉恒也能夠理解。便理解是一回事,認不認同又是另一回事。剛剛已經派人前去請南宮翎過府一敘,希望他還能看在他劉恒是他親侄兒的份上。不要去計較。

不出半個時辰,派去的人前來回話說。南宮大將軍並未在府中。眉眼間的冷色一閃而過後,劉恒冷哼一聲。之前已經跟母妃承諾過,待他坐上皇位之時,南宮燕依然會是寧國的皇後。他今日是什麽意思?

派人又去請了歐陽青過來。

歐陽青匆忙趕來,看著劉恒緊皺的眉頭後,驚詫的問道:“何事讓你這個萬事心中握的大人物也覺得為難了?”

劉恒看也沒看歐陽青一眼,“之前的計劃失敗了。父皇已經同意留下楚南天。”

“哦?”歐陽青淡淡的應了一聲,他並不認為就這點小事就讓劉恒為難。

“我的好大哥,竟然給我來了這樣一招。”將手中的資料遞給歐陽青,歐陽青接過之後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看完大笑著讚同道:“好聰明的方法。”

劉恒冷冷的看了歐陽青一眼:“現在可不是誇獎人的時候。”

歐陽青聳聳肩坐下,“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劉恒搖頭表示不知道。歐陽青眉眼微微一閃,看著劉恒道:“我記得之前,我們可不止這一個計劃。”

“容我再想想。”劉恒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搖頭歎息道。

意居。

“殿下,如今我們該怎麽做?”秦雲扶著劉晏躺在躺椅中,替他蓋上薄被。為了能應付今日的早朝,劉晏不得不將之前好了一半的傷口全部撕開,並用楚先生特製的藥,讓傷勢外觀上看上去加重。

本已經好了七分的傷口被劉晏親自一個一個的撕開,那其中的痛楚是什麽樣的,秦雲雖然沒有經曆過,但從楚先生那嚴肅的臉上表情也看懂了個五六分。

“什麽也不用做。等著。”劉晏閉上眼,稍微的喘了喘。

能避過一時,不能避過一世。楚先生雖然保住了,但等他傷好之後,卻再不能呆在意居或是他太子的名下。父皇今日待他的臉色,他不是沒有看出來。

看來,父皇並不準備讓他繼承他的皇位。

哼,他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是第一繼承人,宮中有母後看著,他並不擔心什麽。現在又有了南宮翎的公開相助,他也有了與劉恒相抗的資本。如果再得到楚先生手中的寶藏,那這皇位,還有誰能與他爭?

秦雲見劉晏閉上眼休息,也就悄悄的退了下去。

“小姐,老爺托了消息過來說,請小姐不要管二小姐的事。”蕪琴走進雲意閣,朝正準備出門的林玉珍說道。

“我本也沒打算管她。人各有命,我勸過她,她不聽,執意如此,我亦不可能困了她。”林玉珍淡淡的道。

“可不就是,王妃要是不阻止,奴婢都想去教訓教訓她才能解氣呢。”海棠一邊幫著林玉珍穿衣,一邊說道。

“姐姐又準備出門嗎?”說曹操曹操到,海棠與蕪琴對視了一眼,也不上前去招呼林玉珠。

林玉珠見此眼中微微的閃過一絲惱色,又恢複笑意的走來站在林玉珍麵前:“姐姐這是要去哪裏去,帶上妹妹可好?整日的困在這王府中,妹妹也很無聊呢。”

蕪琴鄙夷的撇了撇嘴角,微笑著對林玉珠說道:“二小姐要是無聊,可以回林府呀。這裏畢竟是靜王府,二小姐一閨閣小姐總是呆在這裏,說出去,對二小姐名聲也不好。”

“你......我跟你家主子說話,你一個小小的奴婢竟敢插嘴,好大的膽子!”揚手就想給蕪琴一耳光,被林玉珍中途伸手攔了下來:“我的人還輪不到你動手。”

“姐姐,你竟然為了一個下人說我?哦,我知道了,你是見不得我與王爺好是不是?”林玉珠起先還很惱怒姐姐為蕪琴教訓她,腦袋微一流轉,馬上想到另一種可能,不由得意的笑著質問道。

林玉珍搖搖頭,根本懶得理她。

海棠譏諷的看了林玉珠一眼,恭敬而又冷漠的請了林玉珠離開:“林二小姐,不好意思,我家王妃要出門,還請您離開。”

“哼,出門?別以為我不知道是去哪裏,不過就是去見太子殿下。既然勾搭上了更好的男人,為何還要回到王府來?”林玉珠冷笑著並沒有離去,反而更上前兩步,擋在林玉珍麵前,氣勢凶凶的質問。

林玉珍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萬般疼愛的妹妹,此刻滿臉猙獰的對著著她張牙舞爪。本想饒過她,不過也隻是喜歡劉恒罷了,既然喜歡,她大方的成全一下也沒什麽,但沒有想到她的心到是不小,竟還想逼走她。

居高臨下的看著還隻是到她肩膀處的林玉珠,林玉珍冷漠的說出事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才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寧國的律法好像寫著,主母有權利置辦妾室。”

冷冷的一句話讓林玉珠所有的囂張氣焰瞬間湮滅,看著麵無表情的姐姐,她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但所謂輸人不輸陣,雖然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別得意,王爺喜歡的人是我,你得到的也不過就是一個王妃的身份而已。”

“是嗎?如果我現在將你貶為奴婢,你信與不信,王爺不會有絲毫的意見?”林玉珍依然是冷漠的語調,臉上也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林玉珠想否定她的話,想大聲的說不可能。但麵對這樣冷漠的姐姐,她卻不敢說,也不敢賭。

搖頭看了林玉珠膽怯的樣子,林玉珍微微的勾了勾唇角,笑道:“連這點膽子也沒有,還敢跑到我麵前來耀武揚威。還不準備離開?是準備真等著我將你貶為奴婢?”

林玉珍從來待她都是溫和的,林玉珠一直知道,她以為,姐姐會一直待她如此,無論她做了什麽事,所以今天才敢跑到她麵前來這樣鬧一通。卻沒有想到,姐姐還是那個姐姐,卻再也不是任她予取予求,寬心待她的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