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街上的年味越來越重,到處都能看見賣煙花和麥芽糖的小攤,挨家挨戶都早早的換上了新對聯,街上總有幾個小孩穿著新衣服在跑跑跳跳的很是熱鬧。

雖然不在一個城市,但是熱烈的氣氛卻沒什麽不同。這是她第一次在外地過年,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以往雖然爸爸媽媽也經常不在家,可好歹有爺爺奶奶陪著她,祖孫三人也過的熱熱鬧鬧的,奶奶給她壓歲錢,帶著她去串門子,給她做好吃的,全家人也過的和樂融融。

可是現在,爺爺奶奶沒了,爸爸媽媽也都不在身邊,這個年,她該怎麽過呢?

“嘀嘀!”

楊幼儀陷入感傷之中,她踩在厚厚的雪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天地間都是白茫茫的,連呼出的哈氣都是白色的,很快就散掉,讓她越發的覺得孤苦無依。一個人走在喧鬧的大街上,踩過紅紅的爆竹屑,有種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qeyz。

“嘀嘀嘀!”

後麵的又傳來幾聲不耐煩的車鳴聲,將她的思緒打斷,往旁邊走兩步給車讓路。但是那車子卻徑直開到楊幼儀身邊,緩緩放慢了車速同她的步速一樣快。

車窗緩緩搖下來,顧毅霆的臉露出來。咦?他換車了?這個車子是什麽牌的?不認識。

“上車。”

楊幼儀指指自己的鼻尖,詫異的問:“顧大總裁,請問是在跟我說話嗎?”

顧毅霆皺起好看的英眉,用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看楊幼儀。這冰天雪地的路上就你一個人,不是跟你說話,我難道是跟鬼在說話?楊幼儀深知這男人話少,能說一個字的時候絕不會用說兩個字,看他那副表情也知道是什麽意思了,順從的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車子裏很暖和,楊幼儀天上怕冷,一到冬天就捂得跟個粽子似的,在車裏坐了一會兒就出汗了,自顧自的把帽子、圍脖、手套和口罩都摘下來。口罩被哈氣打得有些濕濕的,戴著不舒服。可這可是她冬天的必備用品之一,要不然她總覺得冬天寒冷的天氣要把她的鼻子凍掉了。

“那個……你今天也回顧爺爺那兒吃飯?”

“嗯?”顧毅霆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楊幼儀猜想,他今天的心情可能還不錯。

自從晚會那天在樓梯間被自己氣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再公司見著他,以前都是楊幼儀故意避著他,後來就想索性也被發現了就破罐子破摔了,從那之後倒是奇特,一次都沒見過這個顧大總裁。不知道是他工作太忙了,還是他故意避開她的。

“小峰小那鬼頭今天一定開心了,他很想你。”楊幼儀笑笑,顧秉峰那小包子,平時還知道笑一笑,每次見到他爹了,就板著個臉,跟誰欠他五百萬似的,跟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明明想的要命,偏偏還不會表達出來,也是小倔驢一個。

“你,和他關係很好?”顧毅霆斜睨了楊幼儀一眼,別人家孩子,她那麽關心做什麽?難道她真的想做雷霆集團的總裁夫人?

楊幼儀並沒有聽出顧毅霆話中試探的意思,有些同情的說道:“他又一次晚上睡覺的時候叫爸爸了。”

她同顧秉峰倒是有些同病相憐,從小爸爸媽媽就不在身邊。雖然有爺爺奶奶的照顧,但也並不能取代父母的愛。雖然她父母在外地,但還是非常關心她的,工作再忙也經常打電話回來。而小峰,母親早早的沒了,父親也不管他,真的很可憐呐。

除了顧秉峰小朋友真的很可愛之外,她在潛意識之中把那個小鬼當成了年幼的自己,不自覺的就想多給他一些關心,多付出一些愛護和關懷。

“你們晚上一起睡?”

“呃,小峰說晚上害怕不敢自己睡,有的時候會在我房間跟我一起睡。”

“胡鬧,晚上自己一個人睡覺也害怕,怎麽做男子漢大丈夫?”爸儀可間。

“小峰才多大?你就按大人的標準來要求他了?”楊幼儀不屑的說道,她就不信小時候顧毅霆沒拉著顧媽媽的衣角非要跟他一起睡過!唔,看照片他這麵癱是生下來就這樣的吧?那他拉媽媽的衣角是什麽樣的呢?

還有還有,當他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他餓了怎麽辦呢?也會哭嗎?還是跟他老媽大眼瞪小眼,讓他老媽意會出‘他餓了’這個信息?

唔唔,人家當事人還在旁邊,楊幼儀,控製住!不要笑!不要笑!

可還是沒有忍住,一絲絲笑意從嘴角蔓延出來,顧毅霆通過倒車鏡看到楊幼儀粉麵含春的樣子,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有什麽好笑的。小婷坐他的車的時候,總是端莊的在副駕駛上坐好,目視前方。

咦?怎麽又平白無故的把她拿來和小婷做對比了?顧毅霆揉了揉緊蹙的眉頭,這幾天一定是太累了,臨近年關,工作很多,員工們又都要輪休,人手不夠,他這個總裁的工作量重了很多,已經好久沒好好吃過飯了。年後還要出差,時間表安排的滿滿的。一定是這樣,所以才精神有些恍惚。

“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忙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可要注意身體啊。”楊幼儀注意到顧毅霆的動作,好意提醒到。看那些小說裏寫的,老板都很輕鬆,隻要壓榨壓榨員工就好。可進了雷霆後她才知道顧毅霆的工作有多忙,基本連吃飯的時間都要利用上,安排跟某某公司的經理、總裁、董事長、股東聚餐。顧毅霆的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應該是連熬了好幾個晚上了。

她看出來了?

以前為了空出時間陪小婷,經常把工作都堆到一起做完,加班加到胃出血。他的不適,她從沒有察覺過。他們是最親密的愛人,也是最陌生的路人。

誒?怎麽又把倆人做對比了?

顧毅霆的臉再次冷了幾分,默然不語,楊幼儀見他如此也不自討沒趣,嘟著嘴看著窗外的風景街道輕輕的哼著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