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良搖了搖頭:“你低估他了。”
“可能他表現的比較浮誇,刻意了些許,但是...”
“這是個小時候能在老師麵前,一直欺負我,甚至不給我反擊機會的家夥。”
“可能你關注天組,都在關注我的存在,但是你沒發現麽?”
“在關於百姓的治安,管理上,天組沒有出過一次差錯。”
“這些...可都是李星河在負責的。”
“這老東西,比你想象的,要聰明的多的多。”
...
趙海怔了一下,微微皺眉,仔細的回憶著自己腦海中關於天組的所有資料,過了片刻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你是對的。”
“嗯。”
“距離永夜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需要休息。”
“你推我回去吧。”
張子良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血色了。
“好。”趙海點了點頭。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張子良突然抬起頭,認真的看向身後的趙海,語氣極其嚴肅的問道:“所以,你能完成一下我那個心願麽?”
“還真沒有人喊我過爸爸。”
...
空氣再次變的安靜。
趙海麵無表情,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張子良,過了許久,嘴角才突然浮現出一道略顯猙獰的笑容:“好啊...”
隨著話音落下,在趙海的能量操控下,房門突然打開,而後...
就像是飆車一樣。
下一秒趙海推著張子良,以不亞於秋名山車神的速度,衝了出去。
恐怕當年這輪椅的製造商都沒有想到,自己生產的這玩意,有一天能當賽車使。
“艸!”
“我這身子骨受不了這個。”
“太刺激了。”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狂風,張子良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
但趙海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忍心,在張子良的身前升起了一層能量罩,避免狂風的侵襲,但速度卻沒有絲毫降低。
直到...
趙海帶他飛了起來,落在天組的天台上。
“就在這裏休息吧。”
“好好看一眼你曾經打下來的江山。”
說著,趙海就這麽坐在了天台的邊緣,有些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但張子良的表情卻突然變的嚴肅起來,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是鄭重其事道:“你說錯了。江山不變,我隻是守護者...”
“如果我真認為這一切,都是我打下來的,那我應該是新皇登基。”
“如此...我與天庭又有什麽區別。”
張子良歎了口氣,俯瞰著這座城市,似乎頗為享受,悠然自得:“不過,這景色終歸還是好的。”
“對了,雖然咱們之間,我看起來更慘一點。”
“但你也是要死的人,就沒有什麽心願麽?”
張子良有些好奇的看向趙海問道。
趙海眺望遠方,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我活的太久了,也太累了。”
“你或許還有許多的負擔,責任,但我沒有。”
“就連我想要加入天組,也不過是想挑戰更刺激的人生罷了。”
“或許,死對我來說,可能不是一件壞事吧。”
“不然我也不會這麽心甘情願的伺候一心殺死我的仇人。”
趙海平靜的看了張子良一眼,眼神深處古井無波。
說到底...
導致趙海直接死因的,就是眼前這坐在輪椅上,人畜無害的家夥。
但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趙海那平靜的眼神中突然多出了些許情緒波動:“但...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什麽心願了。”
“其實...”
“我也沒有後人。”
“要不...”
趙海一時間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說道。
張子良的臉瞬間僵在原地,閉上雙眼,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嗬嗬...”
趙海發出一聲嘲諷的笑容,同樣眺望遠方,再次陷入呆滯。
……
“你攔著老子幹嘛!”
“你是覺得我一榔頭敲不死那老犢子麽?”
李星河看著自己的孫子,臉紅脖子粗的吼道:“胳膊肘往外拐,出去!”
李鴻天帶著訕訕之色,果斷逃跑,並且貼心的幫李星河關閉了辦公室的房門。
在房門關閉的一瞬間,李星河變的安靜下來,坐在了沙發上,眼神有些空洞。
過了許久...
“早該想到這一天的。”
“可惜,你終歸還是走在了我前麵。”
“唉...”
伴隨著一聲充滿了滄桑的歎息,房間內恢複了寂靜。
……
三次永夜倒計時...
十小時。
此時天空中,屬於天庭,靈山,地府的投影變的愈發凝實起來,就像是這些遠古的建築,在某一刻真正的回歸了一樣。
王燁默默的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過了片刻...
“再不混進去,就來不及了。”
“究竟還裝誰呢?”
王燁猶豫了許久,這才咬了咬牙:“賭一把!”
隨著話音落下,王燁竟然去掉了自己身上的三重偽裝,恢複了原本的麵容。
屬於他王燁...自己的臉。
隨後,王燁並未掩飾自身的氣息,就這麽堂堂正正的向天庭那邊的營地走去。
幾乎就在一瞬間,那女童就睜開了雙眼,看向王燁。
眼神中還帶著一絲疑惑。
不認識。
不過下一秒,女童的耳邊似乎有風吹過般,而她的眼中也帶著若有所思之色點了點頭,低聲自語道:“他就是王燁麽?”
此時的王燁表情冰冷,但步伐走的很穩,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女童身上。
“你是天庭三次永夜期的負責人?”
在距離女童隻有五米左右時,王燁突然頓住腳步,開口說道。
女童怔了一下,突然輕笑起來:“也可以這麽理解,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是活夠了麽?”
“怎麽可能。”王燁搖了搖頭:“我比任何人都怕死。”
“那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除了想死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解釋了。”
女童看向王燁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好奇,仿佛在看傻子一樣。
這種目光...
王燁看長耳的時候,也經常如此。
“就是因為我怕死,所以...我來了。”
王燁沒有任何驚慌,而是看著女童,十分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