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王燁心軟了,或者審訊失敗覺得丟人。
而是...
那抹獸性。
這是白廣在臨死前最後一刻眼神中所蘊含的,這眼神,王燁很眼熟。
鬼。
荒土中遍布的鬼。
那些鬼,同樣沒有人類的智慧,隻有那種麻木,冰冷的目光。
他們不知道什麽叫死,什麽叫感情,隻知道吸食血氣,搶奪更好的器官,讓自己不斷變強。
隻有骨子深處,還有著那麽一絲對強者的天然畏懼。
隻有到了鬼王之後,他們才勉強有了一點點的靈智,但也屬於懵懵懂懂的那種,骨子裏還是充斥著殺戮,暴戾。
不過正是因為這一點點微弱的靈智,才會造成荒土中,無數鬼物追殺自己的壯觀一幕。
殺誰都是殺,對這家夥,他們有本能的憤怒。
所以怎麽選擇,就更容易了。
就好像發生一場靈異事件,兩名普通人,其中一個人不停的散發著對這鬼的憤怒情緒,另一個人表現的平靜一些,鬼會率先殺對自己敵意更大的那個。
看起來很複雜,很不可理解,但說開了,其實就這麽點事兒。
但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才能將一個好好的人,改造成了這種樣子,而且這種情緒上的變化,來的很突兀,更像是被人在暗中控製的一樣。
這樣...
更誇張。
在人的腦海中埋下一顆種子,不斷催發,影響人的情緒,感官,關鍵時刻還能控製人的思想,包括死亡。
聽起來,這種玄而又玄的手法,道門似乎...可以。
王燁有些沉默。
如果這背後的人真和道家有關聯的話,那才是最壞的結果。
這代表人族可能又會多出一個體量十分龐大的敵人。
但感覺...
不像。
此時王燁也已經逐漸想起了白廣那奇怪的能量,自己為何眼熟。
鬼。
鬼的殺人規律一直以來是比較古怪的,哪怕王燁到現在都有些不太懂,要說需要遵守吧,在某些時刻,還真不需要。
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大部分時刻,鬼還是要遵守某些規則才行。
更像是一種規則之力。
而白廣剛才用的,似乎就是這種弱化版的規則之力,隻不過付出的代價很大,消耗自己的生命。
可哪怕如此,也很恐怖了。
天組那些調查員如果知道用生命力就可以換來這麽強大的技能,估計百分之八九十的調查員們都會打破腦袋的來搶,來換。
一時間,王燁心中升起了無數種對這幕後組織的猜測,但很快就又被自我否決。
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需要知道遠古的秘聞,還需要知道各勢力的功法,對自己還要了解,當然,對自己了解這個,是王燁為了慎重,單獨填加進去的。
畢竟他現在還不清楚,躲在自己那張合影中門後的人,究竟是誰。
現在隻不過是暫時安在了這勢力當中而已。
對未知的敵人,王燁從來都沒有小瞧的想法。
而現在,這組織也帶給了王燁新的手段,創造力。
天馬行空的創造力。
這是完完全全在人工培養...鬼。
或者說是有智慧的鬼。
隻不過目前看起來似乎還不是特別成熟而已,畢竟白廣所掌控的還不是鬼氣,動手更是需要消耗生命力。
但規則之力,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豈不是要比鬼氣強大的多?
比如李鴻天,或者說楊琛,他們就類似於這種特殊的鬼,但他們卻沒有掌握規則之力。
如果某天,李鴻天真的掌握了某種規則,那他的實力會有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
“不管怎麽說,幕後的那家夥應該是坐不住了,還需要更亂一些麽?”
王燁就這麽站在白廣的屍體旁,認真的思考著。
如果那幕後的家夥並不在乎拾荒城的話,就不會讓白廣出手,畢竟是一枚辛苦培養出來的棋子,藏著很多秘密。
但是...
他們應該清楚,白廣打不過自己才對,就是一個送人頭的。
表明立場麽?
王燁不太理解。
不過...
變的更亂點,總能有點好處才對,自己屬於是找到了對麵的軟肋,現在的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就看對方怎麽取舍了。
除非他們喪心病狂的去針對自己的葬神城,逼迫自己離去。
但是...應該不會吧。
哪怕去了,那裏有觀世音,呂洞賓,幕後的人如果不拿出真正的核心人物,討不了什麽好處。
但去了核心,和直接暴露也沒什麽區別了。
這兩位都是遠古時期的老人,真有熟人露麵的話,他們第一時間就會發現。
所以,真正有顧慮的,絕對不會是自己。
王燁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雖然不知道對麵丟出白廣的意義在哪兒,但自己可以繼續靜觀其變。
隻要他們丟出來一位,自己幹掉一位,早晚會引出實力強大的存在。
但...
這次王燁失算了。
白廣的威懾力太強了,而且誰也不知道白廣已經被王燁幹掉,或者說白廣死之後,是頭顱炸碎的,說這是白廣的屍體,誰信啊。
一時間,拾荒城內再次人人自危,甚至比王燁帶來的效果還要誇張。
畢竟雖然因為王燁,拾荒城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王燁沒有親手殺過人啊。
白廣,那位可是完全沒有任何理由的憑借心情隨意殺戮。
自己還是躲起點比較好。
而且說上一句真實一點的,作為拾荒者,他們可以鬧,可以燒殺掠奪,但誰也不希望拾荒城真的滅絕,出事。
因為他們還要靠拾荒城來罩著自己。
所以,在搶到一些物資之後,他們本身就已經有了收手的想法。
最開始那一批人,的確是想著抱王燁的大腿,但後來那些人可並不是,誰知道靠山是王燁這件事是真的假的,搶到東西到手,才是自己的利益。
所以,拾荒城就這麽詭異的重新恢複了安靜。
白廣的出現,不過是給他們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罷了。
看著逐漸恢複安靜的拾荒城,王燁沒有說話,但內心深處卻知道自己這次失算了。
他算到了大部分的東西,卻少算了一個人心。
或許幕後之人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並不真正擔心?
把白廣拋出來,是確信無論白廣是生是死,拾荒城的亂子,必然都是會平息的?
如此說的話...
這幕後的組織中,絕對有著一位不屬於幾大智囊的存在。
不過想想也對,如果沒有這種存在,這背後的勢力怎麽可能藏的這麽深,到現在也沒有暴露出什麽馬腳。
在趙海,彌勒,呂青他們眼皮子底下活著,並且活的很滋潤,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王燁不由得更加頭疼。
自己現在,似乎是陷入到了某種困境當中。
局勢,僵住了。
(不好意思,失言了,東北這邊下大雪,工作上的事兒突然就多了起來,實在抱歉,明天如果不下雪了,一定補上,如果明天補不上,後麵幾天算利息,多給一章。太冷了,回來凍的手哆嗦,勉強寫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