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老祖看向大長老的目光中帶著震驚,以及不可置信之色。

但很快又恢複了釋然。

嘴角勉強扯出了一縷無奈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

而法身佛看向大長老的目光則是愈發滿意了。

最開始不過是靈光乍現,覺得將其帶入靈山,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畢竟清風寨於人間也算是有千年的根基。

但如今的話,他更滿意的則是大長老的態度。

如果是一個蠢些的人,此時就已經開始要求自己立天地誓言了。

這東西其實說有用吧,很有用。

但說沒用吧,也就是那麽回事兒。

畢竟這其中的漏洞很多,很容易就能發掘一些空子。

如果大長老真態度強硬的話,那這個人不夠圓滑,惹惱了自己,事後隨便找個由頭,安排掉就是了。

但如今的話...

人家沒讓你立誓,而且辦事很靠譜,很懂事。

這種情況下,你不意思意思,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殺了吧。”

“畢竟我們還有另外一位朋友,在一旁等著。”

法身佛淡漠的看了一眼那一代老祖,開口說道,隨後目光落在了呂青身上,帶著些許莫名的意味。

一代老祖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隻可惜身上的能量全部封存,在諸佛的威壓之下,完全無法行動。

“老祖,沒用的。”

“您自我寄存的棺材,我耗費了數十年的功法,消耗了眾多天材地寶,這才改裝完成。”

“隻是沒想到,用在了如今的場景上。”

看著一代老祖還在不斷的掙紮,大長老再次開口。

當然,這次開口主要就是說給靈山那邊聽的了,想要努力證明著自己的價值。

眼看著功德佛法相的巨手即將碾壓而下,恍然間,周圍的地麵,包括地麵上的積雪似乎無聲無息間,下降了三寸。

而後...

積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能夠清晰的看清那有些彭軟的泥土。

而後,一條腐爛,破舊的手臂猛然自泥土中伸出,用力的支撐著地麵,將整個人都拔了出來。

這人穿著破破爛爛的盔甲,眼神混沌,卻難以抑製自身那磅礴的戰意。

沒有說話,他就這麽默默的站在了一代老祖身後。

緊接著...

第二個,第三個。

一具具屍體般的存在就這麽從地麵中鑽出,無數人自身的戰意自半空中匯集在了一起,形成一杆血紅色的長矛,直接刺穿了功德佛法相的手掌。

甚至到了如此,那戰意都沒有消除,反而借著餘威,徹底打散了法相。

功德佛的眼神變的凝重,下意識的看向法身佛。

“退回來吧。”

“可能...又要多見到一位老朋友了。”

法身佛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才說道。

而大長老則是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直勾勾的飛了起來,恭敬的站在法身佛身後,一副以法身佛馬首是瞻的樣子。

終於,在出現了數千人後,地麵逐漸恢複了平靜。

但很快,地麵劇烈震**,這股動靜下,遠處的雪山再一次發生了雪崩,但眾人所在之處卻穩如泰山。

地麵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紋,如同峽穀般深邃。

一條刻畫著經文,漆黑的鎖鏈自裂痕中甩出,然後...是一隻手。

蒼白,秀氣的手。

唯一可惜的,就是這條手臂上,被鎖鏈纏繞,但看起來卻愈發奇異。

很快,一個雙手,雙腳都纏著鎖鏈的中年,就這麽自裂痕中平靜的走出,隻不過雙眼是閉著的。

而且這腳上的鎖鏈另一端看起來沒有盡頭,直通地底。

他出來之後,也不多走,就站在那裂痕的邊緣。

隨著中年的走出,其中兩名戰意驚人的士兵猛然向前一步,渾濁的目光落在呂青身上,長矛湧現。

呂青笑著搖了搖頭,起身,不再坐下。

而那兩名士兵則是跳入裂痕之中,過了片刻抬出一副完全有骸骨打造的王座,放置在中年的身後。

中年平穩坐下,不怒自威。

那股唯一感,仿佛他曾經是這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王者般,霸氣無雙。

“我的人,你想殺麽?”

中年明明沒有張口,但空氣之中卻不斷回響著他的聲音。

法身佛淡然向前一步,站在諸佛的最前方:“已死之人,出來攪動風雲,何必呢?”

“不如退去吧,至少還能留下一個好的結局。”

“我相信,這也不是你的本意。”

“如果說我靈山無意間成為了別人手中的槍,那我道歉。”

法身佛溫馴有禮,對著中年微微點頭。

而他沒有說完的話中,意思也很明顯,以後...靈山不再動你的人。

隻不過這種話,大家可以領悟其中的含義,卻是說不得的。

“我的人,你傷的?”

但是...

中年人對法身佛的話至若惘然,仿佛完全沒有聽見般,再次說道。

那依然處於被封印狀態的一代老祖此時目光激動的看著中年,眼中所充斥的,是那股狂熱般的信仰,如果不是無法行動,估計此時早就已經跪倒在了地上。

“閣下,我的話,難道你聽不懂麽?”

“還是說,非要留下一段不好的回憶,才肯罷休。”

法身佛眉頭深蹙,再次開口。

但是,回應他的,依然是那股沒有任何情緒,如同冰山般冰冷的話語:“動我的人,你們配麽?”

...

場內的氛圍一瞬間來到了冰點。

就連暗中觀察著的王燁都有些發懵。

這人...

霸道總裁的人設麽?

一席黑色的風衣,精致的長發,臉上帶著些許桀驁,雙眼中仿佛有光芒閃爍,看向自己對麵那楚楚可憐的姑娘,聲音冰冷。

“女人...你在玩火。”

對味兒了,對味兒了。

如果把法身佛換成一個女人,再搭配上中年的話,那戲劇衝突一下子就上去了。

最好法身佛再哭著,一臉委屈的說:“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畫麵太美。

一時間王燁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數百萬字的甜美劇情來。

當然,作為當事人的法身佛肯定不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