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寒再次回來怡景園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
夏柔本來想好好跟他解釋一下,並且想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他的,但是封逸寒並不想跟她多談,隻是極其敷衍了兩句後就徑直上樓收拾行李了。
封逸寒說,封子琳在國外出事了,他要去幫忙處理。
夏柔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身影,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行吧,看來孩子的事情隻好等他回來再說了。
隻希望封子琳的事情能順利解決封逸寒能快點回來,可別等到她的肚子顯懷了都不回來。
可轉眼又三個月了,封逸寒還是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春天馬上就要結束了,等夏天到來的時候夏柔的肚子就要藏不住了。
她主動給封逸寒打電話,想要問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那個接電話的女人親密的稱呼他為寒。
她說,封逸寒在洗澡。
夏柔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識趣的掛了電話。
她似乎明白了,封逸寒為什麽不回來的原因。
其實,也挺好的,對吧?
夏柔轉身,發現了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的傭人張姨。
那是封逸寒留在怡景園監視她的心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張姨會把她的日常點滴報告給他。
你看,就算封逸寒遠在國外,也會時刻監控著她的生活。
夏柔突然感覺很疲憊。
怡景園於她而言,是個牢籠,她和封逸寒的婚姻是個鎖在她脖子上的枷鎖。
她想逃離了。
可夏柔沒想到這個機會會來得這麽快。
這天夏柔在上衛生間時不小心滑了一跤。
腹部傳來的陣陣隱痛讓她又驚又怕,她扯著嗓子想叫張姨,但是沒人。
大概是看到她還算安份,所以這兩天張姨連假都不請就擅自回了老家,此時怡景園裏沒有第二個可以幫助她的人。
夏柔沒辦法,隻好忍痛打了120,在等待救護車的時間裏她又給聶冉打了求救電話。
萬幸,經過醫生的盡力搶救,總算保住了腹中的胎兒。
聶冉在她的病床前把封逸寒罵了個狗血淋頭,並且嚷嚷著要給他打電話。
夏柔阻止了她。
“柔柔,你都這樣了,還不打算告訴他,讓他回來嗎?”聶冉很生氣。
“沒必要了冉寶。”夏柔聽見自己無比冷靜的聲音說道,“他如果想回來,自己會回來的,不回來大概是那邊的人讓他放不下,我跟他本來就沒感情,沒必要勉強。”
聶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可是你現在的情況需要人照顧啊!醫生說了,接下來孕期你要多臥床休息,否則保不住孩子的。”
夏柔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低頭輕撫著寬鬆衣服底下已經微微隆起的腹部。
“孕期這麽久,他如果回來就能知道真相的不是嗎?不回來的話,我覺得也沒有必要把這個孩子的存在告訴他了。”
聶冉驚愕的看著她許久,幾度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答應了她。
而且,也不知道聶冉是怎麽說服景煜庭的,居然能讓景煜庭也答應幫忙在這個事情上守口如瓶。
夏柔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直到醫生說胎兒沒有什麽大礙了才在聶冉和顧念念的幫助下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後她沒有直接回怡景園,而是去在家政公司找了一個看起來老實本份的阿姨。
夏柔開始有點慶幸,當初在聶冉和顧念念的起哄下買了那套房子,可以讓她在搬離怡景園後還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她在怡景園的東西不算多,一個箱子就能裝完了。
臨走前她對張姨說,反正封逸寒沒回來,她想搬回娘家去住一段時間。
張姨本來對她就不怎麽熱情,隻是礙於封逸寒的情麵不得不在她麵前低頭而已,因此在聽說她要搬回娘家的事後並沒有多加阻攔,讓她順利的離開了怡景園。
安頓好後夏柔特地回了一趟夏家,告訴夏父夏母,為了方便工作她搬到醫院的宿舍去住了,反正封逸寒還在國外家裏也沒人。
她很清楚,封逸寒不在國內父母是不會在乎她住哪裏的,他們想的不過是希望能通過她,從封逸寒那裏得到利益好處而已。
但是夏柔也很清楚,封逸寒既然能讓張姨盯著她,一旦她從怡景園搬走後,根據張姨的匯報他一定會打電話回來向夏家求證她是不是真的搬回來了。
隻要封逸寒打電話回來,不管她是不是搬回夏家,為了討好他父母都一定會說是的。
如此一來,隻要封逸寒不回來她就可以一直把懷孕的事情保密下去。
事實證明她想得果然沒有錯,有了夏家父母的背書,封逸寒沒有再讓人監控著她,她安穩的在那套寫著她名字的房子裏住到了孩子出生。
聶冉和顧念念來看望孩子,偷偷告訴她,看在兄弟情份上景煜庭曾經極其隱晦的勸過封逸寒回來,封逸寒本來答應得好好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卻又臨時變卦了。
“冉寶兒,念念,我想我一個人也可以把孩子養得很好,我不想讓他知道寶兒的存在。”
麵對著聶冉和顧念念替她打抱不平,夏柔冷靜而自持的把自己要去父留子的想法說出來。
當初被拉去買的那些珠寶以及奢侈品,變賣後應該能折現不少錢,這些錢足夠她不工作也能養起得她們母女好幾年,等孩子上了幼兒園後她再去找個時間靈活的工作,往後餘生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吧。
“可是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顧念念是三個人中最看不慣封逸寒的那個人,用她的說法是,他是孩子的父親,就應該擔負起父親的責任,怎麽能讓他這麽輕鬆快活?
“本來就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勉強湊合在一起是沒有幸福可言的。”夏柔說。
她本來就不愛封逸寒,封逸寒娶她也不過是出於負責任的態度而已,以兩人現在的關係來看,比陌生人還不如。
實在不應該再捆綁了。
夏柔心想,等封逸寒回來,就是他們結束這樁有名無實的虛無婚姻的時候了。
隻是她沒想到,這個時間比想象中來得還要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