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秋回來的時候,宋利果然焦急地等在小秋的必經之路上。

小秋下了出租車,衝著宋利點了點頭,那意思是有事要說。

宋利的頭發亂糟糟的,好像一夜沒睡的樣子,眼睛也紅紅的。

宋利把她讓進了屋子裏,迫不及待地問:“她真的走了?跟誰去了哪裏?”

小秋坐在椅子上,看著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宋利,心裏也有些不忍,但她現在的職責不是可心的大姐姐。

黃昏的暮靄從窗外湧進來,屋內到處彌漫著灰暗的色調。

宋利按了牆上的開關,屋內立刻明亮起來,隻有二十度的昏黃的燈光下,他更顯得有些飽經風霜的蒼老。

宋利的眼神裏,可憐巴巴地顯示出一種前途未卜的焦慮。

小秋有些不忍心,她想趕緊從這樣的環境裏抽離,於是她開門見山地從包裏拿出五萬元遞給他說:“這是小穎姐讓我交給你的,她說自己留了點,你們之間連記也沒登,也就不用離婚那麽麻煩了。

她還特別叮囑我,說不讓你再找她了,就算真的找到了,她也絕不會跟你生活在一起了,她說自己對不起你,但不想過這樣一眼望到頭的日子。”

小秋感覺自己好像在演講,腦子裏的詞一股腦地衝了出來,她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盡管宋利的神色依舊十分的難看,但看到五萬元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鬆了一口氣,這細微的變化讓小秋撲捉到了,錢還真是萬能的,在這樣的場合下。

宋利沒有辦法對小秋發火,於是說:“她真的這麽說的?”

小秋點頭,他接過錢說:“她昨天還說得好好的,要跟我回家,怎麽突然就……她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跑了?”

小秋又點頭,說:“她怕你打她,所以你說什麽她就是什麽,她說你打她一次就有可能是一百次,她怕了。”

宋利也有些懊惱地說:“這些話是不是她早就跟你說了?你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我呢?“

小秋委屈地說:”我怎麽可能告訴你呢,她是我姐呀,我也不想你們像現在這樣,但這是她的選擇,你應該了解她,她隻有選擇了,就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宋利有些泄氣地說:“我隻是喝了酒才動的手……平時我是怎麽對她的?難道她都不念嗎?隻想著我打她的事。”

小秋無語。

“她是跟相好的男人跑的嗎?”

小秋真的有些不明白,這都到了什麽時候,他還有這種心情討論這件事,這……這還重要嗎?就說:“不知道,她什麽也不肯跟我說,隻說不讓你找她了,但她上火車的時候肯定是一個人,至於有沒有跟別人同行我就不知道了。”

“車是開往什麽方向的你總是知道的吧?”

小秋想了想,為了讓他死心,隻好說:“應該是去廣州。”

宋利立刻歪在椅子上。

小秋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想離開。

宋利說:“小秋,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千萬別走她的老路,她有後悔的一天。”

小秋默默地離開。

就在宋利與關巧穎分手的第三天,宋利出事了。

他在午夜時分,用一把不知從什麽地方弄來的斧子,將藍寶石門前的豪車砸了七、八輛,因為那夜是他值班,而與他對班的人又被他支走了。

當他想繼續砸的時候,瘋狂的鳴叫聲中,有些客人出來了,宋利奪路而逃……

宋利不見了。

不光警察沒找到他,他也沒回老家,關巧穎拐彎抹角打聽了很長時間,也沒這個人的任何音訊。

當宋利的家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他們大吵大鬧上了關巧穎的家,但無濟於事兩家大人打得不管有多火熱,兩個孩子都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消息。

關巧穎在別墅裏住了享盡一生最美好的物質生活。

她將陸先生送給自己的禮物一一變賣,換成好幾千元,她在別墅的生活可謂是身心舒暢。

那個鍾點工繼續在周日的時候過來,她第一次見到關巧穎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但她什麽也沒問,反倒是關巧穎沒完沒了地問她有關陸先生的事。

女人特別木訥,一問三不知,尤其是問到陸先生家庭或是這個別墅的事,女人更是隻字不提,問急了,女人就換個房間收拾……

好夢易碎,惡夢難散。

春節終於過去了了。

關巧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見到陸先生,解決工作和住的地方,這麽大豪華的別墅,陸先生不可能讓自己住,她也住得提心吊膽,當然了,在她的心裏,她還是挺希望自己能住下去的。

春節都過了十多天了,陸先生還是沒有消息,關巧穎實在忍不住了,隻好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我現在住在別墅裏,跟老公鬧翻了,想見你,越快越好!

陸先生的微信倒是很快就到了,隻有短短的幾個字:我在三亞。

關巧穎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她以為陸先生會讓她離開,但人家並沒說這類話,這讓關巧穎的心升起了無盡的幻想。

又過了一周,陸先生突然來了一條微信:我回來了,今晚過來,你把自己打扮得漂亮點,時間大約是晚十一點。

關巧穎終於等到陸先生了,她高興得心花怒放,她四點多鍾就去買菜,不管陸先生願不願意,自己也要露一手,她現在所有的依靠都是陸先生。

關巧穎在晚八點的時候就開始化妝,她把自己打扮得山清水秀,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感覺真的是太美麗了,就算當上演員也不為過。

到了十點的時候,陸先生發來一條微信:去浴池,我們一起……

關巧穎已然洗過澡了,但陸先生讓她在裏麵等他,她隻好把頭發束了起來,重新放手鑽到浴缸裏。

大約十點半的時候,關巧穎聽到了門的響聲,她激動地閉上了眼睛,自己真的想陸先生了,他們有足足兩個月沒見了。

浴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男人閃了進來。

衛生間的燈是昏黃的,她又閉著眼睛,男人進到裏麵的時候,她才發現不對勁,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