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明白了。”王明拿著電話,不斷地點著頭,“我馬上安排。”

說罷,王明掛斷了電話,抬起頭對沈歲說道:“袁又新,認識嗎?”

“炸魚王?”譚淞下意識地說出了袁又新的外號。

明明有職業選手的實力,卻硬是賴在業餘比賽恰爛錢贏獎金。

很多人懷疑他暗地裏是跟業餘比賽的主辦方有交易,將贏得的獎金按比例分成,實際上就是賽事主辦方不願意掏那麽多獎金而雇傭來的。

沈歲點了點頭,由於之前就因為五號世界想起過袁又新,因此王明提到的時候,反而沒有那麽驚訝了。

“他出事了,被送到了醫院。”王明道,“現在還處於深度昏迷之中。”

沈歲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跟袁又新在現實世界中沒有任何的接觸,隻是有過兩場決鬥的交鋒。

但是,對於牌佬來說,有時候一兩場決鬥就足以形成朋友般的默契了。

當然沈歲與袁又新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程度,甚至因為第一場決鬥的緣故,兩個人之間還有些芥蒂,但袁又新卻不像周克己這類人,他對於命卡決鬥還是有熱愛的,因此沈歲不會過多的苛責於他。

聽到袁又新出事,而且還處於昏迷之中,再加上這句話是從王明的口中說出,沈歲大概猜出了一些事情:“事件升級了?”

“是的。”王明道,“袁又新並不知道探索局已經處理過類似事件了,他在發現有人意圖入侵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憑借自己的想法試圖阻止這件事情。”

“他確實是在一定程度上抑製了事態的爆發,五號世界對於現實世界的入侵,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開始了。”王明飛快地跟沈歲說道,“根據袁又新在昏迷之前所說的信息,已經有不少五號世界的命卡師已經被那些個體奪舍,他們潛伏在了人群之中,似乎在等待時機。”

“還有這種事情嗎?”譚淞還沒有正式接觸過類似的事件,因此顯得格外的驚訝。

不過,他很快就閉嘴了。

按照正常世界的運行邏輯,這種事情理論上來說是絕對的機密,王明作為專業的探索局探員,是不可能將這種事情在這樣的場合下直接說出來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或者說是探索局覺得他需要知道這件事情。

王明頓了頓,繼續說道:“根據袁又新所說,麵對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些奪舍的人找出來,隻需要進行一場決鬥並取得勝利,就可以將對方從那個命卡師的體內驅逐出去。”

說到這裏,王明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歲一眼。

沈歲當然清楚他的意思,這個辦法就跟沈歲跟馮林渡的決鬥一樣,不過這一次這種方式被證實是具有強製性的。

“五號世界之前是武俠類的魂卡世界。”王明直接說出了主要目的,“國人又大多具有武俠情節,因此五號世界的命卡師不在少數,我們需要大量的人手進行這樣的操作。”

說到這裏,王明也說出了主要的目的:“五號世界的命卡師,在參加華山邀請賽的選手中也有不少,雖然絕大部分已經被淘汰了,但是為了觀賽,他們還是逗留在了華山附近,探索局的探員們已經去鑒別這些命卡師了,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將那些占據了命卡師身體的異世界靈魂驅離。”

“沒有問題。”新垣歎春率先答應,“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這種事情,不需要通知其他國家嗎?”遊文啟突然開口問道,“據我所知,其他國家也有不少五號世界的命卡師,特別是華夏附近。”

說到這個,王明就異常頭疼。

“別說這個了,我們第一時間就將這則消息告知了其他國家的探索局。”王明道,“結果他們不但不著急,還反問我們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種程度嗎?都已經一個多月了,對方也沒有表現出對這個世界的惡意啊。看起來根本不需要處理的樣子……這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樣子,氣得張總局當場又回去打了一瓶吊水。”

“因為沒有直觀的利益受損,因此感覺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嗎?”譚淞一針見血地說道。

這則通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打破默契的第一槍,在此之前,雖然全世界的探索局都隱隱察覺到了超凡入侵的存在,但各自之間都非常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因為五號世界的入侵,張舫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默,原本想象的是得到各方的重視,然後進行對應的處理,他甚至已經在告知的郵件裏寫明了如何處理類似的入侵事件,結果得到了竟然是這樣的回複。

甚至可以預見的是,有些國家還會專門去接觸這些入侵者,以此為自己獲取利益。

這怎麽能讓張舫不氣憤呢。

“沒有經過命卡師的同意,就強行占據他們的身體,不能因為沒有對現實世界造成傷害就容忍這種行為。”王明也跟著憤憤說道,“他們這種態度,是對那些被侵占的命卡師的極大不尊重。”

王明頓了頓,苦笑一聲,知道隻在這裏宣泄,講這樣的道理,根本對現在的狀況起不到任何的影響,於是轉而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但不管怎麽樣,華夏國內的入侵現象必須要清除,所以需要各位的幫忙。目前而言,隻要不是五號世界的命卡師,這種入侵對現實世界的命卡師還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影響。”

袁又新之所以受這麽嚴重的傷,主要還是因為他是五號世界的命卡師,對方對他造成的傷害,實質性地反應到了他的身上。

安海在救下了袁又新之後,在跟一名入侵者決鬥的過程中進行了測試。

他藝高人膽大,故意放對方對自己造成了戰鬥傷害,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之後,王明又簡單說了一下這一次任務的獎勵,依舊是金錢和命卡上的獎勵,但也足夠的豐厚了。

在場的人也都不傻,結合自己之前執行的幾次探索局的任務來看,這個世界處理超凡入侵事件的主要辦法就是通過決鬥來戰勝對手,在這種情況下,命卡的強度就顯得格外的重要。

這種自選命卡的獎勵,無疑是非常的大方和誠意滿滿的。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王明都不惜透露機密請求幫助了,沈歲當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正好,自己需要測試一下新的命卡。

這種陰間的套路,用在自己人的身上,顯得太過的不友好,用在這種入侵現實世界的敵人身上,卻是恰到好處。

不過,經過探索局的調查,華山附近的五號世界命卡師,大多還沒有受到這一波入侵事件的影響。

根據袁又新提供的全新的五號世界的世界觀,這也是很正常的現象。

五號世界本質上是由一個個相同的沙盒世界組成的世界,五號世界的命卡師的投影,散落在不同的沙盒世界之中。雖然是不同的沙盒世界,但是它們卻有著相同的事件線,一個沙盒世界出現什麽事件,就會立刻同步到其他的沙盒世界,因此直到袁又新的魂卡發現這個秘密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

所以在此之前,哪怕是探索局也沒能發現五號世界有什麽異常。

但五號世界隨著沙盒本質被發現,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沙盒世界之間的聯係被切斷,不同的沙盒世界開始了各自的演化。

與此同時,一群神秘的強者開始有計劃的係統性地毀滅在演化中逐漸走向崩潰的沙盒世界。

而在這種毀滅過程中,命卡師與魂卡這種獨特的關係就被這些神秘強者發現了,於是就有了入侵事件。

異世界的強者,雖然可以閱讀入侵者的記憶,但是卻沒有辦法快速適應現實世界,因此他們並不知道華山邀請賽對於命卡師的重要性:哪怕沒辦法進入正賽,參個賽也好;哪怕沒有參賽的實力,到現場觀個賽也好。

因此這就導致了絕大部分被入侵者並沒有前來華山。

不過,還是有不少入侵者對這種命卡決鬥產生興趣的,抱著一絲好奇前來華山,王明拜托沈歲他們去驅逐的就是這群人。

這群人顯然是來自於同一個組織,他們明顯知道決鬥失敗會將他們從被入侵者的身體中驅逐,因此極力想要逃脫。

隻可惜,當時在沈歲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在決鬥儀中配備了強製決鬥模塊,強行開啟的決鬥使得他們根本無法拒絕決鬥的展開。

“我怎麽感覺,我們反倒是像壞人了。”沈歲看著倒下的對手,吐槽了一句。

逼迫對手強行開啟的決鬥。

利用強大的卡片無情的碾壓對手。

肆意玩弄對手的靈魂,將對方的靈魂從身體之中剝離。

要是自己將這些被驅逐出來的靈魂印在一張空白命卡之上,那麽這套流程就更像了。

再加上敗北的時候,對手那痛苦憤怒的模樣,著實是讓沈歲的內心非常愉悅。

更加令沈歲興奮的是,他是以完全正義的姿態進行上述操作的,根本沒有人可以譴責他在決鬥中玩弄對手的行為。

“呼,又驅逐了一個。”沈歲看著倒在地上昏迷的男人,舒了一口氣。

隻是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幾個探索局的工作人員便上前,將昏迷的男子抬上了擔架,運到山下去了。探索局會將這一次被入侵的命卡師集中到一家療養院中進行集中治療與觀察。

這種治療和觀察是完全免費的,但是作為交換,科學研究所的實驗人員可以分析他們身體的數據,用於研究這種入侵方式的防禦手段。

用步瑞明步院長的話來說,既然這種入侵是依托於決鬥儀的,那麽肯定能夠通過在決鬥儀上安裝安全模塊的方式,將這種入侵屏蔽,就好像電腦安裝防火牆一般。

“主人,晚上的決鬥就要開始了。”琪莎拉走到了沈歲的身側,輕聲對沈歲說道。

“哦?”沈歲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王明所發的名單,一個下午的時間還不足以清空華山區域潛藏起來的入侵者。

倒不是他對入侵事件有多麽上心,主要是這大量的測試牌組的實驗器材實在是太好用了,他折磨起來也是心安理得,格外的舒暢。

沈歲有些迷戀上這種讓對方受苦的感覺了。

相較而言,跟正常命卡師進行決鬥,還要考慮對方的心理精神問題,總是有些束手束腳的。

簡單來說,沈歲有點上癮,普通的決鬥有些滿足不了他了。

當然,這隻是短暫的,就好像連勝之後還想打一把遊戲一樣,稍微休息幾天就可以了,但今晚沈歲明顯不是狀態。

“這個世界正處於危險之中,我的時間非常寶貴。”沈歲說道。

琪莎拉問道:“是放棄今晚的比賽嗎?”

“不。”沈歲搖了搖頭,“是速戰速決。”

決鬥場館中,隨著比賽時間的臨近,許天智雙手捧著水杯,坐在那裏。

水杯中的水隨著他的抖腿而一顫一顫的。

“不要緊張,天智。”他的教練出口安撫道,“隻要你運氣好,還是可以贏的。”

“嗯。”許天智點了點頭,隨後才反應過來,沒好氣地看了教練一眼,道,“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給我加壓力啊,什麽叫做運氣好還可以贏啊。”

“你都緊張成這樣了,我肯定要安慰一下你啦。”教練無奈道。

許天智很是認真地對教練說道:“作為決鬥者,要對自己有明確的認知,要對自己的牌組要有足夠的信心。命卡決鬥,是自信者的遊戲,一旦你都不相信自己了,那你還怎麽麵對接下來的對手呢。”

教練眼前一亮,難道是許天智在賽前刷到了什麽可以瞬間改變戰局的命卡了嗎?

“也就是說!”他激動地說道,“你已經有把握贏得這場決鬥了嗎?”

許天智笑了笑,搖著頭,緩緩說道:“我對我輸掉這場決鬥,有十足的信心。”

教練一個踉蹌,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你說的自信是他媽的這種自信啊!”他抓狂道。

許天智也很崩潰啊。

你知道一名決鬥者自信認為自己沒有一點機會取勝是多麽絕望的事情嗎?

但是看看沈歲的牌組吧!我一年牌組的構築變化都趕不上人家一個月的變化速度啊!

想要打過,至少牌組的強度得跟上吧!

打不過,是真的打不過啊!

“但。”許天智非常認真地說道,“即便是這樣,我也將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