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勞作，薇薇安總算是教會了沈歲相關術式的知識，至少能夠讓沈歲可以受到緩衝區的選取，從而把他拉入緩衝區的獨立空間了。
但這也讓薇薇安的身體與精神陷入了持久的疲憊，一直到中午都沒有起床。
琪莎拉似乎早已知道這個結果了，並沒有去叫醒沉睡中的薇薇安。
暴雪已經停了，厚厚的積雪將所有的道路掩蓋。
原本應該出現的鏟雪車並沒有正常的工作，隨著超凡幹涉事件的爆發，瓦爾哈拉的居民都已經停止了工作，足不出戶等待著事件被解決。
張舫一大早就上門拜訪了。
“所以，你們一晚上討論出什麽結果了？”沈歲吃著熱騰騰的菜肴。
張舫看了一眼沈歲桌子上的飯菜，說道：“目前我們依舊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現階段瓦爾哈拉組織與我們接觸的人員都是非常正常的人類，甚至在他們眼中，瓦爾哈拉隻不過是一個致力於傳播命卡決鬥趣味性的民間組織。”
“也就是說，現在出來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雇員？”
“可以這麽說。”張舫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們得想辦法接觸到瓦爾哈拉的首領，他一般會在決賽之後，給冠軍頒發獎杯和獎金的時候出現。”
“可如果對方的目標是這場比賽的話，到時候恐怕就已經晚了吧？”沈歲看著臉色難看的張舫。
看來，知道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明明知道這個名為瓦爾哈拉的組織大有問題，卻找不到任何的破綻，想要暴力探查，又害怕招惹到不好惹的斷界帝皇。
將自己放置於張舫的位置，並排除自己身上所有的能力，沈歲也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頭疼的事情。
好在，張舫這一次親自過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至少，他能夠以處理事件的總負責人的名義與主辦比賽的瓦爾哈拉組織的首領進行交涉，並從中搜尋可能存在的證據。
“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盡管跟我說。”沈歲這句話基本上等於明示了。
張舫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歲：“會的，到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拜托你幫忙的。”
“該死，你就不能推脫一下嗎？”沈歲無語地說道，“或者自信滿滿地說不需要我幫忙之類的。”
“我姑且還是有一點自知之明的。”張舫說著，從琪莎拉的手上拿過了筷子。
“所以……你專程過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蹭飯的吧？”
張舫哈哈一笑：“我早就忍不住了，那就多謝款待了！”
說罷，張舫根本不顧沈歲無語的表情，低頭吃起了飯菜。
琪莎拉的手藝確實不錯，而且在魔法加持下如此環境依舊保持熱度的食物確實是幸福的良藥。
“有一個隨時都能夠毀滅自己的敵人，確實是非常壓抑的。”琪莎拉送走張舫後如此說道。
沈歲被門外吹來的風凍得直打哆嗦。
一旁剛剛起床正在喝豆漿的芙蕾梅亞看到之後，哈哈嘲笑道：“如果讓黎明大陸的人看到恐怕會觀念崩潰的吧？堂堂黃昏大主教竟然會被凍成這個樣子。”
沈歲無語地撇了撇嘴，道：“拜托，我再怎樣強大，好歹也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啊。”
“是你每次都要收起自己的超凡力量的。”芙蕾梅亞攤手道，“我是想不明白你的腦回路的。”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幫忙嗎？克勞德。”瑪蒂娜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她不太喜歡寒冷，哪怕寒冷根本無法傷害到她。
沈歲也學著芙蕾梅亞的樣子，攤手道：“人家看起來也不像是需要我幫忙的樣子。”
他毫不懷疑，以張舫的能力與聰明會看不出自己身上的特殊，自己也樂意幫助探索局，畢竟他們給自己的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本來他還以為張舫這一次過來就是過來求援的，結果沒想到對方蹭了一頓飯就走了。
“或許他剛剛就有請求我們幫助的想法。”沈歲沉吟道，“也不知道為什麽，中途改變了主意。”
琪莎拉優雅地為瑪蒂娜準備的早飯，聽到了沈歲的話，開口提問道：“大概在他的眼中，我們也不會在這個世界常駐吧？”
沈歲聽到琪莎拉這句話，也是愣了愣。
不過，這似乎就能理解張舫的行為了。
請求沈歲他們幫忙，或許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根本不需要這麽複雜的情報收集以及後續的戰術安排，但是張舫自始至終，隻是拜托琪莎拉和芙蕾梅亞幫忙對抗到時候可能出現的斷界帝皇而已，並沒有找琪莎拉幫忙去解決瓦爾哈拉的斷界生物。
或許正如琪莎拉所說的，在張舫看來，他們這群人都是隨時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的，如果一遇到困難的事件就拜托他們幫忙，那麽這會把他們惹得厭煩不說，也會削弱這個世界對抗這種程度的超凡事件的能力。
反正出事了有無敵的大佬幫助，那我還努力什麽？
久而久之便會形成依賴，如果沈歲一行人因為某些事情離開了，到時候又有誰有能力對抗類似的敵人呢？
沈歲是完全可以理解這個思路的。
因為他就是這樣約束愛麗絲的。
他從來沒有讓愛麗絲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存在，可以隨時幫助到她，甚至還總是以靈魂受傷、沒有身體等事情作為借口掛機，讓愛麗絲獨自去麵對一些困難。
這本質上也是為了防止自己哪天覺得命卡決鬥無聊離開了，愛麗絲能夠擁有獨立解決事件的能力。
預選賽還在激烈地進行之中，吃過早飯之後，沈歲就揣著手去了比賽舉辦的場館轉了一圈。
不得不說，不愧是世界最頂尖的命卡決鬥比賽，哪怕是預選賽強度都已經逼近很多地區性A類比賽的決賽水準了。
沈歲隻是呆了一個上午，就看到了好幾場精彩的比賽。
有些對手所展現出來的能力，甚至讓沈歲有了一種上去跟對方對線的衝動。
跟沈歲一起過來的幾位華夏命卡師，除了譚淞以外，大多都在預選賽中遇到了強敵而被淘汰了，最終隻有譚淞成功闖出了預選賽。
但是這已經是一個非常不得了的成績了，世界最頂尖命卡決鬥比賽正賽中，首次出現了三位華夏命卡師。
十六分之三，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成績。要是放到超凡入侵之前，或許這已經是一個足以上報紙的成績了。
但是如今，這隻不過是個開始，因為他們的隊伍裏，還有遊文啟這一個上屆亞軍的存在。
隻可惜，如今世界上絕大部分人的視線都死死地盯著瓦爾哈拉的超凡幹涉事件。
這是超凡入侵爆發以來最惡劣的一次超凡幹涉事件，超凡者首次完全地包圍阻隔了一整座城市。
如果這場事件可以完美解決，無疑會給整個世界注入信心，看到對抗甚至戰勝超凡者的希望。
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薇薇安通過新垣歎春發出了信息，緩衝區的第二次測試要正式開始了。
這件事情立刻引起世界所有勢力的關注。
緩衝區，可是號稱成為抵禦超凡入侵的第一防線的技術啊，將超凡入侵阻隔在本體世界之外，盡可能地減少超凡入侵對於現實世界的傷害。
特別是瓦爾哈拉事件爆發之後，各國對於緩衝區就更加重視了。
各國的主導者，將會通過各種方式觀看這一次測試的全過程。
因為，這將會是一場模擬真實超凡入侵的測試。
傍晚時分，薇薇安拿出了手中的法杖，點亮了術式的陣法。
“所以，老遊最後有沒有答應參加測試？”沈歲好奇地問道。
今天他在場館裏遊**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遊文啟，所以沒有機會當麵詢問這個問題，倒是得到了譚淞的肯定答複。
譚淞的魂卡本來就是一個老好人。
在得知譚淞所在的現實世界作為一個沒有本土超凡力量的世界即將遭到各個超凡世界入侵的時候，非常堅定地表示了支持，而且當場就打算找機會來現實世界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的。
“他接受了我的內測插件。”薇薇安道。
接受這個插件，基本上就意味著同意了。
因為這個插件的功能是具有強製性的。
當超凡入侵觸發了緩衝區外圍由安提普絲編織的信號網絡之後，就會立刻對觸發的信號進行判斷，分析最適合對抗這個超凡者的命卡師人選，隨後強製將這些命卡師召喚到緩衝區空間內，跟被攔截的超凡入侵者進行戰鬥。
這個判斷並篩選的程序是整個工程中最為困難的工作，薇薇安愣是忙碌了很久才勉強完成。
但薇薇安跟沈歲說，這套程序現在基本上是不可能正常運作的，因為所收集的數據還不夠，她也無法憑空想象，因此暫時沒有辦法進行大數據篩選，所以實際上進行的是隨機篩選。
沈歲對此倒是不意外，如果薇薇安真的能夠做到全知全能，他或許才會感到意外。
“不過，話說回來了。”沈歲好奇地問道，“既然是全真模擬，那你安排的敵人呢？”
沈歲並沒有看到薇薇安身旁有什麽可以用來釋放敵人的道具。
薇薇安咧嘴一笑：“那當然是按照超凡入侵的程序走一遍啊。”
說罷，她的法杖正式激發了整個陣法。
下一刻，沈歲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籠罩住了這個世界。
轉頭看向窗外，隻見整片天空都變成了血紅色。
腦海中，出現了安提普絲的警告聲。
有一個強大的敵人正在接近現實世界。
沈歲瞪大眼睛看向了薇薇安。
薇薇安笑道：“我說了，會足夠的真實。”
“那也沒必要上來就是這個強度吧？”沈歲無語道。
能夠直接激發安提普絲的警告，足以看出薇薇安這一次投放的模擬對手的強度了。
這他媽的分分鍾毀滅世界的程度了吧？
很顯然，薇薇安這一次搞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讓這個世界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一些神經敏感的人甚至直接以為世界末日到了。
薇薇安吐了吐舌頭，抱歉道：“好像有點低估強度了。”
沈歲歎了口氣。
這讓他想起了遊戲中的劇情。
時間相隔太久了，以至於他都快忘記了，薇薇安曾經也是一位愛麗絲式的人物，或者應該說愛麗絲是一個薇薇安式的人物才對。
果然，這兩位真的是薪火相傳的，連惹事的能力都旗鼓相當。
好在，這種特殊的現象才出現了幾秒鍾就消失了。
這倒不是因為薇薇安下達了指令阻止了，而是入侵的人偶被安提普絲的蛛網捕獲，被投入到了緩衝空間之中了。
緊接著，沈歲的決鬥儀就傳來了警報聲。
這個警報非常的急促，給人一種非常緊急的感覺。
而且它還能夠無視所有的靜音指令，哪怕沈歲因為命卡獲取提醒太過頻繁而對決鬥儀靜音了，依舊無法阻止警報聲的響起。
【超凡入侵警報！】
【超凡入侵警報！】
【即將將你投入緩衝戰場！】
【即將將你投入緩衝戰場！】
緊接著便是十秒鍾的倒計時。
沈歲看了一眼決鬥儀，抬起頭剛想跟薇薇安吐槽兩句聲音太尖銳難聽，簡易換成大姐姐溫柔語音或者蘿莉萌音的時候，他感覺腳下一軟，整個人失去了重力。
下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魔法的拉扯。
這個時候，如果他選擇拒絕，那麽完全可以擺脫這個術式的影響。
不過經過昨晚一晚上的教育，沈歲已經可以控製好自己的反應了。
放鬆身體，接受術式的引導，任由它將自己拽入到一個虛無的空間之中，下一刻，他感覺到了身體下墜的感覺。
周圍的規則也已經發生了變化。
顯然，他已經在術式的引導下來到了緩衝空間了。
但是……
沈歲無語地看著周圍的雲彩，然後低頭看了一眼遙遠的地麵。
術式，將他隨機投放到了一萬米的高空之上了。
這種下墜的感覺並非沈歲的幻覺，而是他真的在往下墜。
“臥槽！”
沈歲下意識地來了一句。
但是還未等他對此做出具體的反應呢，下一秒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金發的女孩。
“臥槽！”
看清處境的女孩下意識地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