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已經想要罵娘了。
測試就測試吧，上來就把我扔在高空讓我自由落體，是不是太過分了？
沈歲一度以為是薇薇安故意的。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好玩的地方嗎？克勞德！”愛麗絲雙手抵著嘴巴，朝著沈歲大喊大叫道。
雖說已經在黎明大陸上跟愛麗絲有過真實的互動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還是會生出一種：我家愛麗絲真好看的驕傲感。
“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小失誤！”沈歲比劃著手勢，強調道。
說話的功夫，兩人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也隨著空氣的呼嘯聲變得撕裂而模糊。
好在，兩人都已經過了需要嘴巴發出聲音才能進行有效交流的階段了。
愛麗絲深吸一口氣，手中出現了一根法杖，這是薇薇安的聖權法杖。
“這具身體能不能承載你的力量？”愛麗絲朝著沈歲說道。
她看得出沈歲是真身進入的這個世界，因此她有些擔心這具真實的身體無法承擔克勞德的力量，就好像格拉法大公的身軀一樣。
“我想降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沈歲估算了一下距離地麵的高度，說道。
愛麗絲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沈歲釋放了自身的力量讓愛麗絲放心。
“啊，原來有身體的克勞德這麽強啊！”愛麗絲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如今的愛麗絲已經有著自己對實力強弱的判斷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愛麗絲的崇拜，自己的心裏還有點小驕傲呢。
沈歲的嘴角甚至都快壓不住了：“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說罷，甚至還一個加速，朝著地麵衝去。
之前的“臥槽”不過是刻入前世靈魂的本能反應罷了，現在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黃昏主教的真正實力。
這點高度算什麽？哪怕是肉身墜地，我也可以毫發無損！
轟！
沈歲的身體重重地落在了地麵上，這如同隕石墜落的撞擊瞬間將四周的一切攪得天翻地覆。地麵以沈歲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凹坑，岩石甚至因為撞擊產生的高溫融化，形成了赤紅色的岩漿。
深吸一口氣，沈歲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什麽嘛，這種高度，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啊！好厲害啊，克勞德！”愛麗絲坐在法杖之上，輕巧地降落在了沈歲的麵前，年輕女巫青春活潑的氣息瞬間躍然紙上。
金發的女孩那翠綠色的美麗眼眸上下打量著沈歲。
如此有活力的克勞德，還是愛麗絲第一次見到的。
真好。
雖然隻是一個投影分身，但是愛麗絲並不覺得遺憾。
隻要能夠看到克勞德活力四射的樣子，她就已經很快樂了。
在確認沈歲沒有因為高空墜落而受傷之後，愛麗絲也放心下來，從自己的法杖之上跳下，落在了深坑的地麵之上。
“所以，我們這一次的任務是什麽？”愛麗絲開口詢問道。
她隻是知道克勞德這一次是請自己過來幫忙的，具體到底是什麽任務，她問都沒有問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沈歲簡短地說道：“擊敗一隻入侵這個世界的人偶。”
“人偶……”愛麗絲眨了眨眼睛，然後問道，“是不是藍色頭發，穿著黑色連衣裙，手臂上還有各種各樣奇異花紋的人偶。”
沈歲被愛麗絲這麽一問，愣了一下，但仔細回憶了一下薇薇安之前製作人偶的景象，好像確實是類似的特征，不禁好奇道：“你怎麽知道的？”
愛麗絲看著沈歲的眼睛，然後視線慢慢的下移，最終落在了沈歲的腳下。
沈歲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微微抬了抬腳，感受了一下腳下的觸感……
低下頭，藍色的頭發直接就映入了眼簾。
測試人偶的身體以沈歲的腳為中心，整個全都嵌入了大地之中，身上的魔力因為回路的破損而徹底的紊亂，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依稀記得，薇薇安製作的這隻人偶，是以非常高標準的最頂尖十四階強者去設計的來著。
淦！這隻人偶不是十四階嗎？
怎麽能這麽脆啊？我才簡單地踩上了一腳，怎麽就噶了呢？
測試還沒有開始，模擬的最終BOSS就被噶了，那整場測試還有什麽意義？
一想到薇薇安因為自己搞亂了正常測試而抓狂的樣子，沈歲隻感覺如芒刺背。
要知道，薇薇安最近為了這次的測試可是廢寢忘食的調試啊。
“愛麗絲……”沈歲哭笑不得地看向了抿著嘴唇打量著人偶的愛麗絲，道，“以你人偶製造師的身份，看看這個人偶修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愛麗絲疑惑道：“她不是我們的敵人嗎？為什麽要修好她？”
“額，這個很難解釋，之後再跟你說。”現實世界的事情，沈歲倒也不打算隱瞞愛麗絲，但確實解釋起來很複雜，現在最關鍵地還是趕緊解決眼前的問題，“總之你先給我一個答案。”
愛麗絲眨了眨眼睛，雖然奇怪克勞德又說敵人是人偶，又要修理敵人的行為，但她對於克勞德從來沒有懷疑的想法，屬於那種完全無理由的信任。
隻是，愛麗絲雖然也是人偶師，但是她的水平還是遠遠不如薇薇安的，更何況沈歲高空墜落這一擊可以說是直擊要害。
砰！
愛麗絲正想說話呢，人偶破損混亂的魔力回路發生了爆炸，直接把人偶的腦袋給炸飛了。
人偶腦袋如同皮球一般，撞在了深坑的邊緣，然後順著深坑的斜坡再次滾回了深坑的中央，在愛麗絲的腳邊停了下來。
愛麗絲與沈歲同時沉默了。
“沒救了。”半晌之後，愛麗絲給出了非常肯定的答複。
沈歲也最終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現在需要思考一個很深層次的問題：這場測試，應該怎樣繼續下去呢？
BOSS都噶了……
如果被薇薇安知道這件事情，她應該不會殺了我吧？
沈歲摸著下巴，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愛麗絲就如同一個乖巧的女兒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沈歲在深坑中來回的踱步，後來無聊了，幹脆在那裏轉起了自己手中的法杖。
甚至還饒有興趣地學著魔法少女世界中葉奈奈體育課做體操的模樣，揮舞著手中的法杖。
魔法少女世界……
等等！
沈歲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反正這場測試的最終目的是驗證雙方的對抗，那麽實際上最終的敵人到底是誰並不重要，隻要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存在不就可以了嗎？
既然人偶被自己不小心弄壞了，那就換一個人扮演BOSS不就可以了嗎？
而且，既然是測試，自然是要上一上難度，考驗一下這個緩衝區域的上限的。
一旦想到了辦法，沈歲腦海中自然而然就腦補出了大量的理由來解釋自己執行這個辦法的好處。
“愛麗絲。”沈歲看向愛麗絲，非常認真地說道，“用你的偽裝魔法偽裝你自己，我們的任務改變了！”
愛麗絲可以說是整個命卡決鬥圈子裏最為著名的魂卡了。
強大的效果，多變的形態外加上還是可愛漂亮的妹卡，可以說是深受廣大命卡師們的喜愛。
因此，想要讓愛麗絲直接扮演BOSS，那肯定是行不通的，遊文啟、譚淞他們一眼就能夠認出愛麗絲來。
“所以……”愛麗絲的腦子轉的非常快，“我們要開始扮演壞人了嗎？”
沈歲狠狠地點頭：“對！而且是最強大的那種壞人，不給主角任何反抗機會的那種。放心，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測試的一部分，我們隻是為了驗證這個空間的作用。”
聽到沈歲的話，愛麗絲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
毫無心理負擔地扮演壞人？
好耶！
看著興致勃勃已然完全興奮的愛麗絲，沈歲無來由地感覺後悔了。
讓愛麗絲來扮演這樣的角色，真的靠譜嗎？
但是不管怎麽說，愛麗絲哪怕再不靠譜，這也是他如今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愛麗絲著手將地上的人偶殘骸拚接起來。
這次並不是為了修理人偶，這東西確實已經無可救藥了，愛麗絲隻是想要看看人偶的外形，然後用偽裝魔法進行偽裝。
很快，愛麗絲就照葫蘆畫瓢，將自己的形象偽裝成為人偶的模樣，沈歲順手又在愛麗絲的身上拍了一個禁止探查的技能，保準沒有人能看出愛麗絲的真身。
“這個東西拿著。”沈歲撿起了原本屬於人偶的牌組，塞進了愛麗絲的手裏。
愛麗絲看著手上多出來的一摞牌：“這是什麽？”
“你用來戰鬥的武器。”沈歲說道，“當然，是在對方將你強製拉入一個隻能打牌的空間的時候才使用的，在那之前，你也可以用盡你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將他們淘汰。”
說到這裏，沈歲還特意強調不能傷人的準則。
愛麗絲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如果是早期的她或許不敢打包票，但現在已經初步掌握黎明之力的愛麗絲已經完全可以控製自己的黎明之火所能造成的傷害了。
“這是一種桌麵遊戲嗎？”因為黎明大陸上基本已經沒有多少命卡決鬥玩家的緣故，愛麗絲對此也不是很熟悉，但還是憑借著小時候給村裏長輩端茶送水的經驗，判斷出這是一種遊戲。
“對。”沈歲答複道。
“可是我不會啊。”
“到時候我幫你打就可以了。”沈歲當然知道這件事不能過分的為難愛麗絲，毫無心理負擔地選擇了代打。
反正身後靈代打也算是決鬥作品中不可不品嚐的事情了，沈歲做起來也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愛麗絲需要做的，就是在前麵演好打牌的戲份。
說話的功夫，沈歲已經感受到了幾股力量的接近。看來是自己墜落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將周圍的人全都吸引過來了。
既然要給遊文啟他們一個真實地對抗超凡的體驗，那當然是要做戲做全套了。
真正強大的獵人往往都是狡詐的，因為太過天真的獵人根本活不到強大的時候。
愛麗絲也感受到了正在逼近的氣息：“有很強的人過來了。”
“我們先藏起來。”沈歲對愛麗絲說道，“等他們分開落單之後，再逐個擊破。”
說罷，沈歲就帶著愛麗絲快速離開了原來的地方，離開的時候當然不能忘記帶上人偶的殘骸消滅它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首先出現在深坑邊緣的，是譚淞。
他的身旁，站著一個高大的古風帥哥，看上去應該就是譚淞的魂卡許青尹了。
許青尹看著眼前的深坑，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應該就是我們的目標製造出來的。”譚淞判斷道，然後轉頭看向了許青尹，問道，“感覺對方的實力怎麽樣？”
這次測試的組織者明確說了，這一次的敵人是擁有命卡決鬥牌組的。
謹慎的譚淞雖然不害怕跟敵人進行決鬥，但如果可以通過更簡單直接地方式戰勝殺死對方，顯然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而許青尹的投影，就是譚淞敢如此決定的底氣。
許青尹可是修仙世界最出名的劍仙之一，實力上麵沒有任何的問題。
比起樂觀的譚淞，許青尹的表情就顯得非常嚴肅了。
“敵人很強，非常強。”許青尹緩緩說道，“甚至比我強上很多。”
“怎麽會？”譚淞驚訝道，“你的能力，已經可以移山填海了，這樣的深坑你應該也可以輕輕鬆鬆製造出來啊？”
許青尹解釋說：“使用術法的話，製造出類似的深坑自然是沒有物體的，但對方可不是靠著外在的力量做到這一點的，他是憑借純粹的肉體力量硬生生在地麵上砸出這個深坑來的，我自認為是一個刻苦奮進的體修，但我僅憑肉體的力量，做不到這一點。”
許青尹的話頓時讓譚淞緊張了起來。
這應該隻是測試吧？
譚淞心裏嘀咕著。
如果敵人真的有那麽強大，那麽對方會給自己創造發起強製決鬥的條件嗎？
譚淞心中立刻對當下的局勢做出了判斷。
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個比許青尹還要強大的存在。
在麵對這種強大對手的時候，強製決鬥突襲隻有一次機會，在那之後對方就會有所防備了。
也就是說，自己必須要對敵人形成一擊必殺。
“從這裏的情況來看，對方應該沒有走遠。”譚淞站起身來。
許青尹沒有回答譚淞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了譚淞的後方。
遊文啟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之中。